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另一個交易
「呼，呼，呼，還算及時。」杜明喘息了一陣，捂著自己的腹部，艱難的嘗試了幾次想要站起來，但都沒有成功，只能喘著粗氣說道，「看來要把這個東西拔出來才行。」
「我建議您不要嘗試拔劍比較好，杜伯父，那樣您還能堅持很長一段時間，起碼堅持到醫生趕來。」烏鴉靠在椅背上，雙手抱胸冷眼旁觀，「如果現在拔劍，恐怕你很快就會失血過多死掉吧。」
「衣服髒了，我要去換一套。」杜明低頭看著被血然後的白色禮服，艱難的說道，「現在我一點都不擔心了，三少爺不會是想和死人做交易吧。」
「嘁，到底還是只老狐狸。」烏鴉撇撇嘴，走到窗口朝著窗外說道，「噓，噓，噓，你們有傷葯沒有，我自己的中午拿去送人情了。我知道你們傭兵的傷葯都是好東西，借來用用。」
「十克黃金一盒。」玫瑰冰冷的聲音從屋頂上傳來，跟著聲音一起下來的還有一個小巧的金屬圓筒，「自己拿去用吧，用法正常人應該都知道。」
「好貴，讓我看看，止血凝膠，無菌紗布，止痛針，這麼點東西居然十克黃金。」烏鴉重新蓋好金屬桶，「那隻大貓呢？還沒回來嗎？」
「回來了一趟，但是我看她很無聊的樣子，就放她出去看熱鬧了。」玫瑰毫無感情的聲音答道，「不然我估計她現在已經無聊的開始拆房頂了吧。」
「哈？你是故意這時候趕她走的吧。」烏鴉笑眯眯的說道，「防止這裡的對話讓她聽到，給我創造繼續逗貓的機會，嘖嘖，你倒是一點也不心疼她啊。」
「因為很有意思呀，而且你剛才把她派出去，不也是這個目的嗎。」玫瑰冷漠的聲音裡帶上的一絲笑意，「小奶貓炸毛的時候才是最可愛的，難得她有機會玩得這麼開心，唔，或者說被玩的這麼開心，作為她的隊友，我當然要幫她一把了。」
「哈哈，英雄所見略同。」烏鴉掂掂手裡的藥盒，「謝啦，希望這些葯是真貨，至少物有所值。」
「在傭兵的城市裡，藥品只有真貨。」玫瑰又恢復了冷漠，「因為賣假藥品的人都已經屍骨無存了。」
「真暴力啊。」烏鴉嗤笑道，「太野蠻了。」
「剛在別人的肚子上戳洞玩的人沒資格說這種話。」玫瑰鄙夷的說道，「別打擾我繼續看星星。」
「沒問題，你哪怕看猩猩我也不會打擾了。」烏鴉嘴裡說著不著邊際的廢話，突然毫無徵兆的伸手，迅速拔出杜明肚子上的短劍，同時把止血凝膠擠在杜明的傷口上，「杜伯父你也聽到了，這可是好東西，有它在，至少短時間內不用擔心失血過多的問題了，加上這針止痛劑，哈，我也可以去當醫生了。」
「多謝，我去換衣服。」杜明沒有搭理烏鴉自大的蠢話，捂著傷口慢慢挪進東廂房的內間，烏鴉也不著急，慢慢悠悠的自斟自飲，就像他來之前杜明做的那樣。十多分鐘之後，重新恢復清潔的杜明終於又挪出了內間，重重倒在座椅上，一頭冷汗的說道，「這下總算好多了，現在可以談談交易的問題了。」
「今晚是賭博之夜嗎？」烏鴉悠然道，「從一開始，杜伯父就在拿自己的生命在豪賭啊。」
「必死的局面，總不能坐以待斃吧。」杜明喘息著答道，「起碼要做些什麼才可以，呵，賭博剛好就是一種最好的翻盤手段。」
「的確，我承認，可惜賭輸了，至少第一場賭輸了。」烏鴉點頭道，「其實杜伯父有足夠的時間逃離吧，並不需要坐在這裡等死。」
「讓我杜明像條敗犬一樣逃走？」杜明不滿的說道，「三少爺，你是在侮辱我嗎？」
「好吧好吧，我道歉。」烏鴉舉手投降，「還是說說第二場交易吧，杜伯父你是真的猜到了我的打算？」
「之前我沒猜到，是因為我一直都忽略了一個人。」雖然有些吃力，但杜明還是很認真的答道，「張嫣，我一直忽略了張嫣的存在。」
「姐姐已經死了。」烏鴉臉色沉了下來，「她已經不存在了。」
「不，她還存在，而且你已經沒辦法擺脫她了。」杜明肯定的說道，「她的確死了，但是在你的生命中，她其實還活著，你不再是為了自己而活，你是為了你們兩個而活。所以，雖然你可以冷酷無情的算計所有人，但又會給人留下餘地，讓別人自己選擇，是不是跳進你的陷阱里。」
「比如張悅，你沒有逼她，是她自己的選擇，比如被你殺死的小岩，他如果沒有低估你殺他的決心，那天不遲到的話，你也不會當場殺死他。」
「那些陰謀算計是屬於你的，而給人留下的餘地，是屬於張嫣的，所以說，五年來她的影響力一直都在，而且今後還會一直存在下去。」
「有張嫣的影響在，你就算真的想毀掉錦緞城，也會留下無數破壞你計劃的餘地。更何況，你到底還是個人，不是真的瘋子或者機器，對身邊最親近的人，你還是有感情的，你不會想不到如果錦緞城被毀滅，對她們會是多沉重的打擊。所以，你並不是想毀滅錦緞城，至少不那麼堅決。」
「呵呵，我確實真的想讓錦緞城替姐姐陪葬啊，做夢都想。」烏鴉眯著眼睛滿臉笑容，眼睛里卻沒有一點笑意，「不過，選擇權不在我，在計劃里的每個人。」
「這就對了。」杜明點頭道，「也難怪我之前沒猜到你的目的，你我的想法之間還是有差距的，你做出的選擇，我今生都不可能做的出來。」
「呵，你的確什麼都明白了。」烏鴉看著桌上染血的短劍說道，「看來，這一局又是平手收場了。」
「其實是我輸了」杜明指指兇器說道，「看到它我才把一切都貫通起來，這是藤原舞的短劍吧。」
「連這你也看明白了，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烏鴉帶著幾分欣賞讚嘆道，「杜伯父，你如果就這麼死掉，對於這座城市的未來，有難以估量的負面影響，所以，用你和你們杜家未來的生存做籌碼，我們來做個交易。」
「我接受這個交易。」杜明甚至不需要烏鴉開口，就已經想到了交易內容，毫不猶豫的說道，「雖然稍微有點虧，但起碼還算合理，我當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