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回家
真衣雙手放在膝蓋上,顯得坐得端正。
她坐在深秋多彩的顏色里,默默垂著眼瞼,一會兒時忍不住去看一眼旁邊坐著的男人,在被發現前自然地轉移視線。
禹白哥哥的怨聲道載這兩天聽過好幾次了,真衣手指搓著衣料,看了看山洞口,她現在大致明白了那兩個宇智波任務目標與禹白哥哥之間發生的事情。
她除了感慨「好溫柔」之外似乎也沒有其他的想法。
想不了多麼複雜,剛以忍者身份初出茅廬的她帶著幼稚和單純,女孩子更傾心把目光聚在想要看到的事物上。
「對了真衣,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禹小白突然冒出一句話。
「啊?」
眉頭微不可察地輕皺,真衣望向連綿的山林風景,說道,「應該不是很著急……」
這一次的事件結束了,突破重圍殺進決賽圈的真衣卻跟著禹小白等人留了下來,木葉那邊的人不擔憂是不可能的。
「真的不著急啊?」禹小白聽到真衣的回應,有所預料,他偏頭看著這個從小國村落來到外面世界的女孩,還是露出微笑,「雖然在打架的時候我神威天降,一下解決了卡卡西怎麼也搞不定的對手這點會讓人們對我刮目相看,但你不見了,他們還以為是我心懷不軌呢。」
「哪有。」真衣目光縮到角落,小聲比比,「你能怎麼心懷不軌啊……」
「呵呵……」
禹小白乾笑了下,玩笑話本來是很好接的,對於他來說。然而話落便沉靜的空氣,少女青春萌動的神態,隨著接觸增多,再遲鈍都該有所反應。這讓他多了束縛。
決戰的末尾有真衣的加入是獲勝不可缺失的因素,加上人家是綱手弟子的身份,不管以從前還是現在的角度來看,禹小白都得安頓好對方。
「咳,總之你也看到了,如今我身邊勢力錯雜,你要明白……」
禹小白擺出正經的面孔沒說幾句,就被真衣略微不耐地打斷了。
「知道了,不是說過了嘛,等禹白哥哥你身體恢復了再走。還有……我那些傷口治療得挺不錯的,我醫療忍術學得很好,就是幾個地方有疤……回去我會和老師他們解釋的,有了這次的事,相信村子里對禹白哥哥你的感官也會變好一些,不要嘮嘮叨叨地擔心了。」
愣了愣,聽完這段長篇的話,禹小白點點頭,確實沒什麼好說的了,「哦,那好的……」
莎莎的林響在丘陵上翻過,地上的枯枝敗葉也聞訊默契地越過兩人,行色匆匆,禹小白聯繫到戰鬥時的種種,回歸后與真衣的第一面和異樣的此刻,他隱約察覺到了對方對於自己的情感。
小女孩因他吸引著一路成長,或許有他的一份功勞,但更多是真衣自我的堅韌品格,禹小白本來覺得就是可靠安全的類似於大哥、大叔的親近,但事實並不太像。
此間經歷了這般女孩嚮往男人的一心追逐,兩人的關係和氛圍來到微妙的節點,真衣從秋雨滾落追到秋末泛黃,暫時還是,準備覺得自以為地先瞞住秘密。
禹小白也想著能否有合適的機會,糾正女孩的想法。
***
佐助是在第三天的清晨離開的。
晨曦微露,白和服草雉劍,面容堅毅的佐助找到鼬單獨說了些話,傷勢猶在,查克拉還未恢復完全,他就帶著三名隊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山洞。
臨行前,佐助同樣走到了禹小白面前,當時禹小白啃著果子還沒反應過來。
有一段良久的沉默,佐助說了聲「謝謝」。
「謝謝」禹小白可以接受,但對於這名已與原著發展不同的少年的想法,禹小白不清楚。
每個人的內心世界都是私人神聖的,禹小白看得出,佐助非常不習慣和憎恨了多年的哥哥和諧地相處在一起。
對方留個冷酷的背影投身進了山川大河,想做什麼事呢,到底和原本的命運一樣還是不一樣。
當然改變是一定發生了,起碼佐助沒有懷著無知不解、不可思議地看著哥哥死在他面前。禹小白阻止了一出悲劇,而開心過後,他也體會到這對宇智波兄弟之後的日子絕不是就這麼輕鬆了。
「喂,鼬,佐助和你說了什麼?」
山洞的矮山上,禹小白嘆了口氣,朝走過來的鼬說道。
往下的一條小徑,可以見到一個黑點快速飛掠遠離,鼬剛和鬼鮫進行完了道別。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剛還覺得擁擠的營地一下空蕩,沉悶的氣氛沒了反而變成了冷清。
「前輩你不好奇干柿鬼鮫找我幹什麼嗎?」鼬在禹小白旁邊的位子上坐下來。
「那個鯊魚臉有什麼好問的。」禹小白很不給面子地撇嘴,說道,「這種場合了,肯定就那一套說辭唄。」
鼬和鬼鮫這對組合,在曉之中他們共同行動了許多任務,互相熟悉又帶著底線的防範,面對立場的變化,終究沒有太多話可以說。
「……」鼬失笑一下,慢慢地點頭。
「我沒猜錯吧。」
那頭的黑影已經消失不見了,鼬和對方的關係相對曉中的其他小組顯得複雜一些,等到此日的道別時,大概的言論便是下次見面就換成敵人了的簡單明了。
你做你的,我做我的,誰都別手下留情……這也是最後的溫柔。
「搞了半天,沒見你和佐助關係變得多好,真是的。」禹小白一攬鼬的肩膀使勁晃了晃,無語說道。
鼬不動聲色地推開禹小白的手,往旁邊挪了挪,「已經變好了。」
「哪裡變好了?恢複查克拉后沒有第一時間召個雷劈你么。」禹小白吐槽說,「然後眼不見為凈地走了。」
「前輩你還是那麼會開玩笑。」
「其實我促成了如今的局面,你不是特別的開心對吧?」禹小白忽然改了語氣。
鼬一怔,沒說什麼,只是搖了搖頭,他眼睛大半是空洞的白色,沒了恃強凌弱扮演反派的氣勢,整個人顯得清和寡淡,禹小白救了對方的命,但是決戰大量使用的瞳力,那些損失的視力是無法挽回的。
「佐助說並不認同我的做法,他也許會去做一些衝動的事情。」鼬說道,天空映在他淺黑蒼白的瞳孔上。
「這樣嗎。」
禹小白聽聞,心似所系地眺望遠處,靜默不語。
人的想法和思考難以輕易地改變,該會經歷的還是會選擇去經歷,禹小白奇異地沒有感到驚訝,心中平靜。
「所以,抱歉了前輩,我可能不會就這麼休息下來了。」
「你……」禹小白看了眼身邊飽經滄桑的人,想提醒什麼,卻被對方淡然的樣子堵住。
「你呢,前輩?」
「我的話……」
禹小白低下頭,揉揉腦袋,呼出氣,「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