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太煎熬,需忍耐
「你們說完了嗎?」秦萌萌問。
練習室慢慢安靜下來,所有人面向鏡子,張開手臂接著訓練。
「子依,如果你感覺不舒服的話,就先回去休息。」秦萌萌說。
木子依說:「我沒事,這點酸痛還可以忍受。」
雖然嘴上說著沒事,實際上腿上像是綁著巨重的沙袋,跟著大家的動作,試著去和音樂的節拍。木子依的腿一直發抖,根本控制不住。
「很好。」秦萌萌說,「到時候你就跟東方娜拉一組,跳對場。」
因為是比賽,為了更加地活躍現場氣氛,組委會決定採用秦萌萌提出的「對場」方案,也就是一個舞蹈隊分為兩組,在暖場的時候進行斗舞式的表演,當然,著所有的動作和情節都有排練好的,臨場發揮的話,木子依和東方娜拉不知道會鬧出什麼幺蛾子來。
離比賽開場已經越來越近,最初說好的監督指導,全都是葉曉說出來騙木子依的,木子依也就這麼認為了。
肌肉酸痛的感覺並沒有消散,反倒一天天加重,到第四天才有所好轉,但還是沉重得無法自如地行動,而第二天就已經是比賽正式開場的日子了。
由於木子依的堅韌,隊友們對木子依的看法也有了一些改觀,當然這並不會影響東方娜拉和呂喜媛對木子依的討厭和憎恨,這件事本身,東方娜拉就想將木子依踢出局。
「明天你就要正式上場了,你能行嗎?」練習室里,東方娜拉問。
木子依說:「我沒問題的,謝謝你的關心。」
「關心,誰關心你呀,還不是擔心臨場給其他人丟臉。」呂喜媛說。
「我已經很努力了,這幾天的訓練中,你們都有看到我的付出,能不能做到,大家心裡都有數,用不著你來說三道四。」木子依說。
呂喜媛盯著木子依,說:「怎麼?你居然說我在說三道四?你這個小賤人。」
木子依並不像前兩天那樣任憑她們說這說那,她也不會再只是禮貌地回應了,但也沒有恢復之前氣頭上就直接動手的氣勢。
面對呂喜媛這種喜歡惹是生非的人,木子依真的特別無語。尤其是呂喜媛在找木子依的茬的時候,更是讓木子依心如貓爪,想要狠狠地將這個傢伙教訓一頓。
「你嘴這麼臭,你身邊都沒人提醒你么?」木子依說。
「你說誰嘴臭,你才是大臭嘴。」呂喜媛你說。
木子依有些生氣了,還表現得很不耐煩,說:「你特么有病啊,不說話會死嗎?」
練習室的氣氛又一次變得火藥味濃重,除了三兩個真的非常用功的同學,其他人都圍過來看起熱鬧來,看熱鬧的人從來都不會覺得當事人會很難過,更不會覺得事情還沒鬧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愛看熱鬧的人總是沒有熱鬧不歡快的。
秦萌萌上次來過一次,那也是她最後一次來到練習室,所以在當時,大家心裡還有一絲敬畏和依戀,反正人都是要走的了,接下來有的是時間與木子依作對,正好有人願意站在東方娜拉身後。
「要是秦姐還在這兒就好了。」
人群中,時不時會傳出來這樣的聲音,緊接著就會有人跟著附和幾句。
其他人都在散漫地扎堆聊天,木子依走到一位正在做踢腿練習的同學面前,站在她旁邊看了一會兒,這位同學倒是很淡定,自顧自地練習著,都不回頭看木子依一眼。
木子依問:「同學,請問你參加啦啦隊多久了?」
「你不記得我了嗎?」這位同學也算是跟木子依有點淵源,她就是小甜,由於沒有舞蹈基礎,所以進入啦啦隊過後就非常地用功,別人都在休息聊天的時候,她也還在扶手旁邊拉伸腿腳。
木子依看著面前的人,從上到下,看了好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說:「對不起,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小甜說:「我叫小甜,之前你為我打抱不平,還被人給污衊了。」
木子依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髮,笑笑說:「還有這樣的事情啊,我以前的脾氣真的有這麼暴躁嗎?」
小甜說:「你也不是暴躁的那種類型吧,就是喜歡路見不平一聲吼而已。你跟呂喜媛之間的矛盾也是因為我造成的。」
木子依看看呂喜媛,呂喜媛正與其他的同學談笑風生呢。
小甜繼續說:「你離開的那段時間,學校傳出來很多關於你的消息,各種各樣的消息,有人說你被學校開除,有人說你出國了,甚至有人說你在車禍中喪生。」
這些說法都不是空穴來風,但也不能排除被無中生有。那一次車禍,木子依是差點喪生,當時的慘狀看得所有人為之震撼著痛哭,子依爸爸和媽媽看著那場景時心如刀割般痛哭,在木子依醒來過後,就已經沒有人再提起那一起事故。
「你跟呂喜媛一組,你們相處得來嗎?」木子依問。
小甜笑笑,說:「也沒什麼相處不相處得來的,反正各自練習,又不會礙著對方。」
木子依問:「當時我是因為什麼事情打的人?」
「呂喜媛非說我拿了她的禮服,實際上並沒有,她就還是一口咬定是我拿的,還爆粗口。你看不下去了,就扇了她一耳光。」小甜說。
木子依驚訝地張大嘴巴,說:「我居然還有這樣的俠肝義膽。」
小甜將手指豎在嘴唇外,做出「小聲點」的手勢,讓木子依說話的時候聲音不要太大聲,要是被呂喜媛給聽到,呂喜媛肯定又會拿這件事情反覆說事兒。
小甜說:「大半年的時間,你總算回來了,可是你跟之前真的發生了好大的變化。」
木子依問:「都這麼說,我都覺得這個世界發生了好大的變化,現在所經歷的這些人和事跟我的記憶完全銜接不上。」
小甜說:「有人說你選擇性失憶,你居然連我都記不起來了,看來失憶還真有這麼回事。」
木子依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的記憶選擇,只是有一部分記憶像是被封存過,而有一部分印象在腦海里時而浮現,總在冥冥之中有著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覺。木子依能夠感覺到什麼,當她看到胸口去不掉的紅色疤痕,她差點就把它當成了胎記,可是真切的記憶中,完全對這塊胎記沒有任何印象。
木子依說:「我只是想不起來車禍之前那幾年發生的事情,我還以為是有仙人抽出了我的記憶呢。」
小甜笑了,說:「哈哈,你看得真開,你不擔心忘記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木子依說:「要是真的很重要的事情的話,要是真的忘了,我也沒辦法呀,我又不是故意的。」
小甜說:「那倒也是,忘都忘了,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了唄。好羨慕你,我也想失憶一回,好多事情就可以不去想了。」
木子依說:「自己什麼都想不起來還好,有人提起來自己一臉懵逼,好搞笑。」
談話進行得很輕鬆,短暫的休息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時間越來越緊,不管有多少矛盾和小九九,先把這段過去了再說吧。呂喜媛和東方娜拉也暫時沉默了下來,認真地練習著舞蹈動作,細心地和著音樂的節奏,努力地將整支舞蹈練習到最好。
有人開始抱怨訓練強度太大,有人開始嘀咕這幾天太緊張了,也有人擔心上場時會緊張得忘記動作。一整面牆的鏡面反射著每一個人的影像,專註的眼神,嫻熟的動作,起伏的旋律,跟著節拍,還可以暫時忘記各自的內心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