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黑手
……
黑灰的齏粉鋪開來，無形的輕風路過了安靜下來的據點，將其在地面拖出了幾條或深或淺的痕迹。
仙術的真火蕩平了所遇之處的一切，土地焦灼，無遮無掩，近乎是改變地貌的威能，掃出了一片平坦開闊的區域。
據點的建築只剩下了一角，且也是碎瓦頹垣，蕭條得不行。
佐助和鼬，一個縮在僅存的廢墟里，一個站在空曠曠的高台上，都已經找不出形容的辭彙來描述剛才所發生的事情。
直指天穹的火刃，具現的神鳥，山洪一般的金紅烈焰，像是更高一個層次的力量對下級存在的橫掃，聲勢浩大的大蛇丸和八岐大蛇就這麼被吊打了。
這使他們都頓住，需要一些思考來進行緩衝。
而在那片近一里長寬的焦黑大地上，禹小白呼吸幾口氣，他身上的金焰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弱，體內蘊含的力量宛若空中樓閣、鏡花水月一般地變得不穩定起來，隨時有可能消散，「仙術要結束了……」
瞳孔的顏色變了變，金邊不見，他心中感應出一道飛雷神的存在，嘴角勾了勾，「不過夠了。」
遠處高台，鼬還愣愣地望著空蕩無物彷彿一絲不掛的地面。
「大蛇丸……就這麼幹掉了嗎？」
他十拳劍和八咫鏡還沒用呢……鼬開啟須佐能乎，更多的就是為了引出藏在咒印里的大蛇丸，十拳劍能將所刺之人永久地封入醉夢般的世界，他深知解除這個隱患對佐助的重要性。
「沒想到前輩……」
鼬不禁感慨，然而他思緒到一半，忽地發現地面上站著的人不見了。
疑惑閃出來的一秒鐘，身後多了股氣息。
「好了，大蛇丸的隱患解決，你也可以老實地呆去下面躺著了。」
瞳孔一縮，鼬反應神速地奮起查克拉，就要催使瞳力，但一道攻擊遠比他更快，禹小白手成掌，Pia一下就拍在他的身上。
「彭！」
山呼海嘯的力道，他再次體會到了那種被巨獸撞到、被仙人模式支配的恐怖感受，猝不及防下，須佐能乎直接被打散，他咻地朝斜下方飛去，產生不了反抗。
啪嗒啪嗒，鼬砸在地上，滾了幾圈，萬花筒寫輪眼一路潰散成了尋常的黑色眼睛。
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咳出口血，他轉頭一瞧，剛巧看見了佐助，就離他兩三米外的地方。
「……」
佐助呼哧著氣，他還沒從查克拉耗盡和大蛇丸破出封印的衝擊中緩過來呢，這下就和想要殺死的哥哥大眼瞪小眼。
撇開視線，鼬嘗試調動力量，哪怕榨乾生命都在所不惜，然而，他失敗了，查克拉得不到一點回應。
有道不屬於他的能量在作祟……剛才那一掌中，禹小白不僅打飛了鼬，還輸入了一絲仙術查克拉，完全乾擾鎮壓住了對方體內的經脈，
「前輩，你真的是……」鼬頹然躺在地上，無奈放棄了。
空氣傳來呼嘯，火紅的流光正從天邊落下來。
「哼哼，你們倆……」
唰，路途一半時，卻似乎遭到了什麼變故，火之翼猛地搖晃，禹小白差點當場墜機。
面容湧出不正常的紅潤，他吐出口血，頓時變得蒼白起來，身後火之翼閃爍，紋路一點點地開始收縮，金焰淡如白紙。
體驗卡到期了。
禹小白保持著冷靜，盡量穩住身形，在仙術查克拉消失之前，對準方向，然後猶如迫降一般，不慌不忙……彭！不客氣地摔在地上，壓根止不住勢頭，兵兵乓乓，他擦著地面，模樣頗為凄慘地翻滾而來。
塵土飛揚，禹小白咳嗽著，身上金色的紅色的、花里胡哨的東西全不見了，他趴在地上，下意識抬頭看了看。
他迫降的水準不賴，方向選對了，鼬和佐助就倒在他眼前。
「……」
「大家好。」
紛亂的鬥爭結束了，只剩下風呼呼地吹過廢墟。
阻隔目光的塵埃也緩緩地落地，因為禹小白的一番操作，鼬和佐助各躺在左邊和右邊，禹小白自己則稍微往下一點的位置，處在兩人中間。
周圍是一些碎石斷壁，幾人隔得很近，最多有個一兩米。
情況有些詭異，三人互相瞅著，全部躺著趴著，氣氛安靜得都能聽到呼吸聲。
佐助和鼬臉上的表情快冷淡不住了，太近了……從來沒想象這麼近過，他們憑什麼會以這種方式躺在一起啊？
偏偏精疲力竭動不了是最難受的。
「……」
「啊啊，痛痛痛……」
就在空氣即將凝固，一連串的慘呼打破了尷尬。
禹小白吸著冷氣，神賜的副作用發作了，不計其數的刺痛猝然爆發，每一塊肌肉每一個細胞都似被拉扯針扎，宛如萬千隻螞蟻爬過全身的每一寸啃食著，一瞬間禹小白體會到了何為生不如死，身軀顫慄，要不是他剛受過了一次月讀的精神洗禮，有了相當的適應緩衝，不然他真可能一下就暈過去。
「卧槽，不行了，痛死人了……」
哀嚎連綿不絕，宇智波兄弟對視一眼，默然轉頭看著禹小白抽搐，感覺有些舒服。
仙術神賜短時間內強行拉高了禹小白的身體素質、強度，而當快樂之後，所帶來的便是負擔到極限的反噬，遍布全身的疼痛持續了足有一刻鐘，禹小白才稍微好了些，或者說已經疼得麻木了。
「呼……」禹小白喘著氣，汗流浹背，他向前面瞄了眼，「看什麼看啊，沒見過高手背後的心酸啊？」
鼬和佐助霎時移開眼神，以表不屑。
禹小白定睛瞧了躺在地上想動卻無奈動不了的兩人一會，忍不住笑起來，儘管他現在也淪落到這種無可奈何的慘況，但他還是覺得想笑。
陽光照過了廢墟。
到此為止，這次發生在宇智波據點的決戰廝殺，以三人耗光力量，各自使不出一絲查克拉結束了。
禹小白因此覺得開心，沒有人死，沒有悲劇重演，一些該解決的麻煩也解決了，沒有比這更好的落幕與開端。
接下來，就是理清信息，好好給佐助說道說道了。
兩人狠狠打了一架抒發過了情緒，現在想必是能夠認真傾聽了，不想聽也由不得你。
「誒誒，你們兩個注意了，我要開始發表重要講話了。」
禹小白輕咳一聲，刺痛猶在，卻顯得微不足道，他老神在在地說道，「有沒有人不想聽的？」
「不想聽的沒關係，可以起身離開，我這人很通情達理的。」
「……」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鼬和佐助以聽到什麼神奇言論的看向禹小白，目光多出了鄙視震驚等諸多貶義情緒……起身？你動個給我看看？
兩人都一言不發，如同默認了，禹小白呵呵一笑，微微點頭。
他以為輕鬆了，覺得不會有阻礙他完成願景的困難了，可事實從來會開玩笑。
「噗嗤。」
一個多餘的聲音突兀地出現在三人耳中。
異變顯現，側邊幾米外的焦黑土壤上隆起了一個土包，靜悄悄地，一個身穿黑底紅雲曉制服的人影走出來。
豬籠草的怪異裝扮，黑白兩色的結合，絕拍了拍沾上衣服的泥土，一邊嘖嘖感嘆，一邊靠近了手無縛雞之力的三人。
「大家好。」他複述了遍禹小白調侃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