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又有遭遇
木柴噼啪燃燒,炸起很多火星,我覺得這樣還不夠,普通的火可能對付不了這隻鬼。於是便跑進了屋裡,從外公的提包中找出一包粉末。現在我已經知道外公當初燒鬼的粉末的成分了,據外公說,他是用從隕石坑裡挖出來的燒焦的石頭碾碎做成的。隕石是天上落下來的星星,所以這種東西叫做『星精之火』,用來燒鬼威力奇大。
當初外公燒那些冤頭債主只用了一點兒,此刻我抓了一大把,生怕還不夠。當我把手裡的粉末往火上一丟,『轟』地一聲響,烈焰把我的頭髮眉毛都給燎著了,我差點被煙嗆死過去。扑打著身上的火,我一直退到院角落,感覺還是熱的難受。院子里火光衝天,亮的像白晝。足足燒了半個多小時,火才減弱,直到熄滅。
我也不敢過去看,直到天已經亮了,我才走過去,找個根木棍捅開爐蓋,一股水霧沖了出來,鼻子里儘是腥臭的味道。
待霧氣散盡,我壯起膽子朝爐膛里看進去,黑乎乎的,不見有什麼東西,看來那鬼已經被燒化了。我感覺全身都疼,一步步挪到屋裡,往床上一倒,我很快睡了過去。
睡著睡著,我覺得有東西在舔我的腳,睜眼一看,是大黃回來了。朝外面看出去,只見太陽升到了正當空,已經是中午了。
外公到底有沒有去過那片樹林子?外婆怎麼樣了?
帶著心裡的疑問,我去了古樹村。來到外婆家門口,只見大門上著鎖,問鄰居,鄰居說我外婆醒了。醒過來以後,外婆說在她昏睡的這些天里,她總是夢到自己死去多年的母親,她說她想念娘家的那些親人了,於是,外公和我父母便帶著外婆去了她的娘家,說要晚些時候才會回來。
臨走的時候,外公把家裡的鑰匙給了鄰居,說鍋里給我做好了一天的飯菜,如果我過來,就讓我進家熱一熱吃。
看來外公果然沒去那片樹林子,那麼他的衣服會跑去那裡?不管怎麼說,反正那隻鬼已經被我給除了,只要外公和外婆都沒事就好。經過昨晚那麼一折騰,今天我也不想去上學了,反正我的學習成績也那樣了,同學都嫌棄我身上的狐臭味兒,我對學校漸漸有了一種抵觸心裡。既然外公和我父母都不在,沒人強迫我,我也樂得不去上學。
整個一下午,我都在古樹村裡玩耍。傍晚時熱了一些飯吃,眼見天漸漸黑了下來,他們都還沒回來,外面飄起了小雨。
三月里的天,一下雨晚上還是有些涼的,到處都是濕靡靡的泥土的腥味兒,遠近的屋頂朦朧在暮色雨幕中,迷迷濛蒙的一片。揚水站晚上不能沒人看守,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人回來,我拿了把傘走了出去。
當我回到揚水站里,發現好像停電了,電燈怎麼拉都不亮。喂大黃吃過晚飯,我心想外公一直不在,那我就是這揚水站的主人,心裡生出一股男子漢的責任心。我學著外公以前的樣子,拿著手電筒跑去前院檢查了一遍機器房的那些設備,回到後院以後,我又看了看門窗,這才把門關緊,躺到了床上。
想到昨晚的事,我心裡不免很緊張。我頭一次斗鬼,稀里糊塗就把那個『小孩子』給燒了,用了外公那麼多那什麼『星精之火』,被他知道了肯定罵我。可是,那個『小孩子』為什麼要跑過來害外公呢?難道跟他有什麼冤讎?外公的衣服又是怎麼跑到那片樹林子那裡去的?
我還是太小,想破頭皮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由於害怕今晚還會有不幹凈的東西過來,我一直躺到半夜都沒睡著,始終聽著外面的動靜,稍微有點什麼風吹草動,我就緊張的渾身一激靈。
夜越來越深,雨聲時斷時續的,那種刷拉刷拉的聲音給人感覺忽遠忽近,心也漸漸安逸了下來,我終於抵不過睏倦,睡了過去。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睡著以後我做了一個噩夢,我夢到有一個看不見臉的東西,從運河的河道里爬了上來,它像條狗似的在地上匍匐著前進,來到揚水站的坡底下,它一躥就到了坡上,然後幾個躥躍翻過院牆,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朝著屋子就過來了……
我被嚇醒了,醒來那種『嗚嗚』聲彷彿還在耳邊。現在也不知是幾點了,我拉了拉電燈,依然不亮,朝窗外看出去,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楚。我被剛才的那個夢嚇出了一身的冷汗,由於那個夢過於逼真,我心說,該不會真有什麼東西過來了吧?
心裏面存著這個念頭,我實在坐不住,決定出去看看。
摸到手電筒,我下了床,打開屋門瑟縮著來到外面。雨已經停了,夜空黑沉沉的,不時有零星的水珠從樹枝上掉落下來,發出撲踏的響聲。我先是朝狗窩照了照,大黃正蜷在裡面睡覺。應該知道出來的是我,所以它也沒動。
雖然狗剛才沒叫,但我還是不踏實,來到前院照向機器房,門關的緊緊的,猶豫了一陣,我打開大門,走了出去。試探著來到河堤上,我往河道里照了照,除了水霧朦朧在河面上,其它什麼也沒有。
我正打算回去,手電筒突然不亮了。我嚇一大跳,一下就蹲在了堤上。使勁拍了拍,手電筒還是不亮,好像是壞了,就在我摸著黑想要起身回揚水站的時候,忽然看到遠處有一個黑影,一下子捂住了嘴。
那看起來是一個人,因為太黑了,我看不清那人的面目,見他往揚水站走,並且身形有點像我外公,我以為是外公回來了。正想叫他,我發覺不對,那人走起路來鬼鬼祟祟的。
我額頭冒冷汗了,眼見那人順著坡走到揚水站的大門口,他並沒有停留,而是朝著後院的牆走去,一直走到牆根底下,他一躥就上了牆頭,然後翻進了院子。我聽到大黃叫了一聲,隨後聲音就像被掐斷一樣,什麼也聽不到了。狗好像被剛才進去的這人給打暈了。想到之前做的那個噩夢,我的心跳得厲害,由於不知道這人是幹什麼的,或者他究竟是不是人,我躲在河堤的長草里一動也不敢動。心說幸好我出來了,不然的話,這『人』跳進後院里我豈不嚇死?經歷了昨晚的事,我的小心臟實在經不起嚇啦……
過了大概十多分鐘左右,那人翻牆出來了,見他站在土坡上好像是在朝四處張望,我伏底了身子。那人望了有一會兒,從坡上下來往北去了。
看著他遠去的身影,我心說既然用肉眼就能看到,那麼他應該就是個人嘍?而不是什麼鬼怪之類。可他到底是幹什麼的?他出來以後,我見他手裡好像拿著什麼東西,難道他是來偷東西的?
想到這人是個賊,我沒那麼怕了,但卻不知道他偷走的是什麼東西。外公有不少重要的東西留在屋裡,比如那什麼『星精之火』,外公說很難弄到。萬一這賊偷走的是外公提包里的重要東西,到哪裡找回來?眼下外公不在,我是這裡唯一的『男子漢』,就算我打不過這賊,也要跟上他看他往哪裡走,到時候等外公回來彙報給他。不然的話這賊跑掉,東西可就真找不回來了。
眼見那『賊』越走越遠,我心裡焦急起來,把外公囑咐的『有什麼動靜就躲起來』忘在了腦後,硬著頭皮追了過去。
那人走的挺快,我擔心被他發現,不敢弄出任何聲響,緊趕慢趕才趕得上。一直往北跟了好幾里,那人還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一陣涼風吹過,水珠從上方的樹枝上掉落下來,落進我脖子里,我不禁打了個激靈,心說我這是來到哪裡了?
停下來朝四處望去,只見這一帶很荒涼,除了河堤上東一棵西一棵的樹,就只有齊腰高的草,附近沒有村落人煙。當我把目光收回來的時候,發現那人不見了。
這人跑哪兒去了?我驚奇地看了一圈,什麼也沒看到,就這麼一下子的工夫,難道他蒸發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