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老神仙

  老者見白夜將參娃娃抱起，臉上閃過不悅之色，不過轉瞬即逝，一臉笑意的看向白夜。


  「等候小友多時了，小友來此，可是為了送還我孫兒？」


  白夜不敢輕舉妄動，這老頭仙風道骨的，偏偏一身氣息又玄奧異常，讓他看不出高低，這是他在大妖王身上都不曾感覺到的。


  「這娃娃十分可愛，又頗有意思，我也很喜歡。」


  白夜顧左右而言他，絲毫不放鬆，將參娃娃緊緊抱在懷裡。


  參娃娃聽見白夜誇他，水晶般的眼睛眯成了小月牙，揮舞著小手，頗為得意。


  老者心中暗誹，參娃娃化形不久，靈智不全，涉世不深，還真以為白夜是在誇他，讓老者心中頗為無奈。


  老者也不曾出過葯山，但卻對人族妖族之事頗為了解，卻是從一隻仙參的記憶中了解到的。


  葯山千餘年前真的有一位老神仙，是仙參得道，就如同參娃娃一般。


  不過那老神仙是萬年老參，仗著修為高強，於是便在洪荒世界遊歷一番，本是懸壺濟世，積攢功德，卻不想被妖族之人發現身份，被幾位大妖王圍攻，由於仙參善良，不願下殺手，而那些大妖王也不是什麼易於之輩，最後被生生扯下了一條胳膊，仙參才藉機離去。


  仙參修養千年，才堪堪將那手臂補回，於是又去了人族之中。


  在人族百年，治病救人無數，被千萬人讚譽，引起了一位魔道之人的注意，那魔道巨擘已經渡劫巔峰，不知怎的就發現了仙參的真面目，於是隱忍數十年取得的仙參的信任，常伴左右。


  一天夜裡，仙參被那魔道巨擘偷襲，畢竟是仙人修為，仙參最後只被切掉了半條腿，卻並沒有死，心灰意冷之下到了葯山，隱世不出。


  而那魔道巨擘吃了仙參的半條腿，當時便突破修為，舉霞飛升。


  老仙參壽命幾近無限，千年時光就厭倦了在葯山的生活，於是把自己識海中的部分記憶傳承下來，在葯山內種了無數藥材后，兵解離世，將自身變化為養料，福澤葯山眾生，這也是為什麼葯山之內會有如此多的神葯誕生的原因。


  可以說，是老仙參創造了葯山。


  而白夜面前的這老者是現在葯山內年份最高的藥材了，本體是一隻何首烏，有一千多年的修為，他是仙參離世后第一個化形的藥材，化形之時千年修為，本應是個漢子模樣，卻應為得到了仙參的記憶傳承，於是變成了仙參的老頭模樣，並且了解了很多事情。


  之後葯山不斷有神葯化形，老者變成了葯山眾神葯之首，一直教育他們老仙參得到一切知識。


  直到不久前參娃娃化形，參娃娃就是老仙參的遺根，如今終於化形。


  「小友肯將我孫兒帶回，也真算的是好心腸，不如與老朽對弈一句，如何？」


  老者見白夜暗自警惕的模樣，就知道他看不出自己的深淺，於是輕聲笑道。他這一身氣息儘是模仿老仙參所得，玄奧異常，他得仙參記憶傳承，足以以假亂真。


  只見老者輕輕揮手，石桌上棋盤內的白子黑子便自動分離，分別落入兩方的棋笥之中。


  老者面前的是黑子，對面的是白子。


  「恭敬不如從命。」


  白夜抱著參娃娃，走到了石桌前，他雖然不知道老者想要幹什麼，但是應該沒有惡意，便不如將計就計。


  白夜本是不會下圍棋的，但是在幽冥界的夢魘策內，被蜃龍幻境困迷十八年，這十八年他做了一位書生，琴棋書畫皆有涉獵，諸子百家亦曾鑽研，就算出了幻境，這些知識也一直留在了白夜腦海中，這也是為什麼他出了秘境后，就不像之前那般幼稚的模樣。


  白夜輕輕坐下，看著自己面前的白子，眉頭輕輕一挑。


  古代的圍棋規則是白子先下，因為古代貧民皆素衣，白子便是素，代表了貧民，是弱勢的一方，所以便由白子先行，以示公平，老者的意思，很明顯白夜是弱勢一方。


  當然這只是民間流傳，白夜也不知道老者是否是這意思。


  「我見小友書生氣質，應是會下這圍棋吧？」


  老者見白夜神色，心中瞭然，仙參在人間最愛下棋，他是知道民間流傳的說法的，如此這是為了給白夜一個下馬威而已。


  「略懂，但想必比不得老神仙。」


  白夜輕笑一聲，輕輕落子。


  「這有何比不得？」老者捋了捋雪白的鬍子，隨之落子，「相傳這圍棋乃是人族五帝之中帝堯所創，白子黑子象徵日月，表示陰陽，白子先行，乃是象徵以白晝開始。」


  頓了頓，老者說道，「小友應該沒有誤會吧？」


  白夜心頭一凜，知道老頭的意思，輕笑搖頭。


  「老神仙似乎對人族之事了解頗多？」


  「幾千年前曾入人族積德行善數百年，所以有些了解。」


  白夜心中更是驚訝，幾千年前去了人族，這老頭看樣子應該也是個藥材，如果幾千年前就敢去人族，想必那時就已經是仙人修為了。


  「沒想到老神仙心地如此善良，晚輩佩服，不知老神仙修行多久了？」


  「九天日月移朝暮，萬里山川換古今。」


  老者心中一樂，裝模作樣的撫了下鬍鬚，淡淡說道。


  「前塵往事我已記不清晰，但想必已有萬年了，離開人族后，我就一直在葯山隱居。」


  「老神仙可是葯山得道？」


  「恩。」


  老者聞言輕哼一聲，不知白夜為什麼問這話。


  白夜聞言手一抖，狐疑的看了一眼老者，落子一頓，手中白棋落下，似是變化成一條大龍，充滿殺氣。


  「以棋觀心，小友殺意有些重了。」


  老者黑子一落，整座棋盤星空變換，似合宙宇，黑子變換混沌，將白龍包圍控制。


  「老神仙不也是心神不定？想屠龍？」


  白夜笑了笑，他已經有些確定老者是在虛張聲勢了。


  「齊天大聖伐天失敗，被壓在五行山下五百年，修成天妖，出世后破碎洪荒大陸，距今不過兩千年的時間。」


  白夜不再落子，目光炯炯的看向老者。


  「那時洪荒大陸並未破碎，妖族龜縮四野，齊天大聖出世后，妖族破碎為四洲，才在北俱聚集天下妖族，設立妖界。」


  白夜盯著老者，嘴角露出笑容。


  「葯山是妖界之山，不過出現兩千年，既然老神仙是葯山得道，想必也不過兩千年修行吧？」


  「萬年修行？莫非是生長在虛空之中嗎！」


  老者聞言一愣，仙參的確是洪荒大陸中的靈山上一株神葯，只是在人族歷練后，才來到葯山。


  那時妖界已經建立，而他何首烏只不過是千年前仙參栽種在葯山上的藥材罷了。


  「所以，老神仙在騙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