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即使是前輩,我也會與之為敵
勁風掠過,視線里揚起大片的咆哮的雷光,恰如一人猛烈沸騰的情緒。
人影廝殺無情,武器的寒芒如利刃般攪動斜照的天光,地板一塊塊裂開,電弧滋啦地彈到了腳邊。
禹小白看著面前一言不合的衝殺而至,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他那一句經典的「為了你好」,無疑造成了更大的傷害。那樣說是不行的,對籠罩在滅族陰影下的佐助而言,除了逆反產生不了任何理解的心情。禹小白車馬勞頓地過來,情急也便疏忽。
握住拳,後悔挽救不了事實,砰砰砰,查克拉爆響在空氣,兩道背後的扇子族徽呼嘯著,頃刻對攻十幾招。
要做點什麼了。
當,千鳥過後,草雉劍嗤啦挑起地面,磚石炸成大小不一的碎屑濺起飄散,鼬一腳踩在了刀背上,勾拳沖面,吱吱吱——佐助怒吼著,天羅地網的千鳥流同時籠罩,彭!兩人翻滾飛出。
黑影急驟出現,佐助從懷裡掏出了捲軸,狠狠一拉,漫天遍地的手裡劍打旋過半空,細絲攥在他的手裡,無盡的暗器不要錢地落下來!
數十道暗器亦是出現在鼬手中,冷臉一甩。
地面,天上,苦無相撞,手裡劍插入天台,叮叮咚咚咚的聲音在禹小白的耳中就沒停下過,比瓢潑的大雨還要密集,比蜂擁的蝗蟲還要迅猛,宇智波暗器的對決,銀線交織,空中挪騰,不作任何保留,殺意是如此凜然地在這處舞台上演。
禹小白知道這兩人出手越來越極限了,烈度轉瞬就拔高到尋常忍者堅持不了半分鐘的程度,轟!佐助和鼬在一次分開后,眼睛不眨地完成結印,火光湧現。
「火遁,豪火球之術!」
兩顆直徑七八米,巨大無比的火球砸在了一起,赤焰灼燒,彤彤明亮,似要把對方轟成渣滓才善罷甘休,戰場烤成了通紅,莫大的風聲和熱浪讓禹小白眯起眼睛。
不講理的打鬥,不講理的拚命,他們兩個,是真的想要把對方置於死地。
佐助的表情用力,年輕的眼睛全是狠辣堅決,光芒被某種慾望填得滿滿當當。
鼬淡漠僵硬著,眼神至高無上地俯視過去,火光映照里卻是空空蕩蕩的沉默。
汗水滑過了他們的臉。
滾燙的溫度刺痛著皮膚,禹小白看著這一兄一弟,他知道了那些透露出來的念想愛恨,表達出來的羈絆折磨,他想這刻真正明悟了哥哥所指力量所在,外人說不上話插不上嘴;弟弟從小跟在他屁股後面勤奮修鍊,至今超越了所有同齡人的努力和汗水的意志,他們有著賭上一切都要完成的事情。
這股火遁的溫度同樣燒灼出滾燙的內心。
但是人是自私的。手裡清弘的如水白光洗刷過翻騰的焰火。
就像鼬為了木葉擔負罪孽深重,又摻雜了小小的自私保護弟弟;佐助逃出終結之谷為了甩脫無用的羈絆而不惜以叛忍求得力量,卻沒有在雨夜裡把最阻礙的鳴人這個羈絆斬斷。
所以,禹小白也是這麼想的。
轟!火花四濺,閃電奔走越過雷池,一抹刀光在查克拉極盡輸出下,探身一斬,切進了兩道火球對轟的澎湃燃燒里!
空氣猛然發出咻地怪異尖叫,禹小白動用了刀術所能施展的每一份力量,直直突至到兩人中間,拔刀斬快到消失的地步,白色的閃光猶如匹練的刀氣,硬生生將兩個豪火球切成兩半。
這一刀抽去氧氣,火遁戛然而止了一秒鐘。
禹小白面色冷意,雙手按地,轟!兩道羅生門升起。
土地隆隆聲中,他站在圍繞的火焰里,他要攔住這對兄弟,儘管有些死成就偉大,活下的生歷韌前行,他不願照著這樣的劇本來。
起碼他要自私一回。
微弱停頓的火焰再次燃燒撲騰,重重撞上了兩道阻礙的牆體。
而此時,看對方的狀態,光把兩人分開顯然是不夠的,他沒法好好說,沒有人會好好聽,他必須做到把兩人都打趴下。
「……噼里啪啦……」
火苗舔著,發出聲音,火焰漸漸弱下去了。
高聳的門牆擋住視線,鼬和佐助皆是皺眉,不由放鬆了手上的遁術,直到撤去。
「彭」,通靈的牆體完成使命處處焦黑地變成煙霧散去。
這穿插進來的變故,使場中稍微安靜了。
「呼」,深深吐出口氣,佐助調息紊亂的查克拉,他放下舉在嘴邊的手,朝名禹白……那傢伙乾的嗎。
他還沒分析起對方的行動意味,陡然神情一動,一道身影衝破煙霧來到了他的面前!
當,刀鋒襲來,佐助抬起草雉劍倉促一擋,還沒多做應變,快成影子的一腳已經側踢到身上。
該死,佐助看清是朝名禹白在對他出手,心下狠厲,刺耳的鳴叫爆發,千鳥流!
這在近身格鬥十分好用的一招,讓他在過去的不少戰鬥里無往不利。
然而,佐助瞳孔一縮,上千隻鳥鳴叫的聲音卻更加熱烈了,對方也散出了四溢的電流,兩者一抵,誰也奈何不了誰。
佐助悶哼一聲,他被踹中肋骨,「呵……果然你就是和鼬一夥的,早點出手就好,何必裝到現在?可笑。」
即使身受攻擊,佐助傲氣的勢頭不減,他極盡嘲諷地說道,就差斜眼鄙視了。
「你們兩個……」
「彭」。
禹小白沒理,他毫不停歇地一拳打來,這下讓對方真的只能斜眼看他,佐助踉蹌地倒退出去。
摔在一堆碎石里,佐助壓住火氣,很快唰地站起來,草雉劍劃破空氣……卻揮了個空,他愣了愣,本以為對方會乘勝追擊的。
揉了揉臉,佐助瞬間尋找到禹小白的身影,眼裡露出吃驚,他卻是看到,對方打飛他之後,朝著鼬沖了過去。
「……」
「前輩……」
鼬和禹小白交手了一招,苦無不輕不重地撞在清弘上。
「快停下吧,別這樣做了。」
攻勢連續不斷地打來,鼬有些不知怎麼應對地後撤,他對禹小白乾擾他和佐助的決戰是很複雜的,他最先想到的是讓對方離開,內心並不希望刀刃相向。
一拳相撞,腳踢中身體,風力盪開,架住只離自己數寸之遙的刀刃……暴雨的攻勢下,鼬目光中的冷意也越來越多了。
前輩是認真的,出手沒有放水。
「為什麼?」附帶查克拉的一刀結結實實地砍在一起,咯吱咯吱的顫抖,迸出火花,鼬問道。
無法理解,擊倒佐助,又攻向他。
他猶豫難堪中,「沒什麼。」對方說話了,「我還是那個想法。」
「鼬,我知道你不會認同。」
沉聲帶有點明朗的語氣,「我就說簡單點……我先把你們兩個全部打倒,打到沒有力氣,打到一動不能動,打到不剩一點查克拉為止,然後再慢慢講道理給你們聽,給佐助解釋,你就在旁邊老實呆著。」
「懂了嗎?」
滋啦,雷光倏然閃亮,鼬格擋不及,砸進後方的牆壁。
舊牆倒塌了一半,鼬嵌在堅硬的碎石片,皮膚擦出血,他看向面前唯一的好友,臉上表情開始變得異常淡漠。
「是嗎……」
他聽懂了禹小白的話,原本糾紛的心態化為平靜。
「如果你要這麼做的話。」鼬凝視著,緩緩站起,塵屑在衣服上掉下去了,他非常認真而冷冽地盯著禹小白。
「即使是前輩,我也會與之為敵。」
「……」
「呵呵。」禹小白露出沒辦法的樣子,他抬了抬眼皮,望過天空。
很是無奈地呼出口氣,招手,說道:
「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