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有趣的人
兩道黑影在幾十米高的樹木間跳躍，幾番閃爍，已是跨過百米距離。
禹小白抬頭看看被茂密的枝葉切割得七零八落的天空，陽光正試圖艱難地擠下來，他和幾道細長光柱擦肩而過，時間已經這樣枯燥流逝很久，大概算下，起碼有趕路一小時了。
雨忍村地處大陸腹部，卻有常年暴雨的怪異氣象，與六國接壤，在三大忍村之間，日子其實過得相當不好。在常年戰火的這片土地上，這樣的地理位置沒有成為富庶的樞紐要道，而是變成了混雜各式人物的混亂區域，商人，叛忍，武士，政治犯，被雨水不斷浸濕的土壤上罪惡在無法遏制地滋生。
禹小白和鼬要到雨忍村沒有太過遙遠的路途，但也得跨過大半個火之國，不急行軍的話，上忍的普通趕路速度，也得兩天兩夜才行。
此時禹小白跑在前頭，兩人都戴著面具，身穿暗部服飾。在躍出這片樹林，視野開闊明亮起來，奔行在草地上的時候，禹小白忍不住回頭看了下身後的鼬。
「都勻速趕路一個小時了，這貨怎麼不說句話啊。」
禹小白暗自腹誹，雖說忍者在任務中要少言慎行，但現在到火之國邊境都還有很大一段距離要走，路上各自悶頭趕路不說話多尷尬啊，一個人就算了，又不是尬跑。
「咳。」禹小白覺得這樣不行，估計鼬這種性格的人是肯定不會無故跟陌生人講廢話了，拯救氣氛只能靠自己了。
「嗨，那個宇智波鼬……叫你鼬沒問題么？」
「當然沒問題，禹白前輩。」鼬在禹小白輕咳的時候就把注意力放過來，只是臉藏在面具看不清表情，語氣也沒什麼波瀾。
「那好，鼬，中午出發前吃了么？」
鼬：「……」
不知道是不是禹小白的錯覺，當自己說完話后，身後宇智波天才的身形似乎晃了一下。
「在家中已經吃過飯了，禹白前輩……」鼬控制好自己的節奏，穩定地跟在禹小白後面，他雖然天賦極強，但年齡還是個硬傷，體力和力量其實還稍差一些（相對），鼬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禹白前輩……你難道沒吃午飯么？」
「吃了啊。」禹小白理所當然地說道，他成功打開了話題，感覺還蠻開心的。
鼬眼皮跳了跳，心中升起一種比較稀少的情緒，就是覺得眼前的前輩很欠的感覺，「這樣啊。」他還能說什麼呢。
「話題終結者啊。」禹小白內心給鼬點評道，殊不知自己的尬聊水平也不咋地，「對了，你不用叫我前輩，我們差的歲數也不多，平時叫我禹白就可以了。」
年紀不大但有著大家族修養和禮數的鼬聽了並不是很贊同，可他剛要習慣性地把「這樣不好吧」的拒辭說出來，視線迎上了禹小白回頭看來的善意眼神，不知為何，口中竟然不自覺把話改了。
「那…好吧。」
鼬頓了幾秒，又補充道，「不過只限在平時。」
任務時期還是要保持嚴明的上下級關係，禹小白點點頭，也沒有很難說話的嘛。不過可能，也是還沒經歷那些太過殘酷的事。
經過此次話語，雖然毫無營養，但兩人之間的生澀確實少了不少，禹小白感覺目的達到了，也就聊了幾句后就專心趕路。
幾乎一成不變的景色不斷丟在身後，鼬有些疑惑地看著禹小白穿著暗部長衣的背影，腦海里浮現起之前的眼神。
很奇怪，這個眼神並不像是看待陌生後輩的那種，似乎……認識很久了，卻又不是確切。
「是個有趣的人呢。」在看不到的地方，鼬笑了笑。
……
太陽不斷西斜，影子變幻下，禹小白和鼬中途休息了一段時間，然後便是繼續地趕路。沿途不斷有村莊經過，偶爾也有些城鎮，當山那頭被一片紅光侵染，壯闊的夕陽緩緩下沉時，禹小白和鼬來到了預定好的目的，一個叫做稻青的大城市。
「繁華了很多啊。」
走在城外的大道上，禹小白看著視線那邊高聳的城牆，傍晚時分，密集的人流不斷出入，幾年前，他一次任務返途中路過這裡時，可並不是這樣的。
禹小白一個人感嘆火之國和平時期的發展，鼬在一邊自然搭不上什麼話，他對這些遠沒有很大感覺。
兩人摘下了有些顯眼的面具，除了佩戴的護額，看起來與其他人無異，靠著村裡發下的信物，沒什麼問題地進了城。
稻青城剛好在路線上，今天晚上他們就在這裡休息，不過下一天趕路的夜晚，他們就要在野外宿營了。
他們這種性質的任務，外出有一定的經費報銷，禹小白成為忍者那麼多年，平時又沒什麼太大花費的，積蓄也有不少，但能公費自然不會客氣。弄下兩間規格挺高的旅館房間，妥當之後，街道上已經亮起燈火和夜市喧囂。
「鼬，晚上要去走走嗎，難得來一趟大城市。」禹小白這次身為隊長，並不是很習慣，他雖然過往表現一直優異，但領導方面的經驗卻是很少。當一時閑下來，禹小白想了想，按著現代社會留下的習慣問道。
「不用了吧，我準備訓練一會就休息了，明天還得趕路。」鼬此時換了身輕便一些的衣服，帶著一個忍具包正要下樓。
「哦這樣啊。」禹小白愣了下，點頭道，鼬往城外的地方遠去了，普通人的宵禁並不能阻止他們兩個老道的忍者。
看著鼬的背影消失，禹小白有種淡淡被拒絕的尷尬，不過他很快恢復過來，並以此受到了激勵。「任務前期的趕路階段，都不落下日常訓練，很多人確實只看到成功，沒看到汗水，哪怕對方是個天才。」
禹小白想到了自己麻煩的穿越問題，這次過去還可能和曉的人對上……本就沒有很想逛逛心情的禹小白索性衣服都不換，直接跳上旅館的屋檐上，朝和鼬剛才相反的方向離去。
城外空地上獨自地練習，手裡劍投擲，基礎三身術……禹小白著重開始加強查克拉的性質變化，他想開發一個新術。
當禹小白渾身是汗，披著月夜的白光回到旅館時，竟然碰巧遇到了也訓練完回來的鼬。
對方還微微喘著氣，剛從黑暗中冒出來跳到屋檐上，奇異地看了禹小白一眼，兩人一下子對稱起來。
一人站在房頂的一端，禹小白頓了頓后，良久憋出句，「嗨。」
鼬沉默了幾秒，嘴唇動了動，終於還是生疏地說道。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