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思情誼,飲酒醉
秦萌萌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依舊面不改色,心思融進酒水裡,還是那麼濃稠,沖不淡也流不走。
秦萌萌說:「我們沒有談論『人生大事』,我們談論的是『人生』,這一條路,很寬闊,走的人很多。」
「秦姐,有一位顧客找你。」一個女生走到秦萌萌身邊,輕聲說道。
秦萌萌站起身對木子依說:「你們先坐會兒,我過去招呼一下,有什麼事的話讓服務員過來找我。」
「嗯,好的,你先去忙吧。」木子依站起身,目送著秦萌萌離開的背影,看著秦萌萌裸露出來的妖嬈性感的後背,逐漸離開視線,消失在霓虹燈中。
「秦萌萌看上去跟她的年齡完全不符。」方朵兒說。
木子依回頭看一眼方朵兒,坐下來,說:「她的年齡跟我們差不多大,可是言行和思維比我們超前好多,這也太神奇了吧。」
「那是因為你們太幼稚了。」古淼說。
木子依嘟嘴瞪了古淼一眼,說:「那你呢,不還是一樣?」
「我跟你們可不一樣,我可是混跡江湖多年的古公子,能有什麼事情難得到我的不成。」古淼說。
「可我怎麼沒看出來你比我們成熟多少啊,跟愣頭青一樣一樣的。」方朵兒說。
木子依聽了方朵兒這話,捧腹笑起來,說:「哈哈哈,愣頭青,朵兒,你這描述太有殺傷力了。」
古淼無語地哼哧一聲,皺著眉頭,說:「跟兩個幼稚到家的人說話,太累了。」
「那你別跟我們說話呀。」木子依說,看看方朵兒,「你說是不是?」
舞台上,歌手和樂手都已經準備就緒,背景音樂正在整個酒吧的空間里回蕩,交織著各種酸甜苦辣的味道。
熟悉的又或者陌生的人,坐在一起有說有笑,就可以是朋友。形影不離的人,在一起太過黏膩,也會產生摩擦,適當的力產生適當的距離,保持一份傾慕,還可以保留一份滿滿的美好願念。
酒精的氣息在空氣里肆意瀰漫開來,不飲自醉。
「不知道他最近好不好。」看著舞台上低聲吟唱的女歌手,被抒情的調子感染了吧,方朵兒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感嘆。
「你是說馬智同嗎?」古淼聞聲問了一句。
木子依看著滿臉惆悵的方朵兒,不用發出疑問,便知道方朵兒嘴裡所說的「他」就是馬智同。這些日子方朵兒還是很平靜的,情緒並沒有太大的波瀾,甚至都沒有提起。
方朵兒沉默了片刻,酒吧的氣氛並沒有一絲絲的感傷,有的是迷茫和放縱。樓下有人起立高呼,纖細的腰身晃晃悠悠的,經不起聲波干擾,一手扶著桌角,喝得有點多了。
「怎麼的,所有人都有心事了。」木子依看看方朵兒,又看看古淼。
「難道你就沒有心事嗎?」方朵兒問。
既然被問到,木子依索性在腦海里找一找,自己是否有什麼能夠讓內心變得深沉的心事,可是並沒有找到。想不起來了,真讓人羨慕。
「這還用問嗎?」古淼說,「就她,沒心沒肺的,能有什麼事兒。」
木子依滿頭黑線,鎖住眉頭,恨恨地看著古淼,說:「就你深沉得能夠感動所有人,不過也就是一台中央空調。」
「那也總比你心智長不大,什麼都一知半解的好。」古淼說。
木子依瞅瞅古淼的臉,說:「難道你還能教我不成。」
「可以呀,我手把手教你都可以。」古淼半翹起嘴角,說道。
木子依聳聳肩,說:「還是算了吧,恐怕會被你教壞的。還不如跟朵兒閑得無聊的時候壓馬路呢。」
感情這種事是急不來的,古淼這種處處留情的人,深情起來都容易讓人給誤會,被深情的人都會無所適從,被人視為眼中釘的感覺可不好受,難免有一種身在危樓難自保的不安全感。
「朵兒今天真的很美。」古淼說得有些隨意,但他可沒欺騙過自己的眼睛。心也一樣,說變就變了,天氣不也是這麼不尋常的嗎?
「我美不美,要你說呀。」方朵兒紅著臉,嗔怪道。
看著別人談情說愛,拋著媚眼在曖昧中纏綿,木子依有些木訥,並不是不理解,只是有一種跟自己無關的意思,就像這酒吧一樣,有不有「意思」,只有自己心裡清楚,然而,當你詢問自己內心的時候,它卻不一定會作答,就是這樣的,誰知道答案呢?
「我們石頭、剪刀、布,輸了真心話大冒險。」木子依拍拍桌子,打破小桌子上的沉寂。
「就我們三個人,還怎麼玩啊?」方朵兒說,「玩起來很沒意思的。」
說到這,還真是,就三個人。倒也不會沒意思,就是沒有那麼熱鬧轟動而已。木子依四下搜尋著,看看有不有人也和她們一樣無聊到沒話說,舞台表演並沒有太多驚喜,聽聽音樂就很好,互動什麼的都是台下各自解決。
「就三個人玩啊,你還想要找誰,有你認識的人在這嗎?」古淼問。
方朵兒悻悻地看一眼古淼,搖搖頭,說:「沒有。」
「朵兒是想出來邂逅一個人的,當然不能只是我們三個這麼玩啊,我們還是找幾個人一起玩吧。」木子依說。
「這是什麼地方,有什麼好邂逅的,可不能玩火啊!」古淼說,「沒準就在不經意間給人騙色了。」
「那個人不會是你吧?」木子依看著古淼,「嘿嘿」地笑。
「我有你說的那麼不正經嗎?」古淼說,「我可是專一深情的古公子,為了自身形象,我會潔身自好的。」
「哈哈哈,得了吧你,早就聽說過你的過往『業績』了。」木子依說。
古淼故作鎮定,輕拍一下桌子,說:「誰說的,居然敢背後詆毀我古公子的清譽,給我交代出來,看我不好好伺候他。」
「哎喲,好怕。」木子依一手捂著胸口,笑著說道,「看來我要守口如瓶,不然有人被暗傷,我可就成為罪魁禍首了。」
音樂節奏有點快,牽動著呼吸的頻率,話語也跟著輕巧起來。木子依和古淼有說有笑地互相調侃著,伴隨鏗鏘鼓點,叮叮咚咚,嘻嘻哈哈,可以什麼都不去想。在這個年齡,本來就沒什麼可以去想的,除了想象中美好的愛情。
方朵兒雙手托著下巴,耳朵聽著哐哐啷啷的聲樂,眼睛看著桌子上的酒瓶,眼神發直,很是專註,專註到完全沒聽見木子依和古淼的風趣談話。喜歡發獃的人,很容易被忽略的,有時候都會被自己給忽略了。
「朵兒,是不是你講的?」古淼問。
古淼看著方朵兒,沒有得到回應,甚至都不被理睬。古淼伸出手來輕輕拍了一下方朵兒的肩膀,問:「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方朵兒受到驚嚇一樣,回過神來,愣愣地看著古淼,淚水唰地從眼眶裡滾落下來。見這情形,木子依和古淼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不是吧,我嚇到你了嗎?」古淼雙手合掌,看著方朵兒,皺著眉頭撅起嘴,說,「對不起呀,朵兒,你行行好吧,別哭了。」
木子依也覺得奇怪,拿起紙巾,塞到方朵兒手裡,問:「你剛剛在想什麼啊?那麼入神,居然都給嚇哭了,快快快,擦一下臉,都花了。」
方朵兒拿著紙巾在臉上抹了抹,順帶呼哧著擠擠鼻子,抽泣著,說:「誰被嚇到了?我剛剛是想到了傷心事,這個馬智同,太沒良心了,枉我對他一片真心,跟我聊天的時候,居然都已經跟別人好上了。這個賤人、王八蛋。」
這下換木子依和古淼受到驚嚇了,木子依深深吸一口氣,才反應過來,原來方朵兒還沒完全走出這個坎兒呢,心裡的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打開,搞不好一輩子都解不開了。
古淼咬緊牙關,一副誓要為方朵兒強出頭的表情,堅定地說道:「馬智同是個王八蛋,居然敢欺負我們朵兒,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他,讓他長個記性。」
「你們不是室友嗎?下手應該很方便,但也不要下手太狠知道嗎,我們可不想看到你缺胳膊少腿地出現在我們面前,我們會很內疚的。」木子依說。
古淼臉色一沉,無語地看著木子依,遲遲說不上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