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太室闕(7)
其實宣讀的過程很簡單,根本沒有什麽麻煩的,很快就結束了,移靈過後,就進入了漫長的等待時候,一般的人家會停靈一到三天不等,然後才會下葬,這個時間要看主家請的陰陽先生怎麽說,如果他推算了,死者三天才出魂,那麽就要停靈三天,等死者的靈魂完全離體以後,才會下葬,否則,就是把死者聯通肉體和靈魂一起埋葬,那樣的話,會永不超生的。
在辦喪事的過程中,好多的東西都要陰陽先生推算的,比如,出殯的時辰,以及下葬風土的時間,甚至就是墓地時間久了不記得地方了,都會有陰陽先生推算。這也是陰陽先生的一個本事,基本上按照他的推算過去,一挖一個準,絕對不會挖錯。
移靈以後,就要吃飯了,這也是我們這裏的風俗,客人和來幫忙的都一樣,是大鍋菜,用豬肉,豆腐以及時令蔬菜做成的,饅頭也是買的。我和黃奎剛剛到的那一頓流水席,是迎接客人的迎接飯,不算在內的。隻要到了主家這裏,都是大鍋菜白饅頭,想要別的,可以,那是在地裏出力打墓坑的人吃的,別人絕對沒有份的。
我和黃奎都不是挑食的人,既然過來采風,就要看到真實的場景,所以,我們沒有回到旅店裏,而是在這裏一塊吃大鍋菜。剛端上碗,宋懷珍就過來了,他見到我們手裏的大鍋菜,馬上就說道。
“兩位領導,你們這樣,讓我們真的不好意思。要不我們去鎮上吧?“
“不用,這樣挺好,也可以見識一下民間風俗,否則,再過幾年想看都看不到了。”
“那好,有什麽需要的請說話,我們一定照辦。對了,縣裏問起你們來,我該怎麽回答?”
“那有什麽,直接說明就行了,我們和你堂弟是朋友,過來參加朋友家裏長輩的葬禮而已。你看著辦就行。”
她得到了肯定答複,知道我們不願意出麵,就離開了,至於她和縣裏其他人怎麽說,我們就不關心了,反正估計頂多模糊一些。不會有什麽出入的。再說了,我們也不在乎。隨她去吧。
但是我們沒有想到,還沒等我們放下飯碗,電話就過來了,而且是那個遺址都在博物館裏駐紮的副局長親自打過來的,首先開頭就問我們在哪裏。我們當然是實話實說。
“我們在一個老人家的葬禮上,局長有什麽吩咐?”
我們開始接電話,嘴裏說出局長兩個字眼,周圍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停下吃飯的動作,聽著他們怎麽也聽不到的電話交談聲。
“死者是個什麽情況?”局長也沒有廢話,我們當然知道怎麽回答。
“死者今年七十四歲,是一個農民,不識字,是我們的文物護衛員,一直負責國家第一號文物太室闕的護衛工作,在特殊年代因為保護文物,曾經被打斷一條腿,最終沒有治療,一直殘疾。在護衛巡邏的時候,突然腦中風,死亡。我們認識死者的孫子,所以過來參加葬禮,順帶采風,為民俗留下一些資料。”
“好,做的好。你們先代表局裏進行慰問,送上禮金,多一些。隨後吧,就明天,我會親自趕到,參加他的葬禮,這個你不要說出去,到了我聯係你們。其他的等我到了再說。就這樣。”他隨即掛斷了電話,誰讓人家是領導呢?有這個權利。
我放下電話,對黃奎說道:“大條了,明天他會過來,我怎麽發現,我們有一個定律,那就是擅長把小事兒給高大,然後讓別人擦屁股?”
“也許吧,告不告訴他們家呢?”黃奎問道,但是這個問題已經不需要我回答了,宋懷珍已經接到了消息過來了,一定是這個電話的事情。
“領導,有什麽變故麽?”她故意問道。
我苦笑一聲,拍拍她的肩膀,說道:“麻煩你們了,明天國家文物局局長匯過來時參加葬禮,你知道就行,別的不用我多說,知道怎麽安排吧?”畢業沒多久,哦就已經完全適應了社會上的這一套,我就知道,隱瞞不住地,而且副局長打這個電話也是送我們一個人情,畢竟在我們身上,他還有著巨大的希望獲得政績呢。
“那一位局長?能說麽?”宋懷珍也是半個係統裏的人,知道局長並不奇怪,至於兩者認不認識,我就嗬嗬了,局長好歹也是部級高官,你當那麽廉價的麽?
我沒有隱瞞,告訴了她局長的性命,還特的告訴他是副局長,但就是這樣,她也激動的滿臉發紅,不但我知道,他也知道,這個副局長也是正部的級別,而且還是局裏業務熟練的唯一一位,說出話來,那是絕對的一言九鼎,雖然平常不怎麽說出自己的言論,但那是韜光隱晦。並不是不會說話。但就是這樣的,說出來的才有一句算一句。讓人重視。
“領導,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謝謝,十分感謝。”她語無倫次的說著,就要下跪,我急忙阻攔,但是在周圍人們的勸解中,我不得不接受了她以及死者家人的大禮感謝。他們是作為死者家屬磕的頭,否則說什麽我都不會接受的。但是作為死者家屬,要是不接受的話,那就是看不起人了,會是生死仇家的,雖然不至於,現在的這個場麵,但是麵子上也不好看。
“她怎麽這麽激動?還行這麽大的禮?"黃奎不明白,問道。
“也許是她以為我們匯報以後局長才來的吧?看他的樣子,局長的到來對他意義重大。”我解釋道,但是沒有放在心上,隻是考慮著黃奎說過的一句話,那就是,他說:“這場葬禮不安穩。“
我就問他是什麽原因,他看看四周無人,低聲說道:“死者的靈魂依舊在,被人做了手腳,今晚有事發生。”
“那我們回去麽?”我指的回旅社。
“不回了,我們露營,這樣好行動。沒想到,剛昂買到的青龍偃月刀,這麽快就要使用它了。”他有點興奮的說道。
婉拒了宋家安排的住宿的地方,我們就在越野車那裏露宿,車裏有帳篷,就是誰在車裏也是一個好辦法,把後排的座椅放下來,就是一張舒服的大床。更何況,不用做飯,宋懷宇還讓人給那裏拉了一條電源線,方便我們上網,就這樣極為舒服的野營就完成了,秋高氣爽,沒有蚊子,還有著現代化的條件,那裏還需要住宿於農家?不要太舒服額。
一切就緒,我在喝著茶水,黃奎在玩電腦裏輸入者白天拍攝的影像資料和照片,不緊不慢的剪輯挑選著。我百無聊賴,一邊悠閑地喝著茶水,一邊問道:“晚上會有什麽變故?什麽時候來?”
“午夜時分,來人會很多,莫要害怕額。”他輕鬆地回答道。
“切,我也是鬼王妃好不好,害怕什麽?”
“晚上來的不一定是人額。有些東西還是比較可怕的。”他正色對我說,我對他的說法嗤之以鼻,根本就不相信。
“不信?那到時候看吧,可絕對不許哭額。”他賣弄的對我說道。
“怕你?絕對不會。”我不理會他,自顧自的喝著自己的茶水。
溪水潺潺,夜色迷離,微風吹動,林子裏的樹木發出一陣陣響聲,蟲子在低鳴高叫,我也被這種田園風光迷惑了,不知不覺夜色已深。
“來了。注意。”黃奎一聲提醒,我不由得加大了注意力,沒有別的啊?就是風大了一些,涼了一些,說好的來人呢?
我剛要發問,黃奎合上筆記本電腦,放進車廂裏,對我說道:”晚了,休息吧。“說完,不過我的反對,就擁抱著我,躺進了車裏的大床上,還放下了剛才還打開著的後部的那個艙蓋,這樣一來,我們兩個就處於一個封閉的車廂裏。
“不要亂動,看戲,到時候再說。”他伏在我的耳邊說道。
這個時候,我就聽著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就好像有人接近,但是,黃奎已經發出了酣睡得逞聲音,我也不例外,開始發出熟睡後的呢喃。
腳步聲響起,離開了,他們在我們的這裏停留了一會兒。
“好了,不要發出聲音,慢慢爬起來。外麵有好戲看的額。”他依舊低聲對我說,好像害怕驚動外麵的人。
我慢慢爬起來,才發現,環庫已經坐起來了,趴在車窗邊上,看著外麵,我也向著外麵看過去,兩個高大的穿著長袍的人影正在離去,他們走過去的方向正是宋家的靈棚。
在靈棚裏,是有著守靈的親人的,但是,這會兒卻沒有一點聲音,好像裏麵的沒有人似的。
“他們都昏迷了,”黃奎說道。
“來的是誰?”
“我也不知道,都是些裝神弄鬼的家夥。看下去再說。”
黃奎有點憤怒的說道,我都有點奇怪,他憤怒什麽?
但是接下來出現的人,讓我不但知道了原因,也和黃奎一樣極端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