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咕嚕嚕
卡卡西並不知道，他此時正在對話的是心中早已認為死去多年的夥伴。幾段基本沒什麼實質營養的對話，他大概摸清了對方的意圖。
衣服下還有兩處地方綁著繃帶，卡卡西傷勢沒完全好，但他不假思索地擔下了最危險的部分。
「這傢伙想攔住我們，別被他拖住，大家各自衝過去，我來應付對方！」
「咻——」
「方」字沒落下呢，凄厲的呼嘯就唰地從卡卡西耳旁飛了過去，他嚇了一跳，轉頭一看，真衣甩出數道黑影后，動作不減，抄起把苦無就沖了出去。
「明白，卡卡西老師！」
這場景把卡卡西整的一怔一怔，明白，真明白了嗎？
其他人也都行動起來，紛紛前突，卡卡西不好多計較真衣比拼殺更像拼殺的模樣，自動為其補充為素養高超的掩護，他直奔面具男。
「哎呀，你們怎麼耍賴啊！」阿飛一下子搞得措不及防，「欺負我人少，不公平！」
木葉的忍者沒有理會這個奇怪的曉，心無二念地繞開阿飛，就要越過。
「可惡，別以為這樣我就沒辦法啊！」阿飛雙手一合，似要結印。
「你的對手是我。」卡卡西帶著勁風，而就在他觸碰對方的瞬間，對方卻猛地消失了。
卡卡西眼裡閃過錯愕，同時，側方傳來驚呼。
雛田的路線上，樹榦忽然蹦出一個人影，正是阿飛，他一腳橫掃逼迫雛田後退，一擊過後，沒有乘勢進攻，而是原地跳了下，整個人就變魔術似的鑽進了土裡。
下一秒出現的地方，就在志乃邊上，「別想過去別想過去！」
對方接二連三地消失又出現，各個路線幾乎上演了重複的劇本，只用簡單的體術，逼退後就換一個，宛如打游擊。
「哈，接招！」
「哎喲，給我這個新想的忍術取個什麼名字好呢，對了，就叫土撥鼠之術吧……」
嘰嘰歪歪且賤賤的話語沒停下過地說著，而一時間，對方真讓木葉隊伍的步伐滯緩下來，第七班和第八班的成員們看出來，這個看起來神經兮兮的曉，不好對付。
大部分人面色沉穩，有了等待進一步命令的勢態。
卡卡西：「不把他打倒是沒辦法了么。」
按照正常的路子，他們擁有人數壓倒性的優勢，不用操之過急免得給敵人鑽空子。
真衣高高躍起，超過地面的綠草、花朵、龐大的樹根系，她的餘光瞥到了那名面具曉的動作。
Pia，剛剛還在身後十幾米外，一眨眼面具男毫無徵兆地在真衣面前的樹榦跳出來。
「女孩子跑步不能這麼著急啊。」
來了。真衣表情無波無瀾。
對方陡然踹出一腳，內心的冷靜使真衣反應神速，依然保持急速地前沖，同時矮身，整個身子宛如貼地滑行，握在手裡的苦無往上一劃。
訝異在帶土眼裡一閃而逝，他探出手，準確抓住了細嫩的手腕，女孩的攻勢沒有結束，轉眼兩人交手了兩招體術。
「勇氣可嘉。」
帶土不以為意地說道，雖然對方的確是第一個敢欺上纏身的……視線角落，一個黃頭髮的少年跑得很心急啊。
得阻止才行，懶得麻煩，帶土用上力氣，彭，女孩吃痛，他卸掉對方的苦無，叮噹墜地的聲音響起那刻，右眼的寫輪眼驀地開啟。
抓到時機，查克拉輕巧運轉，幻術輕而易舉地發動，映入面前不認識女孩的眼睛中。
突然發動的寫輪眼幻術作用在普通人身上，可謂屢試不爽，哪怕是訓練有素的忍者在不經意間陷入也是很簡單的。
「先讓你做會揍我幾拳的白日夢好了。」
帶土還是很好心的，女孩瞳孔顫了顫，確定幻術已經起了作用，他毫不留念地轉身，就要對付鳴人。
寫輪眼清晰立體地把戰場信息導入過來，右邊卡卡西幾個人暫時不會有異動，左邊倒是讓九尾人柱力跑出去了幾步，問題不大。
他來的時候，絕給他傳來情報，佐助見到了鼬的分身。
呵呵，鼬那個人，果然是要支開所有人和弟弟決一死戰啊，帶土得意地心想著，佐助想必也會配合，對方集結小隊就是這個目的。時間算起來，兩人差不多在宇智波的據點裡會面了吧……
「什麼白日夢？」
一道柔和卻布滿冷意的女聲從腦後飄過，帶土不由愣住，忽地起了雞皮疙瘩。
寫輪眼極速旋轉，他連忙側身。
拳腳打在空氣上，還好他開了寫輪眼，動態視覺和看穿對手動作的增幅幫助他躲過了攻擊，望著女孩的臉，明亮的大眼睛沒有一絲中了幻術應有的渾濁。
帶土條件反射地要說「你怎麼解除了幻術」，忍住了，這回有點沒面子了，在他眼裡，這群木葉的除了帶隊的兩個，最強的不過就中忍而已。
轟，盪起的風力散開，真衣明顯察覺到對手的氣勢提升了。
抿著唇，她沒有升起懼怕，主動運用練習了成百上千遍的體術，可不斷打空，她隱隱清楚對方完全看透了自己招式。
冷汗滑落，是那雙猩紅的眼睛嗎。
從交手開始到現在其實還未超過十秒，她已感到了極大的吃力，對方猶如知道她下一步想要做什麼，漸漸真衣被迫轉為防守，彭！
對方再次一個提速，把她打翻在地，一抹閃著寒光的苦無從上至下！
那是她的那支被打落的苦無，來不及躲了，鋒刃不給絲毫喘息，脖子處的皮膚彷彿已經能透過空氣感受到輕微的刺痛……
「不要！」
「真衣小心！」
從前，真衣執行任務的時候也曾有過這樣的感覺，死神的鼻息吹過了脖子，遠處傳來隊友焦躁的呼喊，一切變得十分冰冷，世界的顏色都像是灰暗下去了。
那種經歷很少，而在死裡逃生后，真衣會浮起很多情緒，能更為理解作為忍者的這件事的風險，哥哥擔憂過的是沒錯的，忍者真不是一個好的職業。
各種各樣的聲音變得輕飄飄，苦無落下來了，真衣竭盡全力地抬手，她說過不應該有下次了，躲在後方，她來到這又不是玩鬧。
人會為了什麼理由，而做一些哪怕不是那麼中意的事，真衣邁出這步，在秋雨後的對話時，在夜半的苦等里，是要堅定堅定，不負所托的。
眼前的面具男一副輕佻無所謂的樣子，不論是在開始的態度，還是打鬥的刻意搞笑、沒完沒了的嘴癮，她都非常看不慣。
「別小瞧人了！」
巳，未。
寫輪眼看到了女孩手裡的結印，帶土輕蔑一笑，「水分身？」
跑掉也沒事，帶土意圖本就不是戰鬥，揮下的苦無在半途停住了——他故意念出對方要施術的名稱，有挽回被秒破幻術的顏面的意思在裡面。
真衣眼睜睜看著苦無離自己僅有數寸不動了，手裡的印已結到一半。
帶土順勢一甩，把苦無用在更有意義的事上，哚，疾行的鳴人一頓，看了看腳下插著苦無，望向這邊。
巳-未……午-卯-未-午-卯！
「水遁，水牢之術！」
水汽瀰漫在周身，帶土驚覺他的行動變得遲緩起來，「什麼？」
飛散的水流纏上他的手臂和腿腳，交相匯聚成一條條水柱……寫輪眼透過現象，看到了本質，這是臨時改變了忍術？
震驚闖入了帶土的思緒，明明是水分身的印，他提起查克拉，掙斷水柱，糟糕，馬上離開，一不小心困住的話……
「還沒完呢。」
頭頂倏然竄出一個黑影，帶土抬頭，看到了一模一樣的面孔。
「你施展了兩個術？」
「沒錯，在你有閑心搖頭晃腦的時候！」本體的真衣哼了聲，她深吸口氣，剩餘的查克拉在拳頭處全部集中，然後重重往下一砸！
「你別得意太早……」帶土雖然不慎被真衣打出一套組合拳，但豐富的戰鬥經驗讓他不顯慌亂，他沉著冷靜，頭腦清晰，柱間細胞的右手同樣爆發出力量，轟然迎上。
區區一拳，他當然反應得過來。
「彭！」
然而下一刻，面具下的帶土臉色變了，洶湧襲來的力道宛如巨獸的衝擊，根本和預想的不符！怎麼回事，這個女孩的力量在剛才的體術中他已經摸清了啊……
怪力碾爆了空氣，女孩較小的身軀帶來了極大的欺騙性，僅僅僵持了一秒鐘，帶土就被狠狠錘在了樹榦上。
水牢迅速閉合。
旁邊跑到一半過來援救的卡卡西等人都驚呆了，情勢瞬息翻盤，除了666好像沒什麼能做的了。小櫻還好些，鳴人、志乃等人的震驚絲毫不弱於干趴在地的帶土。
「好，好厲害……」
水牢困住了帶土，密閉的空間不留空隙的塞滿了水，視線跟著變得模糊起來。
「咕嚕嚕……」
帶土吐出幾口氣泡，在這個術中人可以暫時呼吸，待等氧氣耗盡就不一樣了。
怒氣滋生，他壓著火氣，閉上眼，瞳力瘋狂流轉，沒想到最後會變成這樣，帶土深刻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他要嚴肅認真起來了。
萬花筒寫輪眼隨之顯現。
「咕嚕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