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夜貓子
“少主,屬下有要事稟報”,一個婦人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冷風聽了,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又看了一眼辛如鬆,“以後再細述吧”。說完,疾步走了出去。辛如鬆愣愣的站在那裏,她還是不太習慣冷風現在的身份,但是卻打心眼裏為他高興,隻是,為什麽他爹爹會變成這樣子呢?真是沒想到,好不容易找到了爹,卻是……。她坐到床邊上的凳子上,手肘擱在膝蓋上,雙手托腮,見那郎中進了屋來,便起身打了招呼,又問了他一些幫主是否可以恢複,需要多長時間之類的,也沒有得到滿意的答複。
“伯父”,辛如鬆輕聲的喊道,見他眼神也沒轉動一下,又叫了幾聲,最終失望的走了出去。冷風不知去了何處,辛如鬆便漫無目的的在薛府裏四處瞎逛一下,竟沒遇到半個人影,自覺納悶,心想他們既是一個幫派,想來人數應該眾多吧,怎麽會呆在這小地方,而且走了半天也沒見一個人,又想不知冷風是怎麽找到我的,那幾個折磨我的女人呢?珠兒難道是臥底?辛如鬆想著想著手下意思摸進自己的衣兜裏,裏麵空空如也,她連忙全身可以放東西的地方都通通搜了一遍,急得冒汗了,一邊到處摸索著一邊自言自語,“玉釵呢,玉釵呢,我明明放在這裏的,不會被那幾個女的拿走了吧。哎呀,那可完了,那是白若雲送我的唯一的東西啊”。
辛如鬆急得團團轉,一時不知該去哪裏找,心想先回房間看看,說不定珠兒知道。主意打定了,便放開步子走,薛府本就不大,她大概知道那房間方向在哪邊的。不想,走著走著,腳下一滑,啊的一聲驚叫,接著砰的一聲巨響,再看,辛如鬆已經四腳朝天的躺在一個枯井裏。
“還好有東西墊著,不然死翹翹啦,我的反應怎麽越來越慢了,唉”,辛如鬆自言自語的說著,身體下麵是一個軟軟的東西,所以她才沒受傷。辛如鬆伸展了一下四肢,才慢慢的從身下那柔軟的地方爬起來,眼光自然瞥到了那東西,不禁嚇得毛骨悚然,牙齒打顫的連叫也叫不出來了,原來她身下的軟軟的東西竟是一個人的身體,而且是一個女子,她七孔流血,眼睛圓睜,臉已經變形,她顯然之前還是活著的,被辛如鬆這麽一砸,就瞬間送了命了。
“對,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辛如鬆聲音顫抖著,見那女子沒反應,不確定道“ 你,你還活著嗎?”
那女子一點動靜都沒有。
“完了,我又殺人了,可是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我啊”,說著嗚嗚的哭起來,也沒心思去想這枯井之中怎麽會有個人呢。
狹窄的枯井了,辛如鬆和一個被她不是故意殺死的女人在一起,雖是白天,也夠叫人膽戰心驚了。
辛如鬆緊緊貼著井壁,恨不能在壁上挖個洞。小心髒還在怦怦跳個不停,她使勁深呼吸了一下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試著運氣提氣,一個縱越飛身而起,到了離井口十厘米之處,氣已用完,任辛如鬆怎麽撲騰,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掉了下去,砰的一聲,又砸在那屍體身上,這回辛如鬆動作極快,騰的一下從那屍體上躍起,跳到一邊。
“對不起,對不起”,辛如鬆朝那屍體拜了拜,心想你死後可千萬別來找我啊,大不了我給你多燒點香。
“看來這樣也不行啊,這三腳貓功夫還不如不學的好”,辛如鬆鬱悶的想道,她仰頭看著那個井口,使勁全力喊道,“救命啊”,那顫巍巍的叫聲就從那井裏傳了出去。其實這井並不深,如果周圍有人,必定能聽到,隻是這薛府中沒有什麽家丁丫鬟,其他人都出去辦事了,冷風此時在書房中,珠兒則在辛如鬆的房間裏忙碌,任她喊破喉嚨恐怕也沒人聽到了。
喊了一陣,覺得無望,辛如鬆隻好貼在井壁上,頭仰起看著天,盡量不去看那具屍體,可是又忍不住用眼角的餘光去瞟,越瞟越覺得這人怎麽那麽麵熟啊,好像在哪裏見過呢?
太陽已經西下,近黃昏了,井中光線越來越暗,想到可能要跟一個屍體住一晚,辛如鬆的恐懼可想而知了。正在這愈來愈彌漫的恐懼氛圍中,一陣腳步聲從頭頂傳來,辛如鬆抓住時機朝天喊道,“有人嗎上麵,我在這裏啊”,還沒喊完,就見一道影子呼的跳下來,一把抓住辛如鬆的手又呼的飛了上去,不過一眨眼的功夫,辛如鬆就出了枯井,她驚煌未定,抱著眼前的人就哭起來,“冷風哥哥,嚇死我了,嗚嗚,我好像殺人了”。
冷風溫柔的看著眼前這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子,衝動的將她抱緊,安慰道,“別怕,有我在呢”。
“真的很嚇人的,井裏有個死人,是,是我殺死的”,辛如鬆道。
“不是的,她本來就死了”,冷風柔聲道。
“真的嗎?你沒騙我吧?”辛如鬆睜開他的懷抱嚴肅的問道。
“當然沒有啦。她是月教弟子,就是她用斷魂針把你折磨成那樣的吧,後來被我屬下誤殺了, 算是為你報仇了”,冷風也認真的說道,當然,他隻是為了安慰她。
“哦,原來是她,我就說很麵熟嗎?那這麽說真的不是我殺的?”辛如鬆的眼淚已經止住了。
“我保證不是,她可是武功很高的,怎麽可能被你一砸就死了呢?”冷風笑道。
“也是哦”,辛如鬆點點頭,心裏的恐懼已去了一大半。
“好了,沒事了,以後別到處亂跑,我會擔心的”,冷風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發,凝視著她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