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黏土
森林是寂靜的，各方的人填進了廣袤的森林體內，起不見絲毫波瀾，正如一汪青綠的陷在丘陵上的湖水，石子的漣漪在初始看不到端倪，等到擴散開來，又是另一幅景象。
所以穿行的人裡面，有在一個地方停駐，只等屬於自己的命運；也有暗中作梗，不讓事情失控到滿是漣漪。
***
小巧綁著帶子的鞋踩到光柱，一閃即逝。
「這裡沒有發現。」
真衣凝神感應，空間各個層次的信息因子交叉混沌地掠過，她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說道。
踏過一根樹榦，爆發出不符身形的力量，十幾米眨眼而逝，她再次起跳，嫻熟穿梭在複雜的綠植，抓住一根垂下的藤蔓，豁然盪去，行雲流水的姿態宛若此處的精靈。
「是嗎。」卡卡西跟在一旁，他先是看向帕克，這名擁有強大追蹤能力的忍犬朝他翻了個白眼。
鼻子動了動，又前行了數百米，帕克才向卡卡西點點頭。
「小姑娘感知能力很強啊。」帕克假裝漫不經心地說。
「哪裡哪裡，還是前輩您專業。」真衣連忙回道。
「不用謙虛。」帕克用他那小短腿費勁地跳躍在樹榦間，「我根據嗅覺跟蹤的方式雖然能把距離放遠，但只抓一個模糊的方向，你的感知精準度卻很高。」
「卡卡西，你最近小隊成員變得越來越豐富了啊，先是有畫畫變活物的，現在又多出個可愛的機靈小姑娘。」
面對通靈夥伴的嘖嘖感嘆，卡卡西丟個死魚眼，「重點是哪個形容詞？」
因為要由感知能力的人帶路，卡卡西刻意慢了一分，他看了看真衣的背影，內心暗道:「資料上所述的名不虛傳……」
第七班和第八班都已呈圈狀散開，鳴人是人柱力要重點關照，所以擁有白眼的雛田和會木遁的大和一起跟隨，其他人則是一人帶著兩狗，用笨辦法地毯式地搜尋。
真衣自身就有感知能力，功能有些重合，而且狗也不夠了，總不能屏幕前單身的抓兩條過來，考慮到自己要統籌全局，卡卡西就和真衣一組。
擁有真衣和帕克兩個雷達，一遠一近，雙重覆蓋，效率完全超出卡卡西的想象，沒過一會就捋清了區域內的一草一木。
「那我們先回去。」卡卡西說道。
卡卡西意識到帶上真衣是個相當明智的抉擇，特別是在這種前期戰鬥需求不強的任務，忍者大多注重術的使用，忽略了輔助功能的重要性，其實這同樣能顛覆局面的天平。
接下來他們的效率很高，遠超其他小組，早早完成預定範圍，為了不浪費時間，則決定繼續深入探索。
第一次眾人返回集合。
「沒有發現。」
「沒有。」
「正常……」
從確認行動方針開始，就可以明白這是一個樸實無華的過程，就繼續找唄。第二次，第三次……木葉一方擴展的漣漪已經很大了。
更北邊的某處，有更心急的漣漪交會，電光斬碎爆破。
「到了。」真衣進入執行任務的狀態，猶如學霸心無雜念做起題，小臉綳著，行動利落，表現出該有的忍者模樣。
柔軟的氣質里升出幾分不可忽視的堅韌，她站在高聳的大樹上，指了指斜下方，朝卡卡西示意標準五公里到了。
「嗯，我們再往前看看。」卡卡西見怪不怪了，帕克甚至趴在了他的肩頭，靜靜看著別人表演。
真衣已適應這種節奏，輕巧地繼續跳躍。
「查克拉還吃得消吧？」數次下來他們這組效率高，跟基本上沒怎麼休息過也有原因，卡卡西好心問道。
「沒有問題的，卡卡西老師。」真衣展顏一笑。
「對了，那個，我們這回的任務主要目標放在宇智波鼬和佐助上，朝名禹白最多是順帶曉裡面的，遇上的可能性不高，這點你明白吧？」
腳踩樹榦，枯燥而沉悶的搜尋間，卡卡西覺得還是說出來比較好。
「嗯，我知道的。」真衣沒怎麼猶豫地就回答出來，「卡卡西老師你是在擔心我嗎？放心吧，有禹白哥哥的話最好，只要有可能，我就是奔著這一絲可能來的，但是沒有的話，我也要專心致志地完成任務，這是基本的素養。」
真衣嘴角噙著笑，語氣穩穩噹噹地說著，「不是嗎？」
「是呢，哈哈……」
這個安靜有力量的笑容，讓卡卡西撓了撓腦袋。
「既然綱手大人給予了信任，而且第七班的大家都對我這麼好，我就要發揮出應有的作用來，怎麼還能添麻煩。」
看來他是問了多餘的話了，卡卡西想到了大吵大鬧的鳴人，心有戚戚，每次要是見不到佐助了……看看人家，好好學一學啊鳴人。
「綱手大人有一個優秀的弟子啊。」
卡卡西不知滋味地誇了一句，聊天一會，他們再次飛奔過數公里，眼見差不多了，不宜深入，免得和其他隊友造成聯繫上的混亂。
而沒說出「返回」，突然，真衣的表情有了變化，她猛地停住，盯住前方。
「等一下！」
在忍者這條路上摸滾多年的卡卡西反應自不必說，同一時刻頓住身形，隱蔽了氣息。
幾秒后，他壓低聲音，「怎麼了？」
茁壯的樹木密集地往前分佈，肆意的雜草，垂掛的枝蔓，這是和之前所路過沒有多大區別的景象。
帕克也豎著耳朵，忍犬力全開，順著卡卡西的衣物慢慢滑落下來，甩頭四顧，很茫然。
「有什麼嗎，小姑娘？」
「是查克拉……」連帕克都沒有發覺異常，真衣依舊很嚴肅，她說道，「是和我們兩個小隊里的人都不一樣的查克拉。」
「如果是敵人的話。」卡卡西望著陽光從縫隙照下來的森林，眯起眼睛，哪一方？
「也不像是敵人……」真衣皺起眉頭。
卡卡西剛想細問，一陣尋常的風吹拂過來。
真的是很尋常的風，在卡卡西和帕克都精神緊張的情況下，周圍任何風吹草動都是瞞不過的。
而真衣卻窺探到了，她雙手教科書式地結印。
「水遁，水陣壁！」
一塊長方形的水流牆壁把兩人一狗妥善地擋住，然後就看到，這股不強不弱的風吹到了水陣壁上，微微起伏。
沒暗器，沒爆炸，啥都沒發生。
「emmm……」卡卡西忍不住想說點什麼。
「好了。」真衣一邊維持術式，一邊伸出一隻手，細若髮絲的查克拉線延伸出來，像是機械手臂，融入到水流牆中，摸索一番，縮回來。
「就是這個。」真衣操控著手上捏成一點的查克拉線，舉到卡卡西和帕克面前。
卡卡西看的一愣一愣的，來不及稱讚對方妙到巔峰的查克拉控制力，湊近瞧去。
「沒什麼啊……」他剛這麼開口，馬上注意到，一點肉眼幾乎看不清的白色小點捏在查克拉線手裡。
不再遲疑，卡卡西移上護額，寫輪眼全方位剖析……瞳孔一縮，這是一隻極小型的白色蜘蛛！
如此小的體積，漂浮在空中肉眼完全看不到……
「應該是從前面飄過來的。」真衣閉上眼，「一開始我以為是弄錯了，這東西太小，近一點后才確定，這股查克拉很特殊……」
「這是曉組織中迪達拉的黏土忍術。」
卡卡西眼神凜然，斷定說道。他和對方戰鬥過，不會搞錯。
此言一出，空氣安靜下來。
真衣通過交流自然知道已知曉成員的情報，如此特殊的查克拉便可以解釋，「這是某種術式的一部分吧，有人在戰鬥，而且很激烈。」
合理的推斷，然而上一次的遭遇，對方應該自爆身亡了……卡卡西回頭看了看來時的路，面色躊躇。
「轟……」
一聲若有若無的轟鳴，彷彿傳播了遙遠的距離以致十分微弱，但此時沒人忽略掉。
這引導了事件轉變。
「機不可失。」
卡卡西當下有了決計，一揮手說道，他們小心地往前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