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促狹地順流
不同於忍者世界的冰露涼風,現實里的陽光還停留在流火之後,溫暖異常。
禹小白是在今早剛回來的。他目送了拯救下來的宇智波兄弟的依次離開,那時端坐在矮山上的清晨微涼里,他的心情跟著腳邊葉子上的寒露一樣剔透無暇。
兩人的告別禹小白是能夠理解的,這也象徵著他所努力的一段日子化為對方生活的道路呈現了出去,預示了某種結局。
踏上人來人往一刻不停的都市的時候,禹小白感覺挺好的,除了暖洋洋的天氣,還有想念了許久的人。
他用手機發了郵件過去,對方蒙在被子里一定很慌亂。
之所以用這種方式,當然是分別前約定好的,吵醒不吵醒他就不管了。
「你累不累啊?」
出了書店的那條街,禹小白和純夏隨意地走在路上,純夏手裡握著男朋友費了很大勁才買來的冰激凌,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悄悄側頭問道。
「還行還行。」
禹小白三兩口就吃掉大半,他還是比較在意自己跑了大老遠去排隊的事情,哇真的太可怕了,明明是十點才營業的店,卻提前排了一長串,等待的時間也是與最終收穫的一點甜品不成正比。
為什麼會有女的喜歡排那麼久的隊去吃網紅飲食呢?禹小白假裝淡定地瞄了旁邊一眼,鼓起勇氣,沒敢問。
「真的嘛?」純夏偷偷覺得不好意思,但因為小別約會,一時太開心了,「不應該讓你去的……」
「那可不。」
說完后一頓,禹小白迅速接上,「我是說我真的不辛苦。」
紅瑪瑙的眼睛不自覺彎成了月牙,純夏看到對方快吃完了,舉起手,「給你吃。」
然後拿紙巾幫忙擦了擦沾上嘴角的白點,「回去給你燒菜。」
「最近我又學會了幾道禹白君你家鄉的菜。」
聞此禹小白眼睛亮了下,精神注入了相當的活力,前火之國禮儀司使,靠著一手或烤或煮的兔子獲得了當年使節團的一致好評,加上來到現代后的幾次展示,廚藝自是沒的說。
正逢周末,越過了市區洶湧的人潮,兩人逛了一會,休息時坐在露天的咖啡館外。
其實是沒有多大遊玩心思的,只不過回來相遇了,那自然就手挽著手迎著繁華的街走了下去,就像沿著往後的生活默契地走了過去一樣。
見不到的時候會有很多話藏著想說,見到了卻又融入到戀人的相處,這件衣服,那家蛋糕店,牽手過天橋,指著某個有趣的路人,一顰一笑非常得惹人心悸。
危險的深沉和思慮的擔憂都被撇開掉。
看到了行道樹下清晰的光柱和白雲下人們為瑣碎小事而煩惱的熙攘,其實那些所謂的負面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坐在木藤椅上,兩人小空間里的安寧持續了好一會。
禹小白盯著忙碌的紅綠燈,說道:「基本上沒有事了,想做的都做了。」
體會、照顧到情緒,不慌不亂的嫻靜是屬於星野純夏的矜持,但禹小白是明白對方一直在關心著他的,「累不累」並不是在問去跑腿買東西,而是看著他奔波在那個殘酷廝殺的世界,重拾忍者和苦無,一定不舒心。
雙手疊在黑裙上,純夏輕輕嗯了一聲。
「我都有看到,在漫畫上。」
轉頭的時候,「禹白君……」
亮起光芒,十字口的人**匯穿梭,亂糟糟的聲響里,有句不得不說的話傳達到了它該到達的地方。
「歡迎回來。」
***
兩人繼續在澀谷逗留了半個下午,為防止內容引起不適,膩歪過程便不作細述。
說到疲憊,禹小白表面無恙,查克拉確實都在,但心中積累的深層次的勞累仍是存在的,純夏貼心地考慮到這些,晚飯前他們早早地選擇坐地鐵回家。
地鐵過完安檢,純夏拿著交通卡唰地就過去了,禹小白呆愣了下,然後老實地在另一側通道用零錢買票。
慢騰騰地通過,速度快不起來,純夏只能在另一邊抱著小挎包等待。
搶座位也顯得特別,純夏掛著車頂的扶手似乎算準了哪個哪個會下車,提前拉著禹小白佔盡先機地坐下來;有年邁的老人上車了,禹小白看快到目的地了下意識起身,卻被純夏猛地拉住,呼啦啦教育了一通。
禹小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太對。
出了站,他賊兮兮地看著一身簡約時尚裝扮的少女……我才是土生土長的現代人,沒錯吧,沒搞錯的對吧?
他體會到,純夏已經來這個平和的社會一年多了,原來對方已經相當適應了此間的生活。
紅白色的和服還歷歷在目,他還記得第一次坐公交車、第一次逛商業區的大驚小怪,時間將我們促狹著順流而去,過的真快啊。
傍晚時,他來到了純夏如今居住的屋子,從前對方是住在代代木神社巫女統一安排的宿舍里,不過前不久搬出來住了,在一家設施中等的公寓。
純夏在神社的工作已十分熟稔,並因為業務優秀,非常被上司千葉老奶奶看好,轉正不必說,升職加薪同樣指日可待。
生活費、搬家的費用和租金,除了巫女的工資和補貼,當然有一部分禹小白曾經靠協調黑社會關係賺來的錢在支撐。
應該的。
晚飯做得豐盛超乎預期,禹小白差點以為自己就在江南的某間小商品房裡,推開窗就能看到甬城的巷子和廣場燈光,接著會有跳舞的老人和糅雜的吳語。
睡覺的時候很和諧,到這裡知道有很多人會想歪,請提起正直的良知,審視自己的內心。單獨的卧室里,純夏睡床上,禹小白在下邊打地鋪,平時他們就是按這樣的方式處在同一房間,至於會不會有一些年輕人會做的事,看氣氛。
隨著夜色加深,房間更加黯淡,禹小白靠著枕頭,後邊是淡淡體香的呼吸,他和純夏聊了很久。
不知道上次心神放鬆是什麼日子,不安分的青春和相知的從容奇妙地在一起,他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