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猶豫
中午吃飯時，算是如願吃到了野味。
只不過當大汗淋漓的真田半次郎興沖沖地提著一坨東西過來時，不少人內心是奔潰的。
半次郎兄運氣不錯，在同僚的幫助下，成功抓到了迷途的兔子，可惜……兔子是被切成兩半的。問及原因，半次郎淡淡托出，獵物飛速跳躍空中，他眼疾手快，據說是一招什麼家傳秘技燕返，成功證明了自己。
平滑的切口確實表現了半次郎不俗的刀功，但血腥味太重，司使大人看了不由輕掩皺眉。
「朝名禹白，這是你的，兔子太小了，只有肉湯。」送飯大哥半次郎感覺良好地說完話，放下午飯便離開，邊走還比劃著武士刀，儼然高手。
禹小白只能搖搖頭，這個武士隊長還挺萌的，喝了口湯，似乎還是司使妹子的手筆，廚藝真好啊……舒了口氣，禹小白下意識看下營地中央的地方。星野純夏捧著碗小口小口喝著，目光穿過很長的距離，殘念地盯著他。
說好的你去抓呢？
禹小白尷尬地轉個身，假裝放風看地形，他之前看到半次郎過來，一下子就很順口地說出讓他抓了，而且半次郎很積極的樣子，這又不能怪他。
下午的路程禹小白更是感到空氣中彷彿有股若有若無的視線注視著他，以他的感知力，肯定不會出錯……無奈下，晚上宿營時，禹小白只好親自動手，閃進了樹林。
不到半小時，他就出來了，並且雙手各提一隻大的。讓上忍去抓動物，確實小題大做，以禹小白的速度，直接追都能超了對方，要是動物聰明點玩地形，那就直接影分身之術不解釋。
當禹小白把兩隻完好的鹿扔在眾人面前，空氣安靜了會，半次郎本來還一本正經地擦刀，聽到響動看去差點沒握住刀，星野純夏的眸子亮了起來，紅瑪瑙一閃一閃。
「咳，晚上大家吃這個吧。」禹小白見眾人都看著他，這似乎是他護送以來第一次這麼受到關注，哎好心酸。
氣氛瞬間熱烈，不少武士還吹起口哨。中午大家根本沒吃過癮，這下分量夠每個人吃飽了。
篝火升起，歡聲笑語下旅遊隊施展出全力利用這兩條鹿的價值，不少人開始和禹小白打招呼，木葉忍者名不虛傳啊，忍者好厲害這麼快抓到，而且不是劈成兩半的……禹小白和隊伍的關係以讓他苦笑的方式親近不少。
「嘛，挺有一手的。」送飯時半次郎表情不情願，但還是不得不嘀咕道。
「謝謝。」禹小白道了謝，他對這位年輕有天賦的武士印象不差，這麼多天能一直給他送飯已經表面了一些問題，忠誠，有原則，至於有時候的驕傲，也是人之常情。
不過禹小白坐在火堆邊吃到一半時，一個紅白和服的身影挨著他坐下了。
「禹白桑，想不到你真能抓到，而且好像很輕鬆。」輕柔動聽的聲音像清泉流淌在耳邊，星野純夏捧著碗，蜷腿看他。
星野純夏的舉動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不過對禹小白的印象改觀很多后，眾人看了會便不在意，估計司使大人是去道謝的吧。
「那可不，我沒事騙你幹什麼。」禹小白隨口答道，不敢去看那如清弘的眼睛。當然，不遠處真田半次郎警惕的眼神也是讓他很不自在。
「要是每天能這樣就好了啊。」火光將周圍映得橘紅，星野純夏感嘆道。
「嗯？」意境很好，但禹小白敏銳地感覺到這句話里有潛台詞，每天吃肉？
「我主要職責還是保衛大家的安全，實在沒有多餘精力抽出來抓獵物。」禹小白扯著嘴角說道，差點著道。
星野純夏眼裡透出狡黠，更如一名活潑少女，「啊，被發現了。」
「你可以讓半次郎兄去的，看他中午手法雖然生澀，但熟能生巧，而且……」禹小白語氣帶上調侃，「我看半次郎兄對司使大人有意思的樣子。」
「哪，哪有。」禹小白的話讓星野純夏措不及防，在情感方面她還有些空白，「半次郎桑也是在盡自己職責吧？」
「是嘛。」禹小白笑道，「不信你看他現在那樣，眼神嚴肅，手裡的刀怕不是下一秒就會使出家傳秘技燕返，把我劈了……」
「啊？」星野純夏聞言看過去，發現真是如此，可禹小白的話又太搞笑，她臉上本就點羞紅，這下忍不住笑起來，火光下美麗異常。
半次郎兄這回真看不下去了，臉色僵硬地走過來，「司使大人，天色不晚，該就寢休息了。」
禹小白輕咳一聲，轉頭不說話。
星野純夏不願就這樣相信禹小白的話，可一時找不到反駁之處，導致不敢和真田半次郎對視，匆忙起身，碗都忘了拿。
「這就這麼害羞。不是說泥轟（riben，音譯）很開放的嘛，比天朝高中生還不如……」禹小白看著地上的還剩下小半的碗，無視真田半次郎的瞪眼，把剩下的晚飯解決后，就準備跳上一課視野開闊的樹照例警戒。
誰知，一陣踢踢踏踏的木屐聲，如瀑黑髮的星野純夏氣呼呼地跑到他面前，在禹小白驚訝沒反應過來的目光中，快速說道。
「禹白桑，剛才被你說的差點忘記真正想說的事了。」星野純夏伸開手，一枚硬幣躺在手心，「早上你想告訴我的，是空中的硬幣雖未落下，但心中的硬幣已經落地，答案在拋起硬幣那一刻便浮現了，所以不用去看最後的結果也可以，對吧？」
禹小白訥訥地說不出話，「呃，對，不過你說的挺文藝……」
「哼。」星野純夏收起硬幣，想到什麼，低下身拿起一樣東西，「還有碗，也不送回來！」
禹小白只能看著星野純夏轉身離開的樣子，撓撓頭。
「不過。」星野純夏的腳步突然一頓，「我還是搞不懂禹白桑為什麼要一直拋硬幣。」
「你當然搞不懂……」禹小白內心嘀咕，誰會知道一枚硬幣可以成為大殺器。
「既然硬幣有這樣的思想，那禹白桑不斷將硬幣拋起，是有什麼難以決定的事呢，還是說知道了答案卻仍是猶豫？」
星野純夏最後的話以禹小白未想到的方式，衝擊了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