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撫琴
徐若風一回到宮裏,便看見寧孝悠閑的在那喝著茶,於是笑著走上前說:“太皇太後昨晚睡得可好?外頭風聲沒有吵到您吧?”
寧孝眼睛都沒有抬一下,依舊轉動著手中的茶杯:“你剛才去哪了?怎麽那麽久都不見你人影?”
徐若風心裏咯噔一下,沒想到這老太婆還真的是監視著自己,出去那麽一會兒都被她發現了。想著徐若風表情無異的說到:“方才覺得屋裏悶的慌,便外出走了走。透透氣覺得好多了,便又回來了。我見太皇太後還在休息,所以沒有打擾。”
寧孝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頭看向徐若風:“以後出去的時候記得告訴我一聲,不然我會以為你出什麽事情了,心裏著急。”
徐若風心下想,她怕不是因為心急,而是想要監視她吧,微微一笑也未道破:“是,都是若風做事不夠周全,害的太皇太後擔心了。以後若風出去一定會向太皇太後稟報。”
聽到徐若風這話,寧孝的臉上終於掛起了笑容:“若風就是懂事,咱們一會去看看皇後吧。這麽久了也沒去看看她,好歹也是文雲國一國之母。”
看著寧孝布滿皺紋的臉,徐若風實在是想不出寧孝現在又唱著哪出,為何又突然要去看細流了?明明都是恨她跟綠黛入骨,說她要去看細流、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誰信呢?
“嗯,太皇太後若是沒事咱們現在就去吧。趁著天色還早,在那坐會兒。”徐若風走到寧孝身旁說到。
寧孝站起身來整了整衣服,把手搭給徐若風:“那我們就現在去吧,早點去早些回來也好。看著外麵的天氣不錯,時間早便可以到處走走。”
徐若風不說話扶著寧孝便走了出去。
走在路上,見著天氣好時間也還早也就慢慢悠悠的的逛了起來。
“這些花啊草啊的,過些日子也就可以重新長好了吧?還是長出些來的好看,不然這皇宮裏頭都沒些生氣,死氣沉沉的。”寧孝搭著徐若風的手,慢慢的走著一邊看著一旁的花草樹木、一邊說到。
徐若風也順著寧孝的目光看著一路的花草,應和的說到:“是啊,這是可惜這後宮少了些人,不然也不用那麽冷清吧。若是這宮裏頭再多些妃子娘娘什麽的,那可就好了。人多熱鬧了,也不會覺得無聊了,大家到處走走門你來我往的,出來逛逛也可以幾個人一起。”
寧孝點點頭,十分讚同徐若風的看法:“是啊,這烈兒啊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二十好幾了也沒見他立個妃子,好在現在也封了個細流做皇後,不然他這皇帝當的可真夠厲害的。”說的無關緊要一般,實則寧孝心裏也一直在想著怎麽樣給文博烈多立些妃子。
兩人慢慢的走在去龍憩宮的路上,看著初春的的景色。不遠處看到同樣幾個人也走在往龍憩宮的路上。
“太皇太後,那不是太後嗎?她是不是也是去看細流那丫頭的?”徐若風看見綠黛不遠處的綠黛後,便在寧孝耳邊說著。
寧孝望過去,看到了綠黛,頓時臉色就冷了幾分:“她去哪裏關我們什麽事情?難不成還要讓我給她去請安嗎?哼~”自從那件事之後,寧孝是一直沒給我綠黛好臉色看。
綠黛也看到了寧孝跟徐若風,轉過頭跟莫爾說了幾句什麽,便朝她們走了過去。
“給太皇太後請安!”走到寧孝跟前,綠黛福身給寧孝行了個禮。
寧孝厭惡的看著正給自己請安的綠黛,冷冷的說道:“起來吧。你還會給我請安,你不是不把我放在眼裏嗎?還給我請什麽安?”
縱然綠黛心有不滿,卻不能說什麽,直起身子又跟寧孝身後的徐若風笑了笑,才把視線看向寧孝說到:“太皇太後誤會了,綠黛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您是太皇太後,您是先帝的母親,也算是我的母親,試問會有誰不把自己的母親放在眼裏呢?”
寧孝沒有因為這一口一個母親而給綠黛好臉色,不過也沒有再語出刁難,隻是氣呼呼的把頭扭到一邊。
徐若風看了看寧孝那神情,知道她是不會給綠黛台階下的,所以便開口跟綠黛說到“太後現在可是要去龍憩宮看細流那孩子?”
綠黛淺淺一笑,回到:“正是,好些日子沒有去看那丫頭了。也不知道她身體好點了沒有,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看著今天天氣不錯便索性出來走走去看看她。”
“我和太皇太後也正是去要看看她,咱們就一路去吧。”徐若風欣喜的看著綠黛,隻是想緩解此刻的尷尬氣氛。
綠黛沒有說什麽,點點頭靜靜的站的寧孝的另一邊。
一個太皇太後、兩個太後一下全到龍憩宮來了,底下的人自然是有些忙活了。
“太皇太後駕到靜竹太後駕到、靜合太後駕到。”
流兒本是在屋裏撫琴,聽到通傳後便立刻停止了聲音,讓青顔扶著自己來到門口。“參見太皇太後、靜竹太後、靜合太後。”
寧孝邁進門,看著低頭給自己行禮的流兒說到:“起來吧。”說著三人也自己走進了大殿裏頭坐了下來。
流兒也跟著走進裏麵,轉過頭跟站在一旁伺候的青顔說:“青顔,快去備茶。把西涼陛下拿來的那些胡青茶泡一壺上來。”
“是!”青顔應了聲,便低著頭退了出去。
徐若風坐下後環顧著龍憩宮裏的四周,突然看到不遠處擺了一架琴便頗有興趣的看向流兒:“流兒剛才可是在撫琴?”
流兒順著徐若風的目光看了過去,點點頭說道:“回太後的話,流兒方才確實是在撫琴!”
寧孝也看著那把精致的古琴,有些讚賞的說:“看不出來皇後還是個才藝雙全的女子,如此精致的琴,談起了也定是格外的動聽吧。”
“動不動聽讓流兒給咱們談一曲便知道了。”徐若風笑著說到,隨後又轉頭看向流兒問“流兒可好?可否談上幾曲讓我們聽聽?”
流兒莞爾一笑:“是,流兒這就為太皇太後和兩位太後撫琴。”說著便走到那把有著花雕的琴前坐下。那樣的悠揚清澈,如青巒間嬉戲的山泉;那樣的清逸無拘;那樣清寒高貴。時而琴音高聳如雲瑟音低沉如呢語;時而琴音飄渺如風中絲絮正如彈琴之人一般,有著柔弱的內心卻又天生生了一幅剛硬的性格。
三人細細的聽著那婉轉動聽奇妙的琴音,看著流兒那一身淡雅的衣飾、在宮中這樣的場景怕是很難見到。那樣一個不然纖塵的女子,生在了這樣一個勾心鬥角的皇宮裏。走到那裏都可以成為一道獨特的風景,很不搭調,卻很是協調,有種說不清的美感。
‘叮’隨著最後那一聲琴音落下,流兒原本不停在琴弦上舞動的手指也收了起來,站起身來看著聽得入迷的那三人:“流兒不才,在太皇太後和兩位太後麵前獻醜了。”
綠黛很欣慰的看著流兒,她不好說什麽、可是她打心眼兒裏高興。郡主的女兒如今不止是出落得亭亭玉立,而且還成為了文雲國一朝之後,如果郡主還在,不知道她是會高興還是會擔心了。
‘啪啪啪啪啪’徐若風拍打著自己的手為流兒鼓掌:“流兒真是深藏不露啊,如此驚人的才情卻從未在外顯露過真是可惜。說你是文雲國第一女子真是一點不為過,容貌傾國城、才藝驚人心。這個世上能夠跟你比的女子恐怕是少之又少,說不定就是沒有人能夠勝過你了!”
寧孝也點點頭,慈祥的笑著:“皇後確實是才貌雙全,對皇後之位是當之無愧的。隻是烈兒也老大不下了,皇後因為努力為文家開枝散葉才是。”
流兒聽到寧孝這一點也不避諱的話後臉唰的一下就紅了:“流兒謹記太皇太後教誨。”在外人看來她是一國皇後已為人妻,可是事實上她依舊是個白的像紙一樣的姑娘。
‘嗬嗬嗬嗬嗬嗬’徐若風掩著嘴笑了起來:“你看她還臉紅了,都是些女人有什麽好害羞的?倒是流兒你可別因為害羞而什麽都不幹,這女人遲早是要做母親的,躲都躲不掉。”
流兒小臉通紅的低著頭,她跟文博烈根本就沒有通過房怎麽做母親?怎麽為文家開枝散葉?想起大婚那晚流兒的臉直接紅到脖子跟了,怪難為情了。
寧孝在一旁看著,打住了徐若風:“好了好了,畢竟這丫頭也才為人婦沒幾天,以後慢慢就好了。你也就別再拿她開玩笑了,小丫頭臉皮薄。”
徐若風也不再逗流兒了,眼底的笑意也全都收起,眼睛直直看著那個害羞到不行的流兒,回想著千淩神嶽跟她說的要她盯緊文博烈跟細流的話。
流兒抬起頭真好對上徐若風的眼睛,也不再害羞。隻是想起徐若風那天跟自己說的話有些不明白,看著今天她也沒有什麽不同、恐怕是自己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