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公主又去了何處?」素心一早去榮珏房中請安,便空無一人,轉了一圈,也不見榮珏蹤影。


  「瞧姐姐這話問的,殿下成日里待在府內,除了佛山寺,聚仙居,還能去哪!」府中一個小丫頭說道,說完便忙自己的差事去了。


  佛山寺的桃花都謝了,莫不是又去了聚仙居?前幾日,不都好好的嗎,怎麼又不好了。


  聚仙居的人,一看到是榮珏,領了榮珏入坐,便進了內堂,想必是去通傳了吧。


  沒過一會,李甫便從裡面出來了。「先生晨起出了門,去看廟會了,吩咐我,若公主來了,還請公主稍等片刻。」


  「可是與那隨從一起?若沒記錯,可是名喚,清揚?」


  「正是,姓蘇,先生喚他清揚。」李甫對著正要上茶的夥計擺了擺手,示意退下,接過了茶壺,親自為榮珏倒茶。


  「你們先生看起來不向是愛熱鬧的,想必是很疼他。」


  「都是孤苦之人,先生仁慈,待我們這些人都是極好的。」榮珏看著一直低頭擺弄茶水的李甫,他的臉上有到疤,應該是多年的劍傷,露出的手腕上也有不多不少的傷痕,一雙手粗糙的很,定是個從小舞刀弄劍,生活在刀口上的人。


  「我第一次來時,居內隔著桃花香氣還有些若有若無的薄荷味,後來就再不曾聞到了,你可知為何?」李甫一聽手抖了一下,撒了些茶水在外頭,好在掩飾了過去,但榮珏還是注意到了他的慌亂之色。


  李甫說話有些吞吐,「奧,許是先前的主子留下的,公主也知道,我家先生盤下聚仙居不久。」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先生知道,我素來對薄荷的氣息敏感異常,所以」


  「公主多慮了,」李甫的舌頭越發的乾燥,打斷了榮珏的話,「先生與公主不過幾面之緣,怎會知曉如此之多,若公主沒什麼吩咐,我先退下了,先生也快回來了。」說完便放下茶壺,急急的走了。


  榮珏看著茶桌上的滴滴茶水,心中不由得起疑。好在越南宮不在。


  他究竟是誰?不是凌雲,那又是誰?若是凌雲,那又該如何?


  種種謎團,見到后,須得親自問了才是。


  「我還以為公主,不會再來了。」清透的聲音,不用看,也知道正是越南宮。


  「先生的茶,格外清甜。」


  「那南宮也只能讓公主多飲幾杯了。」越南宮玩笑一二。


  「恐是要讓先生失望了。」榮決喝了一口茶,復而放下了杯子,用手輕點杯沿,「先生可知,榮珏一介女流,從紛爭中全身而退,花了多少心思與時日,忍了多少不能忍。先生可以說我膽小,自私,我只是怕了,怕了這些個算計。」


  人人只看到公主府的榮耀,知道公主榮珏是個了不得的女子,可誰知道,她褪下了多少驕傲,捨棄了多少情感。公主榮珏,自太子死後,自此不敢多言語分毫,自凌雲死後,不敢放縱感情。


  說完,榮珏起身,看了看李甫,蘇清揚,和茶館上下一干人等,拂了拂禮。「先生既庇佑了這些孤苦之人,還望先生,就此止步。」說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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