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都城隍巡遊天下（10）
“《周易·係辭上》記載：“河出圖，洛出書，聖人則之。”《尚書·顧命》偽孔安國傳謂：“伏羲王天下，龍馬出河，遂則其文以畫八卦。”
“相傳上古時期，我們的人文之祖-伏羲氏帶領部落在黃河一帶繁衍生息，過著茹毛飲血，時序不辯，陰陽不分，結繩記事的生活。其時，一巨龍頭馬身的怪獸，從黃河上踏波而來，興風作浪，禍害百姓。伏羲見狀，義無返顧地縱身下河與之搏鬥，經七天七夜的較量，始在圖河上降服龍馬，後以龍馬背負圖點，仰觀天象，俯察法地，以其紋創造了先天八卦，一畫開天，辟渾噩之玄沌，剖清新之文明，闡天地之秘，立文字之祖。伏羲造書契，定人倫，正婚姻，其功之高，其道之大，實為炎黃二帝所不能，堯舜禹湯非可比。”
“在當初，我初出家門。行腳天下，積修功行。聽聞河洛之地，無比的神奇，不僅有河圖獻於伏羲，更有洛書相助大禹。就決定來此瞻仰先人遺跡。哪怕不能夠有所得，也算的上一片純心。“
“在那個時候，河洛還是大漢王朝的繁華地帶。可是沒有想到的是，不久之後，就遇到王莽篡漢，光武中興。雖說比不得後麵的董卓一把火之威力，也讓河洛之地血流漂杵，白骨遍野。於是我就披發入山，修煉自身。到得最後，有成進入中嶽神祠。做了主持。”
“隻是我卻根本沒有想到的是，張天師一聲令下，舉國響應，反而落得那樣的額下場。讓我們這些跟隨的人也受到池魚之災。不有概歎世事無常，人心思變。卻也難測。就是自家的家族都不一定靠得住啊。”
說起河圖出河處，黃真人不由得一番感歎。但是作為很明顯的也是黃家後人的黃奎無言以對，就是我來說，也是黃家的媳婦，能說些什麽呢？但他馬上反應過來，不再提起那段往事，而是給我們講述起當時他所見到的陰司。
"在那個時候，陰司雖說沒有主人，但是遠不如現在這般荒涼。可以說，陰陽兩界區別不大，陽間有著什麽，這裏必定也會有一個。別的不說，最起碼的山川河流，鄉村城池還是鱗次櫛比，遍地都是的。“
“什麽？你是說在當時這裏還有著鄉村城池？怎麽會？”
“怎麽不會？在那個時候，鄉間有社，城中有神。所以，我說的那些鄉村就是陽間社神在陰司的投影，至於城池，看看遺留的城隍靈境以及東周王城就知道了。要知道，在那個時候，可是家家祭祀，戶戶上香。每一個稍微大一點的家族都有著自家的祠堂，用來供奉祭祀祖先。”
“那為什麽現在都沒有了呢？就是痕跡都不會看到？”
“戰亂啊，活人尚且無法生存，就不用說什麽鬼神了。河洛之地，自古為四戰之地，由於那句話，得中原者的天下，這裏又是王都。所以戰事頻仍，尤其到了魏晉時，先有董卓火燒洛陽，後麵鮮卑異族南下，搞得河洛之地一片鬼蜮，活人死的死，逃的逃。大家族還好，有的是人力物力，攜帶祖宗牌位南下，小門小戶連命都顧不得，那裏還記得祖宗靈位。於是那些村社也好城池靈境也罷，統統荒廢，加上死人過多，戾氣叢生，也就成了現在的模樣。“
“到了大明朝，有了洪武皇帝的城隍天下體係，算是恢複了一些，但還沒有達到一定的水平，就又是鐵騎南下，饑民造反，接二連三的兵匪來往，戰火紛飛，就是山川河流都受到影響，更何況那些不甚堅固的村社城池了。”
“戾氣的叢生又引出了地底九幽之氣，四處彌漫，也就成了目前的這個樣子。”“你們那個時候的陰司有誰來管？是個什麽樣子？”
突然黃奎問道。
“那個時候的陰司根本沒有人管。要知道，說的是村有社，縣有神。但是皇權不下鄉，依靠的那些所謂的亭長之類的還是有鄉紳推舉，並且出錢維持的格局。你覺得會有哪些人會服從管轄的？更不用說這個自家祭祀供奉的所謂的鬼神了。不過倒是有一個通用的規則，那就是門第。”
“在當時，推舉官員所用的是九品中正製，也就是看出身，看品行，然後推舉的那種，也叫舉孝廉。所以，當時才有了深惡貴族以及出身的說法，到了陰司依舊是按照這個來，出了實力以外，最為講究的就是什麽出身，門第。當然了，家族實力大了，自然祭祀供奉也豐厚，所以連帶的實力也就大。但到了動亂的後期就不行了，大量的家族被覆滅，消失，就是沒有消失的也是受到巨大的打擊，在苟延殘喘。這也正是後期晉朝滅亡的重要原因，加上，那個時候，胡人入侵，帶來了所謂的胡教，也就是現在的佛教。大力打壓本土宗教。曾經的後趙皇帝石虎就曾經說過一句話，我，胡人也，自信胡教。所以，這裏就隻能夠煙消雲散風流去，隻餘金穀舊瓦舍。不過，後來就是舊瓦舍也沒有了。估計那個通往九幽的通道就是那個時期形成的。在那個時候，別說城外了，就是原本繁華發的金穀園那裏都是殘垣斷壁遍地，城狐社鼠橫行。“
“原來是這樣。那麽我們現在該怎麽做呢？”我接著問道。
“怎麽做？陰陽一體，陽間現在不是做的很好？我的意見，就按照那個就行，畢竟這麽多年以來，集中權力才是平穩的保證。至於具體如何做，那就不是我可以知道的了。那要看你們的意思。”
黃真人的話說了半截，我麽就默契的不在議論這個東西，話鋒一轉，到了周遭的景物以及過去現在的不同上。
黃真人畢竟早先來過這裏，加上不管怎麽說大家也是自家人，就放開過去那有些頹廢的胸懷，給我們講述起當初他見到的風光。
“在那個時候，大河上位多次改道，所以，我們的腳下大部分還是水道縱橫，當時這裏有一條河流，叫做孟河，直流入大河，所以，龍馬據說就是有大河逆流而上，在孟河裏被伏羲老祖所見。據傳說，龍馬身上有鱗片如龍一般，故叫做龍馬，但鱗片之間尚有細毛如旋，排列而成的那些毛旋，組成了圖案，就是河圖。”
“得到河圖的伏羲聖人演算先天之數，得出天地之數五十有五，除去天地五行，金木水火土，故後來人皆稱謂大衍之數，有五十，隻用四十九，有一遁去。”
“不但如此，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相生者皆左旋，相克者皆右旋。所以，又稱，順則生，逆則死。”
“但我輩修士，“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隻好逆返先天，道法自然。所以說，順則為人，逆則為仙。“
“天地萬物的道理，莫不在於其中。隻是，時日久遠，原始的河圖隨著龍馬的歸去已經不可見，最早留存的河圖原本也無可得見。我們隻好去那個地方，看看遺跡，瞻仰先賢聖人的故去，憑吊一番而已。”
“那裏畢竟也是聖地之所在，難道就無一遺存所留麽？”我問道。
“沒有，不管傳說如何，我是沒有得見。不過，古怪的是，在原本大河的下遊不到五十裏的地方，倒是有著一處詭異。等這裏看過了，我們可以過去看一看，如果有緣，應該會有所得。”黃真人聽到我的問題，突然想起一個地方，說道。
“什麽地方？如何的詭異？”
“正所謂，無極生太極，太極分陰陽，陰陽定三才，三才有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衍生八八六十四卦。又有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一共一百零八之數。但是，在大河下遊的河洛交匯之處，卻有著生生不息的太極陰陽圖天然出現。日夜不停，豈不是一樁怪事？“
“那倒是。”
“更加詭異的是，當初我曾經特意去到哪裏觀看，無論如何都數不清楚所有的太極圖的數量，不但如此，在那個地方，我好見到下麵有著一位人物，非人非妖，也非鬼神。見到我之後，直接入水而去，根本不知所蹤。要不是今天天氣那個地方，我恐怕還想不起這個東西。”
他剛一說完，就感到了古怪，就是我和黃奎也看著他。好久以後，他才回應過來，對著我們說道。
“是了，古怪，我的功行不說別的，一件事情是絕對不會忽略過去的，怎麽會這樣？”
“你說他非人非妖，也非鬼神？就在這陰司之中？”
“是啊，人形倒是人形，但我相信自己的一雙眼睛，他絕對是非人非妖，而且並不是鬼神。一見到我，就一個猛子紮下水中，讓我沒有看清楚他的模樣。當時我還有心下去一看究竟，但是，看到陰陽太極圖，就忘記了，直到今天提起那個地方，才回想起來。”
“非人非妖，也非鬼神。那就奇怪了。我們去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