第二十章：卜天師的當年
許航跑到了街道盡頭，拐彎進了一個空曠的街道，做起了俯卧撐。
孫大聖站在身後，拿著鞭子，每當做得慢了，就抽一下。
許航只覺得自己屁股上的菊花胎記真疼啊，只好閉著眼睛猛做，忽地覺得身前似乎來了一個人。
睜眼一看，確實有一雙腿。
只是，這裝扮很奇怪吧。
抬起頭，看到了這一身道袍的傢伙。
大袍上，印著太極圖案，而這人劍眉星目，神秘兮兮，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許航剛忙站了起來，身子往後一仰，背上的車子支撐著，看著這個人高馬大的傢伙，似乎他還喝了酒，滿嘴的酒味，眼睛都看不直了。
顯然，身後的大聖也發覺這個人了，而且大聖也判斷出，這個傢伙不是普通人。
「你是誰啊？站在這幹嘛？」許航詫異地問著。
道士微微一笑，醉醺醺道：「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你深更半夜的，穿著病服，在這裡做什麼鬼事？」
「鬼事？」許航從這意境里判斷出，這傢伙不是什麼善茬。
「我在這運動，關你什麼事啊！」
「運動？」道士哈哈大笑起來，也不願意多廢話，反正這小子指定死在自己手裡了，道：「不瞞你說，俺卜天師，是奉命來收了你的性命的。」
「啥！」許航震了一驚。
是誰下令要這個道士殺了自己的？除了范聰，沒有別人啊。
應該，就是范聰吧！
許航著急忙慌地，把身上的繩子給解開了……萬惡的，剛才那租車店老闆給繩子綁得太緊了，耗費了好長時間。
恰好，卜天師也覺得一陣難受勁上來，趴在旁邊牆角吐去了。
吐完了酒，醉醺醺的卜天師，意識到自己想睡覺了，不如趕緊解決許航好了，於是亮出了自己肩帶中的寶劍。
這個寶劍，從當年終南山下開採來，已經殺人無數了。
大聖趕忙看向身後的大聖，只見它拿著電鞭，臉色中帶著一絲謹慎。
「大聖……」
許航輕聲說著。
大聖點點頭，道：「先別著急，你拖延時間，俺老孫探測下這小子的功力。」
大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它也感受到了，面前這個穿著道袍的傢伙，身上有詭異的氣息傳出來。
大聖當年佔山為王、大鬧天宮、西天取經，見識了太多的妖魔鬼怪，對於妖魔，或者說是對於修行邪術的奇人異士，有獨特的感應，而從面前這個道士身上，就感應出一絲詭異之氣。
如果是之前，自己估計一根棒子下去他就完了，可現在，自己的法力不及以前的千萬分之一，而且金箍棒也不在手，必須謹慎一下了。
畢竟，這個世界上，肯定是高人的存在的，一旦自己得罪了，可能直接就完蛋了。
大聖盤坐下來，突然眼睛金光大聖，火眼金睛使了出來。
其實火眼金睛不僅能識別妖怪，還能探測妖怪的功力如何。
而許航，眼瞅著卜天師拿著寶劍劈了過來，心想著該怎麼拖延時間啊！
一個激靈，許航脫口而吼道：「慢著！」
因為聲音太大，卜天師一個激靈，站在了原地。
「幹嘛？」卜天師醉醺醺地看著穿著病服的許航。
「我雖然是個無名小卒，但也不能死在無名之輩中，可否讓我知道大師的尊姓大名，何方來歷？」許航想到了這個拖延時間的方法。
「啊，這個啊。」卜天師另一隻手摸著自己的白鬍子，道：「我本名卜海洋，師承終南山無敵峰，我師父乃三峰道人……下山多年，承蒙外人厚愛，尊稱我為『卜天師』。」
顯然，卜天師將這些時，非常得意。
聽卜天師講完，許航一下子又慌了。
大聖只說讓自己『拖延時間』，可沒有告訴自己要拖延多久啊，也沒有說該怎麼拖延啊！剛才吼了句『慢著』，又問他姓名和來歷，估摸著也就拖了三分鐘，可接下來該怎麼辦啊！
怎麼做才能繼續給孫大聖拖延時間啊！
急中生智，許航忽然解開了身上的衣扣……其實這衣服也沒什麼衣扣，醫院給病人穿的服裝，類似賓館里洗澡后的睡衣，通常都是一根帶子連接著整體。
病服掉落，許航光禿禿的身子，完整地呈現在卜天師的眼前。
卜天師一下子被嚇到了，酒醒了三分，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孩子：「你，你……你，幹嘛啊……你丫的不是想色誘本天師吧？」
殺了那麼多人，還是第一次遭遇色誘的，還是個男人來色誘自己！
許航急忙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大聖，見它還是睜著眼睛，瞅著卜天師，像是一個醫生在用顯微鏡觀察細菌似的，根本沒空理會自己。
「我……我……，我其實暗戀卜天師已經很久了！」許航一邊想象著一邊胡說八道著：「或許卜天師你不知道，我從第一次見你，就深深地愛上了你，像是梁山伯愛上了祝英台，像西門慶愛上了潘金蓮……我現在床頭上，就掛著卜天師的照片，每天入睡前都對著來一發，夢裡都是卜天師跟我擁抱的樣子！」
卜天師一驚，酒勁又上來了，道：「你丫的，本天師好像是跟你第一次見面吧？」
「不是，我們夢裡見你好多次了，好多好多次了，每次醒來，床都濕了……對，不是枕頭濕了，是床都濕了，也不是因為尿床，所以……」許航著急忙慌地編造著，兩隻手抓著自己的鳥，在天師前面擺動著：「你看，你看，我的鳥大嗎？能讓它帶著我們一起飛翔嗎？」
許航自己說著，都覺得噁心，可明顯有效果。
卜天師徹底震驚了，忽然想到，自己過去五十多年，還沒跟男人有過深入接觸啊
酒勁突然又上來了，在醉醺醺的感覺中，卜天師放下了寶劍，低頭看著許航手中的鳥，沉默片刻，淡淡地說道：「不大，確實不大。」
卜天師又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大吼道：「你在胡說什麼啊！」
許航猛地一驚，難道他發現自己在胡說八道？
「你擺著鳥對著我，意思是你當攻，我當受嗎？」卜天師繼續吼道。
許航猛聽到這句話，醍醐灌頂般，立馬側過身子，雙手趴在旁邊牆壁上，露出屁股上的菊花胎記，對著卜天師。
「既然卜天師喜歡，就讓我當受，卜天師當攻吧！」許航委曲求全了。
而萬萬沒想到啊，酒勁上來的卜天師，模糊的意識中把衣服一脫，跟許航一樣光禿禿地，作勢就要攻過來啊！
許航淚流下來了，大聖怎麼還沒好啊！看現在這情況，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
就在卜天師即將攻來的時候，許航著急之下又吼叫了一句：「慢著！」
卜天師停在原地：「咋又慢著啊！」
許航裝作一副極度認真卻又忐忑的表情，道：「天師，你還記得它嗎？」
「它？」卜天師露出迷茫的眼神，醉醺醺地說道：「誰啊？」
許航也沒想清楚要說誰，情急之下，崩出一句：「孫悟空！」
一旁正在用火眼金睛觀察卜天師的大聖，眉毛微微皺了一下。
「孫悟空？」卜天師猛地聽到這個名字，大感詫異：「孫悟空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啊？它不是跟著唐僧西天取經了嗎？」
「不是那個孫悟空，我說的是另外一個也叫孫悟空的人。」
「啊？」
「你忘了嗎？」許航把雙手背在後面，仰起了頭，裝出一副深情脈脈的模樣，像是一個情聖在懷念當年的情感經歷：「當年在終南山無敵峰，我們三人一同拜在三峰道人門下，那時我就愛上了你，可是孫悟空愛上了我，它不讓我跟你雙宿雙飛……」
說著，許航裝作哭泣的模樣。
「我他媽怎麼不知道啊！三峰道人就我一個弟子啊！」卜天師吼著。
許航眼眶濕潤一些，搖頭苦笑道：「是孫悟空，它為了拆散你我，帶著我離開了終南山，而我們的師父三峰道人，怕你因此傷心，耽誤了修行，所以給你洗去了記憶，讓你重新開始練功。」
許航完全是瞎掰，可眼前這個醉醺醺的道士，好像相信了，所以繼續瞎掰著：
「所以，此刻見你，聽你講來你的來歷，才確認你就是當年的卜海洋。小弟我是悲從中來，才忍不住啊！」
「是嗎？」卜天師酒勁上來了，伴隨著許航的講述，更陷入了一陣幻想中。
難不成，自己真的跟面前這個少年有過緣分啊？
難不成，三峰道人真對自己隱瞞了這個事實啊。
「好！」
卜天師猛地一吼。
許航猛地一激靈。
「孫悟空啊孫悟空，這個萬惡的傢伙，竟然敢拆散你我！」卜海洋仰望著天空，醉醺醺地吼著，又看向了許航：「還好，我們現在又在一起了，不是嗎？快別廢話了！」
「不！」
看著卜天師要撲過來，許航又推了一把。
卜天師再度詫異起來：「咋了？」
「因為……孫悟空，就在我們旁邊。他看到你和我，會打我的！」
「旁邊？」卜天師看了看四周，道：「沒有啊。」
「它隱身了。」許航悲戚地說：「十年了，孫悟空這個王八蛋龜孫，一直虐待我，說只要我敢逃跑，他就抽我的皮，扒我的筋，而且它還說，只要它再遇見你，它要把你打死。」
卜天師一聽這話，帶著酒勁登時怒了，吼道：「好啊，讓它出來啊！我卜天師闖蕩江湖五十年了，未曾輸給人。今個別說是假孫悟空了，就算是真孫悟空來了，我也要把它踩在腳下，拔光了毛當寵物捉起來，讓它跳火圈，扭屁股，給老子磕頭！」
這句話說完，許航正想著下一句該怎麼說的時候……
只覺得身後一股熱氣傳來，轉頭看去。
一身金毛的大聖，猛地站了起來，僵硬的臉上滿是怒氣。原本虛無的魂魄狀態，現出了原形。
不同於出現在蘇芸姐面前時的魂魄狀態，此刻大聖現出了原形，凡人的眼睛是可以看到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