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敘談
星野純夏的眼睛像是蒙上了霧氣，紅瑪瑙化成了柔軟的秋水，睜大的眸子里同時產生了害怕，驚喜，害羞，生氣的複雜情緒，微張著小嘴，說不出話來。
「……」
還是禹小白反應過來，深知情況很棒……啊不，是很糟糕，他咳嗽一聲，「不好意思，要不……你先繼續？」
「啊！」星野純夏猛地縮回木桶里，濺起一片水花。
禹小白先一步退後閃回門后，連忙呼吸兩口夜晚的清新空氣。同時隱匿在陰影處，防止被院落里的暗哨發現。
星野純夏憋得臉通紅，她只有半張臉露出水面，但最後還是氣呼呼地忍住了，「咕嚕嚕……」
一串氣泡從嘴巴里不忿地吐出，房外侍女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司使大人，有什麼事嗎？」
「沒事！」星野純夏條件發射地喊道，卻忘了自身處境差點嗆到水，房外侍女似乎沒有很放心，她冷靜下來放平自己的語氣，「剛才滑了一下，沒什麼事。」
頓了頓，星野純夏猶豫一會，看向閣樓的門，咬住下唇，輕聲道：「我馬上就洗好，可以把東西收走了。」
禹小白在閣樓陰影里聽著對話，暗暗擦汗，他其實也很慌的好不好。
幾分鐘后，一陣旖旎的出水聲透過門板清晰地傳到耳朵里，禹小白調整心態，不讓自己想入非非，可惡，小說動漫教導他的腦補能力太強了。
另一邊渾身沾滿水珠正在擦拭的星野純夏拿著毛巾，手微微顫抖，心情顯然是不平靜，那傢伙，不會趁機偷看吧……
「司使大人，您的耳朵有點紅呢。」
「沒有的事，好了，出去吧。」星野純夏平靜說道，隨後揮手將收拾好的侍女倉促趕出去了。
房內再次安靜下來，穿上樣式較為簡單和服的星野純夏拍拍小臉，皺眉瞪向閣樓。
「好了，你出來吧。」
門那邊沒有回應，月光空空地灑落著，安靜的氣氛陡然變為突兀，有那麼一瞬間星野純夏以為一切都沒發生，剛才見到的都是夢，她不放心地踏出一步。
「真的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哈。」她曾朝思暮想過的木葉忍者慢吞吞走了出來。
星野純夏愣住了，好好看清了少年幾乎未變的容顏，吸氣重新讓目光端正起來，炯炯有神地注視對方。
心裡一時掠過無數的辭彙，責備的，疑問的，你怎麼在別人沐浴的時候出現，為什麼這幾年都毫無音訊，等等以至於幻想過預演好的對話，過得怎麼樣，我最近是怎麼生活過來的……
星野純夏凝起的氣勢越聚越淡，怔怔良久，等著批評的禹小白奇怪抬頭看去時，對上那彷彿藏了千言萬語的眼睛，瞳孔如壩蓄滿了三年的情緒。
剛出浴的女人很美，禹小白髮現以前年輕漂亮的司使大人不僅出落成最富有魅力的階段，氣質上也更加成熟了，終於，蓄滿情緒的堤壩鬆了口，泄去流淌成汩汩小溪。
「你怎麼……不從正門進來？」
正式的第一句是這樣的，禹小白乾笑一聲，「正門不讓我進，是個叫花澤的小女孩，所以……」
星野純夏明白了，讓禹小白坐下，泡了杯茶。
杯子，掛著帘子的床，書架牆壁，擱著的琴，房內一樣樣東西禹小白看過來，然後星野純夏將溫熱的茶放到眼前。
「哎呀大熱天的。」禹小白握上杯子，喜聞樂見的重逢后，氣氛在拐角后就變得沉穩，沒有像青春劇男女主角的深情來首愛的供養，不見急切和煩惱，倒是很意外。
當然這淡然更像應酬處事時的偽裝，禹小白覺得挺好，吹了吹茶，感覺有必要交代下自己，「那啥，我前幾年都在外面修行，最近剛回村子，然後……」
話語磕絆，說起沒來京都的理由有些不自信，不過星野純夏全部聽了后，沒有對明顯添加了謊言成分的敘述表現太過追究，「這樣，人安全就好了。」
星野純夏那種歷事後的淡然讓禹小白有些遺憾也有些放心，「對不起，過了這麼久才來京都看看，說起來感覺變化很大呢，不僅是司使大人，我去以前任務途中停留的地方，都找不到影了。」
「是變化很大。」星野純夏笑了笑，「叫我純夏就好了，不過禹白桑你給人的感覺似乎變化不大呢。」
「啊是嗎。」禹小白握著茶杯，接受了稱呼「純夏」的事情。
星野純夏視線在禹小白的臉上逗留片刻，「是啊，好像完全沒有衰老的痕迹，太令人羨慕了。」
「哪裡哪裡，你現在很漂亮……」禹小白說完后，一時找不出話題，信念一轉想也不想就說道，「對了，你還是單身嗎，呃……就是沒什麼中意的男性？」
似乎時機不好，不過擔心的尷尬沒有出現。
「應該是這什麼……單身吧。」星野純夏不自然地念了這個詞語，隨後語氣低了些，「但是，應該這幾年就會結婚了。」
禹小白心裡升起一絲不舒服，聯想到星野純夏的身份，不難推測女人在落後國家制度里的身不由己。
「有人上門問過，大臣們介紹了很多，大名一個月前也向我提了人選。」星野純夏看向禹小白，「都是些很不錯的青年才俊。」
「噢，那為什麼不試試。」
星野純夏撇過去，低聲又帶著堅定地說道：「只是不喜歡。」
雖然不喜歡，但這幾年還是可能會結婚，禹小白心裡的不舒服更多了，但理性告訴他衝動不可取。
「禹白桑你呢？」星野純夏突然問道。
「我？」禹小白尷尬地笑了笑，「忍者可是單身的重災區域啊。」
「所以是有還是沒有？」
「沒，沒有。」
「哦，沒事了。」
星野純夏幾秒里又給了禹小白少女時的感覺，不過很快又恢復原樣。
初見面的生澀后，兩人話就各自多起來，彷彿回到了使節團護送的那段聊天的時間，當然裡面的含義是有些不同的。星野純夏煩惱那個接班的花澤從小錦衣玉食，心態難以轉變平和，說到了能一刀燕返斬斷兔子的真田半次郎，聽說對方回老家承擔家族重任去了，天才武士年前來過京都，依舊帶著華麗刀鞘的武士刀，不過已經不再穿那套運動的勁裝。
「那貨已經結婚了啊？」
「是啊，聽說是父親包辦的地主之女，他提起過你，說是刀術很精湛了，一直對當初你沒和他切磋念念不忘呢……」
「哇，他這麼自信？跟你說實話吧，如果我那時候答應來草地上比武，只需一招……」
柔和的光里，兩名好久不見的人看似平常地聊著過往，時而到興頭，時而輕笑，要說從當時離別的約定到現在是什麼樣的關係，禹小白摸著良心感覺，不是戀人，在兩人的理性下，會默契地保持到這一步便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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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一章，猜猜主角的通靈獸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