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唧呱唧呱唧!
少馬爺一番話引起不少人鼓掌,曲藝界現在的確是這個道理,加上來的都是曲藝好多年的忠實觀眾,非常能理解。
而還有一部分掌聲是對剛才那個年輕人的鼓掌,嘎調聽著是可以。
可是齊雲成在側幕聽見少馬爺的話,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他老人家這麼說,壓力頓時來了。
要是自己跟欒芸萍表演出現一點差錯,今天毫無疑問是打少馬爺臉了。
變相的增加難度。
李盛素在邊上能理解少馬爺的高興,沒多說什麼,微微一側身看向孩子。
「我先去觀眾席了,好好表演。」
「好,謝謝您。」
望著老師離開,齊雲成和欒芸萍對視一眼,還能怎麼辦,只能繼續演唄。
反正來都來了。
與此同時在少馬爺說完話后,主持人開始為第一場相聲報幕。
第一場是少馬爺兒子馬柳甲和一些主流演員的表演。
馬柳甲學過相聲,學過曲藝,小時候更是獲得過不少全國獎項,相聲世家肯定有條件。
但很早就因為一些原因沒有專門從事曲藝,改到了其他行業。
不過對於這位稍微年輕一點的長輩,齊雲成也能理解,因為身為馬氏相聲的傳人,壓力太大了。
要干就必須要干到最好,不然就是給馬家一百多年的傳承丟臉。
要知道自己父親可是人稱少馬爺的馬智明,爺爺更是相聲泰斗馬三笠先生,太爺爺更是先生八德之一的馬德路!
是能壓死人的,所以去其他行業他會活得比學習曲藝好很多。
因為世人對他的期望會很高。
也沒多想,演員上台的時候,少馬爺下來了,兩個晚輩和工作人員都在幫忙卸下行頭。
行頭卸好之後,又幫忙穿上大褂。
正穿的時候,後台幾位老先生都來了,跟少馬爺聊些話語。
其中他搭檔黃族名以及寶字輩的田立和先生,都是齊雲成他們熟悉的。
不過長輩說話,他們就插不上嘴了,所以只能默默在旁邊聽,聽得差不多后,和少馬爺說一聲便過去側幕等待。
只是等孩子終於走後。
如今已經七十七歲且有點偏瘦的田立和多說了一句,「你在舞台上這麼說,是不是說的太過了。
孩子還這麼年輕,你得給出了多少壓力。
別過於捧的太高。
才這個歲數。」
田立和說的的確是實話,不過他對齊雲成他們並不了解,算是第一次見面。
不過少馬爺卻笑呵呵的說一聲,「開場的戲曲老生,可不就是那孩子唱的嗎?」
「嗯?是那孩子啊?」
田立和一愣,他對今天專場肯定了解,但頂多了解相聲和開頭戲曲表演的李盛素。
不熟悉的名字,就算想記住,他也難記住。
畢竟他只是助演,犯不著了解全部的演員,別說年輕人,有一些演員他也不認識。
不過開場戲曲唱的好是母庸置疑的,不過不知道是誰,畢竟齊雲成扮相之後,不是熟人很難認出。
聽見少馬爺這麼說之後,田立和下意識看向了孩子離開的方向。
表情似乎一點沒想到。
而此刻的齊雲成和欒芸萍到達側幕後,已經開始聽見主持人報幕。
「接下來請您欣賞相聲《賣吊票》!表演者齊雲成、欒芸萍!」
呱唧呱唧呱唧!
掌聲給出。
不同之前他自己的場子,掌聲動靜並沒有那麼恐怖,但是這種聽得才舒服,畢竟捧得過頭了,對演員也是一種負擔。
上台之後。
兩個人當著下面眾多觀眾鞠躬感謝,同時齊雲成第一眼也能瞧見李盛素老師在前排坐著。
不可能不在意。
因為今天的場子比較陌生,熟悉的人也就她、少馬爺幾位。
不過也立刻開口。
「相聲演員風格不同,每一個演員都有自己的藝術特點。」
「都得有點區別。」
「而且今天專場來的都是比我們輩分高的老師或者先生們,我們兩個人作為年輕演員就要差太多了。」
「沒錯。」
「怎麼辦呢,只能好好說,慢慢說,您慢慢聽著,換換耳音聽聽我們年輕演員的一種風格。
那麼上台來呢,必須得做一個自我介紹。」
「的確太多人不知道我們。」
「我叫齊雲成,而我身邊這位。」齊雲成面帶笑容,指在欒芸萍胸口前的位置,而欒芸萍也是帶著笑意開口,「我。」
「非常了不起的一個相聲演員,世界馳名。」
「嗯?」
「真的,你可以說是個國際巨星。」
「這麼厲害嗎?」
越說欒芸萍在桌子后越納悶,同時就等著他介紹了,但齊雲成忽然一轉頭看向搭檔疑惑,「你叫什麼呀?」
「害!一起表演了還不認識我,再且你說的什麼國際巨星我沒接到通知啊。」欒芸萍望著齊雲成木愣著。
齊雲成也看著自己搭檔,「這還等通知?都認識你,但是你的名字我有點恍忽。你是叫這個?馬什麼?馬鳳英?」
欒芸萍:「……」
「不對,這肯定不對。」
「對,你愣蒙我名字它能對得了嗎?」
「你姓什麼?」齊雲成把手搭在搭檔肩頭上關切的問。
「我姓欒吶。」
「還姓著欒呢?」
「這有半截改的嗎?」
齊雲成忽然變得激動起來,「我就說你姓這個欒?」
欒芸萍點點頭,「姓欒!」
「好姓!
」
「姓還有好壞嗎?」
「我愛聽這個字啊,那你是弓長欒還是立早欒吶?」
話語出來。
兩個人別看年輕,但是那一絲味道也漸漸泛起。
欒芸萍則眉頭一皺,問一聲,「不是你認識字嗎?」
「怎麼了?」齊雲成雙手背在背後回。
「弓長念張,立早也念章啊。」
「那你是哪個張啊?」
「弓長張啊。」欒芸萍很自然的回,而這麼一回,大禮堂的觀眾有不少笑聲。
「哦,小張,張先生啊。」
「等會兒啊。」欒芸萍輕輕拍了拍擔當胳膊,點明一句,「我姓欒。」
「你不是姓張嗎?」齊雲成道。
「你往溝裡帶我呀。」
「外姓吧,百家姓有你嗎?」
「我在裡邊。」
齊雲成伸出左手,右手食指則一句一說的點,「趙錢孫欒?」
「嘖!」欒芸萍一撮牙花,糾正一下,「趙錢孫李。」
「周吳鄭欒?」
「周吳鄭王啊。」
「馮陳褚欒?」
「別褚了,再杵趴下了。」
齊雲成無語,盯著搭檔質問,「你在哪呢?有你嗎?你這句叫什麼?」
「寧仇欒暴!」
「瞎編的。」
欒芸萍雙手扶著桌子,看向觀眾吐槽,「我多大能耐能編《百家姓》?」
「哪有這麼一句,你隨便弄四個字擱這兒了,寧仇欒暴。」
「有啊。」
「小時候我可背過。」
「那玩意隨便背呀。」
齊雲成看向觀眾,一句句開始倒磨。
「趙錢孫李、周吳鄭王、馮陳褚衛、蔣沉韓楊、朱秦尤許、何呂施張、孔曹嚴華、金魏陶姜、戚謝鄒喻,柏水竇章、雲蘇潘葛、奚范彭郎、魯韋昌馬、苗鳳花方、俞任袁柳、酆鮑史唐……」
一段口齒乾淨氣口不亂的百家姓出來。
下面觀眾齊刷刷的掌聲。
雖然很多演員都能來,但也是功夫。
念了一會兒,齊雲成不可能真念完,搭檔的欒還在後面呢,於是轉頭問一聲,「你是哪句來著?」
「寧仇欒暴哇。」
「喲,是有!」齊雲成明白過來后,雙手一拍,「冤枉人家了。」
「可不嘛。」
「說了這麼久,我一直拿他當那個俄羅嘶人了,是有這句寧仇欒暴。」
「是!」
陡然齊雲成握向自己搭檔的手,稍微客氣一點的問,「您就姓寧仇欒暴??」
哈哈哈哈哈!
正握手呢,欒芸萍不樂意了,一下給他手甩開,「我還俄羅嘶人?我四個字的姓是吧?」
「那你是?」
「我是寧仇欒暴裡邊那個暴。」
「哦,小暴,他就是小暴。」齊雲成指著欒芸萍。
「我姓欒。」
「你自己講出來的。」
「我可有點不高興了啊。」欒芸萍故意給出幾分情緒來。
齊雲成這才去安撫一下搭檔,「知道你姓欒,叫欒芸萍,是你嗎?」
「是我啊,我的藝名。」
「之所以這樣也不怪我,我對你這個藝名不太了解,原名我熟悉。原名也姓欒,倆字。」
「對呀。」
「叫什麼?」
「我可說了啊。」欒芸萍展露笑容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然後口齒清晰的給出兩個字,「欒博。」
齊雲成:「你看多好啊,一聽這名字就是有錢人。」
欒芸萍:「怎麼聽出來的?」
齊雲成:「欒博基尼嘛!」
「這包袱好!」
大堂中滿是笑聲。
而在動靜中,欒芸萍有一點生氣,點指道:「那車叫蘭博基泥,我叫欒博!
」
「別嚷嚷。」
齊雲成打住他的情緒,同時話語口加快,「我看你馬上要猝死的感覺,千萬不要激動,怎麼了你這是?我這介紹介紹讓大家加深印象,你通過咱們反覆的這麼介紹,這麼磨蔓兒大伙兒都記住了。
誒,下回在天精見著你,就知道你叫馬鳳英了。」
哈哈哈哈哈哈!
陡然大禮堂又一陣陣的笑聲傳出,絕對說明包袱是響了,笑得很開心。
至於不了解的,也能聽出樂來,因為全程解釋的很清楚了,節奏也非常好。
「這段磨蔓兒可以啊,每一個包袱點我雖然都知道,但到了的時候都感覺到樂。」
「他們是少馬爺說的新人嗎?難怪剛才少馬爺還專門的要捧啊,著實有幾分看頭。」
「活兒確實好,聽著舒坦!
」
下面一句句都是聽到這活時一些人嘴裡下意識的感嘆,因為少馬爺提點過了,他們自然得注意。
沒想到是可以。
不過天精大禮堂兩千左右真全部是上了年紀的老相聲迷?
不可能。
也有齊雲成自己的粉絲,知道他要參加少馬爺專場然後來天精,或者天精本地的粉絲過來觀看的。
看到這一幕。
他們就好像覺得齊雲成被換人了一樣,因為在他們眼中的齊雲成已經和損人掛鉤了。
外加上網路傳播的大多都是他爆火的損人段子。
像之前小劇場默默無聞時候的表演很少傳出去,所以正正經經的來一段磨蔓兒聽得熟悉的時候,怎麼可能不刮目相看。
反正是再一次感受到了德芸社弟子的能耐。
現在不是後世德芸女孩的時候,沒有能耐,光憑藉顏值捧不起來。
而後世就得另說了。
畢竟什麼破梗都能火,別說專門去捧的人,外加上一點好看,起來大火也是一樣的。
所以後世都說岳芸鵬被捧沒什麼基本功和能耐,齊雲成自己都是不認可的,至少岳芸鵬沒有給雲字科這個字科丟臉。
不過此刻的相聲依舊得繼續。
同時伴隨時間的流逝也入了活。
……
「我現在在大劇院演出,好傢夥,火爆的不像話。咱們今天大禮堂最貴的票價也才幾百吧。
思路客
我們那頭一排……」
「多少錢?」
「頭一排四千八!
」
欒芸萍雙手比劃了一個四,比劃了一個八,「你這都天價了。」
齊雲成話語加重,「還天價!
你得看值不值啊,聽戲的觀眾不在乎錢,看的是藝術。
我還親自定戲碼,得對得起觀眾。
連演三天,頭一天我是連環套。」
「誒,這還真好。」
「清朝戲,連環套竇爾敦,坐寨、盜馬、拜山、插刀、盜鉤!這大花臉,你來得了這個嗎?」
「我肯定來不了啊。」
「於魁治,來,你把他喊來,他弄得了嗎?」
提到人物了,下面坐著的李盛素滿臉的笑容,今兒可不來了嘛,不過又走了。
當然她也了解,表演的時候壓根無大小。
欒芸萍開口,「對了,你之前不是說旦角兒嗎?」
「旦角兒為主,你們說相聲的也是一樣,逗跟的也會捧跟吶,捧跟的也得會逗跟。」
「這倒是。」
「我全活呀。」齊雲成掰著手指頭數,「生旦凈末丑、刷戲報、掃後台、擦地、掃地、倒痰盂、買飯我都行啊。」
「好傢夥,會的夠多的。」
「全活呀。」
「那第二天呢?」
「第二天新鮮。」
「什麼戲?」
「我演四郎探母帶回令!」
「那第三天呢。」
齊雲成高興了,「第三天來點特別的吧,三堂會審。」
「誒,這是旦角戲,你演誰?」
「我演……楊四郎。」
「不對啊,你二一天演的楊四郎,第三天你演誰?」
「我沒卸妝。」
「這跟卸妝沒關係,到底演誰。」
「第三天我演那三堂會審吶,前面起解,後面大審。」
「我問你演誰!
」欒芸萍不得不放慢話語,生怕搭檔聽不明白。
齊雲成雙手背在身後反問一句,「劇中人物?那你猜吧?你絕對猜不著,你要猜著,咱倆掉個兒,我是你兒子。」
一說欒芸萍懵了,「要不掉個兒,你是我爸爸是嗎?」
「誒,客氣了。」
「什麼就客氣了,你不說我就愣猜了?」
「猜吧。」
「三堂會審裡面你演那周氏。」
「周氏幹嘛呀,我不演周氏。」
欒芸萍點點頭,目光給向下面滿坑滿谷的觀眾,「行,他還真沒含湖,因為三堂會審裡面沒有周氏!
」
「我去你的,沒有周氏你問我!
」勐然齊雲成一推欒芸萍肩膀,而下面的人聽著看著也可樂。
傳統段子就是這樣,爆火的東西很少,但是能全程覺得很有趣味。
欒芸萍笑著慢悠悠走回來桌子後面再問,「那你演誰呀。」
「就那個!
!」齊雲成開始手舞足蹈的比劃身上,「穿一紅的,脖子這還帶著一木頭板,手拷在上面。
一邊走一邊唱。
蘇三~~離了洪洞縣~~」
「行了,我知道了。」
齊雲成擺擺手,「別著急,一會兒名字就唱出來了。」
欒芸萍想去攔著的手放下,「這不都過去了嗎?」
「過去了嗎?」齊雲成皺眉開始琢磨,同時繼續用著小嗓唱,「蘇三~離了洪洞縣~~
哎,還真是過去了。」
「可不!」
「我演那洪洞縣,洪小姐。」
哈哈哈哈!
台底下笑聲一陣一陣的。
而欒芸萍實在是不能繼續安靜待著了,連忙提醒,「還在洪洞縣前面。」
齊雲成繼續琢磨著唱:「蘇三~~離了~洪洞縣~~
害!我一開始就唱出來了。」
「是啊」
「我演離了。你們一看我,喲,這人離了啊,說的就是我。」
「哪啊,你演蘇三。」
「對,我演蘇三!
玉堂春嘛!」
總算是就成過來,欒芸萍吐出一口氣,齊雲成則很激動的說話。「三堂會審玉堂春,我演蘇三,就問這三天戲碼怎麼樣?」
「好!」
「頭一天花臉,二一天老生,三一天旦角兒。」
「是。」
「不過那年頭網路不行,微博、貼吧、博客全沒有。」
「那怎麼宣傳。」
「還是最傳統的辦法奏效。」
「什麼辦法。」
「海報宣傳!
自個兒編的題目,文言文吶!」說著齊雲成忽然拿起桌子上的扇子變了口風,給今天來的觀眾告訴一聲。
「各位朋友我不是欺騙各位啊,我也不了解哪位您是大學研究生,就是說如果我一會兒念的時候,哪句或者哪個詞,您聽得不大明白的話,您就忍著。
因為太深奧了,文言文。」
「你先念念吧。」
齊雲成深吸一口氣,拿著扇子從上往下指,「海報!橫劃一道,下面豎著寫。
敬告!
全國各地愛聽戲的人都給我過來看看吧。」
「這都什麼文言文啊。」
「聽不懂您舉手啊。」齊雲成這時候還加一聲,然後繼續念,「現有京劇表演大個兒的藝術家齊雲成先生。
齊雲成先生從小就愛聽戲,他爺爺在富連成班,也就是京劇發展史上首屈一指的科班深造。」
「你這還帶解釋。」
「學藝七年,出獄之後。」
「你給我等會兒。」
一句話有不少人都樂了,而欒芸萍也是不得不笑著再攔住,「怎麼逮起來了?」
「坐科七年如同七年大獄。」
「那也沒有說出獄,出科。」
「出科之後在家閉門修理,現在已經成仙。」
「那是要死啊。」
「不是不是!」齊雲成自己也打住自己,重新換了一個詞,「成精?」
「建國之後不許成精。」
「成名!但由於他爺爺不會講話,在富連成挂號畏罪,於是把這個稱號傳給了他的兒子齊某某,但齊某某也不會講話,把這個名額留給了現在的大個兒藝術家齊雲成先生。
定於1999年4月21日至23日在天精戲院現演!」
欒芸萍:「什麼叫現眼啊。」
齊雲成:「現場演出嘛。」
欒芸萍:「我以為上那丟人去了。」
齊雲成:「票數有限,打算看快來。落款:齊雲成寫的!」
欒芸萍:「夠講究。」
齊雲成:「印完之後全國發,戲迷多呀,誰看見咱們這張海報不得奔天精來?拿武漢舉例子吧。」
欒芸萍:「武漢是戲窩子。」
齊雲成:「武漢看咱們這海報到了,每三天武漢城空了。」
欒芸萍:「幹嘛去了?」
啪的一聲,齊雲成拍在自己胸口上,「聽我,捧我的藝術。」
「多大的魅力呀。」欒芸萍感嘆一句。
「燕京沒人啦,奔天精聽我的藝術。」
「好傢夥。」
「尚海怎麼樣啊?都過來了。」
「又走空了。」
「人擠著人,我的票全都沒有了,飛機票都沒啦。」
「那怎麼走啊?」
「大連那邊的觀眾奔天精,坐船。」
「水路。」
「船票更有限,弄那個洗衣服的大木盆扔到海里去。」齊雲成立刻拿起兩把扇子雙手在腰邊前後的划拉,「那邊的人一手那倆擀麵棍拚命的划,就為奔天精戲院聽我來。」
「這得多大的癮吶。」
「就為聽我,離開戲還半個多月呢,馬路上都擠不動人了,去的早的住旅館。」
「那要去得晚呢。」
「去得晚的只能露宿街頭,白天買點天精日報,白天學習,晚上連鋪帶蓋。」
「還能蓋?」
「四月多份要進五月份也不冷了,還熱的慌。不過雖然是熱,但後半夜也受不了,起來一個一個在馬路上跳街舞。」
說著話,舞台上的齊雲成可不一樣,不斷開始蹦躂,同時雙手不斷的搓,就為表現那冷。
不過嘴裡還沒停著模彷戲迷閑聊。
「大哥,你是上這幹嘛來的呀?
你不廢話嘛,這不聽戲來了嘛。
聽戲啊,那買到票了嗎?
當然了,沒買到票受這罪幹嘛,你呢?
我也有票哇,誒那位大哥,你也有票嗎?
有啊,誒那位,你也有票嗎?
誰,-我呀?我沒票。」
欒芸萍:「沒票趕緊沒去。」
「是啊,趕緊買去啊?
買?買什麼?火車票哇?
火車票幹什麼?戲票哇。
不愛聽戲。
不愛聽戲,你在這幹什麼?
幹嘛來了?」
齊雲成一邊說一邊上指著,「我在樓上住,我一看下面都是人,不是地震了嗎?」
欒芸萍聽到這,接著口說一聲,「你這是夠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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