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榮珏,他死了,他死了!他是叛臣,是逆賊,他背叛了雲城,也背叛了你。」陳鍾鉉只覺得心碎無比。
「我知道,無須你提醒。」榮珏側了側身子,顯然不想談起這個話題,繼續說道,「你既以知道所有,我也不想多說,你若不願意,恨我利用了你,糟踐了你的感情,你大可去父皇那告發我!」
「你知道,我不會。」
「那你便不要再多言,我不會強迫你,那日的事我向你道歉,是我的不是,今日便當是你我二人再無瓜葛,我會向父皇提出主動退了這婚事,想來父皇也不會不答應的,既然你身體不適,便好生休息吧。」說完便轉身離開,像這些年的每一次離開一般,決絕沒有任何留戀。
「你找我?」陳鍾鉉一聽到榮珏找她的消息,心裡是很開心的,但是看到榮珏后又是一副冷冷的樣子,再沒有往常的溫情。
見榮珏點了點頭,陳鍾鉉也沒有走近榮珏的身邊,只是淡淡的說道,「你要我怎麼做?」
榮珏回頭看了陳鍾鉉一眼,那個男子是她的表格,從小便喜歡她,從小便是,如今,也竟與她如此生分了起來。
「榮珏,我喜歡你。」年少時的陳鍾鉉見榮珏時時刻刻的跟在凌雲身邊,心裡很不是滋味。他自是比不得凌雲,也沒有凌雲能哄榮珏開心。那日他見榮珏從凌府出來,兩人成雙成對的模樣,終是鼓足了勇氣,支吾了半天,只說了這一句話。
「我知道。」榮珏回道,眼神還是不離遠處凌雲站著的方向。
「你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陳鍾鉉當時很是奇怪,她竟然知道,那他豈不是尷尬的很。只好接著說道,「那你喜歡我嗎?」
「你是我表哥呀。我自是喜歡你的。」榮珏說的十分輕巧,全然不把這當正經事。
「對啊,我還是你表哥,比凌雲多了一層關係,那你便與我在一起吧,」陳鍾鉉倒是傻得可愛。
「可我已經同凌哥哥在一起了,」
「你不是說你也喜歡我的嗎?」陳鍾鉉著急了起來,面紅耳赤的。
「是啊,我喜歡你,可我愛凌哥哥,兩個相愛的才應該在一起,不是嗎?」榮珏邊說還邊看了看凌雲的方向,兩人四目相望,很是深情。
當年凌家被滅,景帝知道榮珏與凌雲的感情,也知道榮珏的深情,景帝本要讓榮珏為之陪葬,以絕後患。是陳鍾鉉苦苦哀求他的父親,讓陳言去找景帝求情,說景帝當初只是答應將公主榮珏許配給鎮國將軍,他願意攬下這個職務,迎娶公主榮珏。即便知道景帝的疑心,即便可能會招來殺身滅門之禍,可他還是願意為了榮珏,賭一把。
也因此,他的父親本是一朝宰相,從此辭官還家,這些年陳鍾鉉在軍中也一直克己守禮,盡量不上朝,不敢有任何逾越,生怕擾了榮珏的清凈。
陳鍾鉉想到此處,不禁嘴角一笑,你可真是痴情的可愛,也笨拙的可笑,怪不得榮珏她不愛你。
「你可還記得,父皇賜婚的時候,你對我說的話。」榮珏又將頭轉了過去,淡淡的說道。
陳鍾鉉似是沉浸在回憶的那般語氣,說,「記得。」
陳鍾鉉當時是滿心的歡喜,他對榮珏說,「榮珏,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旁。我雖不如凌雲,但我也慶幸自己不如他,我絕不會像凌雲那般離去。我的心裡,只有你,我會為你做什麼事的。」
「可還算數?」
「算數。」
「其實,你可以拒絕的,」
「可我不願意。榮珏,我對你是真心的。」陳鍾鉉說道。
「那好,你既以對我承諾如此些,那我便也答應你,同你從成婚,」榮珏說道,轉過頭去看著陳鍾鉉,說道,「這一次,我也是真心。」
「好。」陳鍾鉉這次也不做託詞,從前他總等著榮珏真心實意的像對凌雲一般,等榮珏愛上他,漸漸的忘了自己也是個需要愛的人,如今他也想在愛榮珏的同時,心疼自己一回。
「你想我怎麼做?」
榮珏將手中的魚飼料,一應全倒進了池子中,池中的魚兒爭相競搶,場面激烈。
「你可聽說近日夏令侯府的滅門案,」
「你想讓我查明此案的真兇?」陳鍾鉉很疑惑,榮珏與夏令侯府並沒有什麼交集呀。
「能將侯府的人殺個乾淨,你覺得憑你一介將軍能查出此事的真相?!侯府一夜慘遭滅門,真兇是誰我並不關心,我在意的是真兇能是誰!」榮珏這般說道。確實,能動侯府的人定然不簡單。既然他們總有人不想讓榮珏知曉當年的事,那她偏偏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你的意思是?」陳鍾鉉還是不懂。
「我要你將此事嫁禍到南陵王身上,」榮珏頓了頓繼續說道,「其實也不算嫁禍,誰知道到底與他,有沒有干係?」前幾日,越南宮身邊的李甫看到,南陵王滄靳的貼身侍衛墨高,鬼鬼祟祟的在夏令侯府外停留多日,怕是在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就算此事與南陵王府沒有關係,就憑這一點,南陵王也不得不攔下這個罪。
「好。你只需說我該如何做便是。」
「多謝。」
「不必,我也是有所求的,只希望公主能別忘了答應臣的事。」陳鍾鉉對榮珏很是疏離。
「好。」陳鍾鉉見榮珏說完,便打算離開。榮珏也沒有想留他的意思,隨他去吧,如今,她也是一團糟,理不清,就如此吧。
等陳鍾鉉離開后,榮珏回屋找人備了筆墨紙張,又叫了素心前來,吩咐道,
「素心,將書信交由宮裡的張總管,讓他務必送到汀蘭手中,切忌,定要告訴汀蘭,若覺得危險,斷不可如此,我會在想別的法子,只一點,保證自己的安全,別做得不償失的事。」
「公主放心。」素心將書信妥帖的放在衣袖裡,見榮珏沒有什麼吩咐,便悄悄的退下了,也不想擾了榮珏僅有的清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