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線索
等了大概十分鐘，朱穎才跟兩人從裡邊出來。那女人似乎還流了淚，讓唐朝更是奇怪。
房門拉開，見到唐朝在外邊，那一男一女頓時愣住了，顯得很尷尬。
打量著兩人，又看了看裡邊的病床，唐朝皺緊眉頭：「你們好像把拐賣當成理所當然了。」
兩人顯得很尷尬，相互對望了一眼，為難的低聲道：「抱歉，要不我們到外邊說吧？」
朱穎抬頭示意了一下，唐朝的臉色才稍稍好轉。不管出於什麼理由，在大街上把孩子直接抱走就是不對。更何況，兩人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善茬。
走到住院樓盡頭的陽台，唐朝冷冷的看著兩人：「現在，可以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了嗎？」
男子倒是很誠懇，低頭道歉：「對不起，是我們的錯。其實，我們就想借一下你女兒，因為你女兒跟我侄女長得很像……」
女人趕忙接過話：「對啊，他大哥的女兒被人拐了，出了車禍，眼看著就不行了。為了讓他安心，我們只好這麼做……是，我們也不是什麼好人，一天到晚就在街上到處鬼混。但請你務必相信我們，我們真的沒打算拐賣你的孩子，就是想借用一下。」
看兩人著急的樣子，唐朝的臉色越發陰霾。目光落到朱穎身上，朱穎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確實是他大哥，情況差不多。那個人，就剩最後一口氣了。」
「我們真的沒騙你。」男子繼續解釋，「真的，長得很像，可是我們怕你不同意，所以……對不起，如果你要追究，你帶我去警察局好了。」
沉了口氣，唐朝冷聲道：「無論如何，你們這樣做就是不對。不過，看在你們情有可原的份上，我現在不追究。」
聽得這話，兩人立即鬆了口氣。朱穎卻擰著眉頭插過話：「什麼時候被拐的？」
這問題，倒是提醒了唐朝。搞不好，跟黑煞有關係。
見兩人為難的樣子，唐朝輕聲道：「儘管說吧，我是警察，會幫你們調查。」
「真的？」兩人驚喜異常，趕忙解釋起來，「大概一周之前了，就一周之前，鎮上被拐了四個孩子。我去別的村大廳了，就這周之內，少了大概有八個孩子。都是跟她這麼大，四個男的四個女的。」
團伙拐賣，而且是集中在某段時間？
唐朝繼續問道：「報警了嗎？」
「報了，可是警察說需要時間調查。」男子頗為苦笑，「我那侄女被拐了之後，我大哥一直在找，然後翻車了，就成現在這個樣子。」
唐朝沒有回應，每一個被拐賣的孩子背後，都有一個悲慘的家庭。
朱穎依舊是擰著眉頭：「我剛聽你們提到，在國外找到我，什麼意思？」
女子尷尬解釋：「是這樣的，我們也是聽說，有可能是被拐賣到國外，為了騙大哥就這麼說的。」
可以肯定，兩人並沒有撒謊。可在這個節骨眼上發生拐賣事件，而且是集中發生，讓唐朝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甩開思緒，唐朝沉聲道：「希望不要再有下次。我同情你們，但有些事，不該是這樣做。」
說罷，唐朝牽著朱穎的手離開，讓後邊兩人重重吐了口氣。
一邊走出醫院，朱穎一邊低聲道：「我懷疑，跟黑煞的秘密運輸有關。你之前說過，他們在國內也有很多販賣人口的生意……」
唐朝沒有回答，只是覺得有點巧合，為什麼偏偏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一周之內，應該是從發出追擊黑煞命令開始。也許，只是個巧合吧。
明書輝在外邊等著，見到兩人安然而無恙出來，裡邊也沒什麼動靜，倒是有些奇怪：「什麼情況，小丫頭，他們帶你來醫院幹什麼？」
沒等朱穎回答，唐朝轉移話題：「我們現在要先去民警那邊了解一下情況。鬼見愁，你說有沒有可能，黑煞的地下運輸路線，是運送孩子？」
「運送孩子？」明書輝立即皺眉，尋思了一會才沉吟點頭，「非常有可能。如果是平常，可能性不大。可如果按照諸葛明雲所說，他們要建國的話，肯定非常迫切需要孩子。只有從小培養，才有可能成為頂樑柱。更何況，中區的情況，你應該比我更了解。」
這也是唐朝覺得可疑的地方，中區一直都很缺孩子，畢竟是戰亂的地方，孩子成活率不是很高。很有可能，早之前黑煞做的也不是人口販賣，只是把孩子輸送到中區，作為他們將來的人才培養……
十五分鐘后，斜對面的警察局裡。
聽著兩個民警所說，唐朝三人的面色都有些凝重。一周之內消失了八個孩子，而且都是八歲到十二歲之間。
這就很奇怪了，如果是普通人販子，絕對不可能精挑細選孩子的年齡。
更離奇的是，民警跟周邊很多鎮子以及邊關那邊都取得聯繫，卻沒有任何被拐賣的孩子輸送出去。孩子都是白天被拐，卻沒人看到，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留下。
沉默了好一會，朱穎按捺不住低聲道：「我還是覺得，我的猜想是對的。一定是黑煞，這個年紀的孩子最容易入門習武。雖然有點皮，但如果是走山路，能折騰。」
「是啊，太小不方便，太大有自己的思想，只有這個年紀最合適。」明書輝也是眉頭緊鎖，「只是我們現在，根本不知道他們從哪裡走，根本沒辦法追。」
「也許，孩子還沒運送走。」唐朝冷不丁插過話，雙眼迸發出精光，「今晚，我們留在鎮上。」
如果真的跟黑煞有關，原因肯定沒那麼簡單。就算狗急跳牆，黑煞也不至於在這裡對孩子下手……
咚咚咚！
正說著，房門敲響，隨後一個民警走進來：「報告！有情況。有村民來舉報，說在北安村有好幾輛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唐朝低頭看了一下地圖，北安村靠山，卻也正好最靠近邊境。翻過後邊幾座山，出去便是邊境河流。
看來，孩子這件事，真的有蹊蹺！
沉了口氣，唐朝跟著民警出去，朱穎兩人在裡邊休息等著。
外邊坐著一個略顯猥瑣的中年人，瘦瘦的，留著一點小鬍子，遠遠地便能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酒氣。
走到跟前，唐朝故作嚴肅的打量著對方，沉聲道：「是你舉報的？說吧，具體什麼情況？」
中年人咧嘴訕笑：「政府不是說，有消息舉報的話，可以拿到獎金五千……」
這話說得後邊的民警一臉黑線，唐朝反倒是露出一絲笑容，雙眼眯成一條線的坐下：「也得先看看你的舉報消息是否有價值，如果真的有價值，別說五千，五萬都有。」
「真的？」中年人立馬興奮地舔著嘴唇，抬頭看了一下門口，這才壓低了聲音解釋，「我們村那幫人，在給人偷運東西。」
「運什麼？」唐朝淡淡的問道。
中年人卻沒繼續說，咧著嘴：「那個，警察同志，我怕你說話不算數……」
「你現在已經賺了五千。」唐朝打斷他的話，「你說一條，我給你加錢。你放心，我保證給你。」
「那，那我真說了。」中年人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解釋，「他們在偷運鋼材，也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我親眼看到，他們搬運上車。還有好多塑料，看起來挺奇怪的。我聽說，山裡邊有一條隱蔽的路，是通到國外的。我真沒騙你們，就昨天，我跟他們喝酒，他們說的。」
說著又停下來，一臉饑渴的看著唐朝。唐朝明白他的意思，直接用筆寫了一串數字，三萬。
中年人更是興奮，咽下口水繼續說道：「昨晚他們吹牛，說有八輛車，貨都是高等品。他們說，運這一單過去，能賺十幾萬。他們還說，就算被警察發現也不怕，具體我就不知道為什麼了，後來我喝大了。」
「四萬。」唐朝眯著眼盯著他，「你再好好想想，湊夠五萬？比如，最近你們村有沒有多出的孩子，或者你聽到過別的孩子哭聲？」
「這好像，沒注意。」中年人皺著眉頭，很快又反應過來，「你別說，有，有！有一天晚上，大概兩點多，我路過老房子的時候聽到小孩的哭聲。當時我以為是貓叫，你現在這麼一說……那老房子一直都沒人住，挺嚇人的。」
唐朝沒有說話，靜靜地凝視著他。可以肯定，此人確實是酒鬼，但說話是否靠譜，他現在很不確定。
見他沒加價，中年人有些著急了：「我說的是真的，我發誓。我還拍了照片，真的有車，你看。他們不帶我混，我沒錢喝酒，所以……」
接過老舊的手機，裡邊還真有不少照片。像素不太好，不過還是可以看得到軍綠色的開車，都是走山路的。
粗略看了一下，唐朝將手機放下，抿著微笑：「五萬，不過，你不能回去亂說。這樣，等下我給你現金，但你要在這裡等一晚上，明天才能回去。放心，錢我先給你，但為了安全起見，你得先在這裡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