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鬧鬼
「曉菡？發什麼呆，過來吃飯了？」葉曉菡不知不覺想出了神，當場發起呆了，陸北看她突然不動了，疑惑地問道。
陸陽伸出手在葉曉菡面前揮動：「嫂子，回神了！」
「啪！」葉曉菡打開陸陽的手：「我的神就在身體里，就你話多！」被他們一打斷，一時斷了思路，看來暫時是想不起來了。
不過是一閃而過的念頭，葉曉菡也沒在意，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吧。
「陸北，宅子那邊進展怎麼樣了？」有陸北在那邊，葉曉菡這幾天也沒怎麼去看，有需要拿主意的時候，陸北會來問過葉曉菡的意見，平時都是陸北在忙。
不過話是這麼說，其實也沒什麼需要葉曉菡操心的，除了挑挑磚瓦的顏色，花園裡的植物種類，按照她的喜好來，其他都由陸北解決了。
陸北對這個宅子依然不喜歡，但是既然應承下來，他也會盡心儘力做好：「工匠手藝不錯，照這個進度，應該不出一個月就能完工了。」
一個月還是有些超出葉曉菡的期待，她每天都盼著能搬到新家去。不過這事也急不來，磨刀不誤砍柴工的道理，她還是知道的。
葉曉菡奇怪的是，陸北明明不懂建築，但是她去看了幾次，發現宅子的修建十分精巧，問過之後也確定不是工匠們的主意，那就只能是陸北手下有這方面的人才。
她之前根據神秘的黑衣人，以及陸北三更半夜偷偷摸摸的表現，認定陸北是黑暗向的，比如這個時代的黑社會，地痞流氓，暗中大反派之類的。
但是現在發現她的判斷很可能不準確，暗中搞破壞的大反派要建築方面的人才做什麼？精通建築原理，便於破壞？
總之不管怎麼說，陸北的身份更加可疑了。
就這麼過了一個月，宅子的修建終於完工了。
在路北的堅持下，選了一個黃道吉日，在這天的吉時放了爆竹鞭炮，葉曉菡才迫不及待地搬了進去。
陸家的東西不多，除了一些不久前做的新衣服，其他的葉曉菡統統留在陸家，沒有帶過來，該換新的換新的，辭舊迎新，把那些煩心事都丟掉。
葉曉菡滿意地在宅子里巡視了一圈，以後這裡就是她的地盤了。把這裡作為她的第一個基點，向這個突如其來的世界邁出小小的，然而又充滿意義的一步。
「嫂子，這裡真好看，湖裡還有紅鯉魚呢！」陸陽帶著陸小七在宅子轉了一圈，被宅子里的水道吸引了注意力，兩個人趴在人工小湖的岸邊拿竹竿撈魚玩。
葉曉菡提醒他們：「小心別掉下去了，陸陽你別把衣服搞濕了，等下受涼會得風寒，就麻煩了。」
玩得興起地兩人嘴裡答應了，人還是趴在岸邊不動。
陸北見狀，加重了一些語氣：「陸陽，你都多大的人了，還胡鬧，別把小七帶壞。快回來。」
聽到陸北開口，陸陽乖乖地爬起來，牽著陸小七跟在他們後面安安分分地參觀。
葉曉菡忍不住想笑，又覺得笑出聲太傷陸陽的面子，只好忍著。但是看著陸陽裝乖的樣子，越看越好笑，於是她還是笑了出來。
後院沿途栽種了不少青竹，日頭一照，地上光影斑駁，葉曉菡的笑聲落在地上，碎成一片，和地上的光斑化在一起。
陸陽也不在意被笑話了，還是歡歡喜喜地，向葉曉菡提議道：「嫂子，最近鋪子里的生意越來越好，每天來的客人都快要擠不下了，轉個身都撞到人，我們是不是開一家分店，技能分散客流，讓客人方便點，也能擴大一下桃花塢的知名度。」
知名度這個詞，還是葉曉菡教給他的，葉曉菡老是掛在嘴邊，現在也變成陸陽的口頭禪了。
葉曉菡有些驚訝他的敏銳度，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生意直覺，她以前還是有點小看陸陽了，他好像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有出息。
其實這裡葉曉菡進了一個盲區，她只看到陸陽的進步，卻忽略了陸陽這種進步的基礎，是建立在她帶來的物質文化之上。
原本的陸陽雖然聰明，但他受到的教育有限，再聰明也被制約住，沒有發揮的空間。但是自從葉曉菡出現之後，先是讓陸陽去上學，之後又言傳身教，在一言一行中，實際教導了生意的管理。
葉曉菡用的都是現代的科學觀念，陸陽的眼界在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有了飛一般的突破，比起這個時代的一般人，當然更加厲害。
「我也剛好有這個意思。」以前只覺得陸陽還小，現在葉曉菡發現了陸陽的能力，打算把他培養成自己的左膀右臂，在生意上的事，也都對他直言了。
「現在的鋪子已經不能夠滿足我們的發展了，開一個分店是必然的。我之前就準備搬家之後就開始實施。等過兩天把宅子整頓好了，你跟我去看看店面。」既然要教，就從頭開始教起。
陸陽被委派了重任，滿意了：「好，我一定找個最好的鋪子出來，做桃花塢的分店。」
陸北也想幫忙，想分擔一些，提出要跟著去，葉曉菡想著一隻也是放，兩隻也是趕，帶著就帶著了。
而且把陸北帶在身邊，一方面便於日常觀察，另一方面，陸北為了掩飾自己身份，平常有空都去打獵，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只會打獵的獵手。
葉曉菡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麼考量才確定這種方案，但是打獵實在太危險了，就從葉曉菡來到陸家算起，陸北身上就多了好幾道傷口，雖然都是小傷，不嚴重，但是總歸還是很危險的。
參觀了一圈下來，天色也不早了，一家人熱熱鬧鬧去廚房做飯。吃著新鍋子煮出來的米飯，葉曉菡覺得光吃白米飯都能吃三碗。
吃過飯說了一會話，古代的娛樂活動太少，葉曉菡一直想著什麼時候抽空來做個撲克牌，或者麻將啥的，飯後消消食。
在此之前，抽查陸陽的功課稱了葉曉菡打發時間的新愛好。
陸陽學東西很快，雖然基礎不好，追趕上去的速度卻很快，之前還在讀《大學》，不過月余，已經在讀《中庸》了。
搬到新宅子，葉曉菡特地給陸陽也留了一間書房，買了各種書籍列放在書架上，不拘一格。她的教育理念和這裡的『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不一樣，沒有限制陸陽只能讀科考的書籍。
葉曉菡讓陸陽去上學，一來是陸陽自己有天賦，又喜歡上學，二來是為了擴大他的學識眼界，並沒有要求他以後必須科考。
在她看來，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狀元，只要行得正，無愧無心，這輩子也算值得了。
陸陽愛看書，正統的也看，閑書雜書也看，有了自己的書房，他開心地就差住在裡面了，對葉曉菡也更加感激。
鬧騰了一陣，陸小七年紀小，開始打瞌睡，頭一點一點的，眼皮子都睜不開了。陸北小心地把她抱起來，放到她自己的小房間去。
陸小七的房間在中間，一邊是陸北的房間，一邊是葉曉菡的房間，這樣分配是為了更好的照顧陸小七，以防半夜陸小七有點事，比如醒來喝水，想上廁所，小孩子還容易半夜發高燒。
兩個人分別睡在旁邊，就算其中一人沒有及時醒過來，還有另一個人。
雖然這些日子以來，在葉曉菡熟悉了陸家之後，睡得越來越安穩，半夜幾乎雷打不動，這些事情都是陸北在做。
陸北似乎睡眠很淺，一點動靜就能立刻清醒過來。
安置好陸小七，給她蓋上小被子，把蜷在腦袋邊上的小拳頭放進被子里，葉曉菡和陸北輕手輕腳的走出去。
替陸小七關上門，月光亮亮的照著門口的兩人，氣氛徒然有些微妙。
陸北高大的身影在近距離接觸時，感覺更為明顯，葉曉菡感到有些平時沒有的壓迫感。夜色的昏暗中，不比白天的清晰，陸北臉上的疤痕被模糊掉。
沒有多餘的細節，陸北英挺的輪廓顯得格外引人注意，兩人離得進了，葉曉菡能夠明顯感受到陸北的氣息，身體的溫度隔著空氣，也能隱隱感覺得到。
這些讓她有些不自在。
至於陸北，只覺得葉曉菡身上說不出的香味縈繞在鼻端，一時有矇頭轉向，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正確的反應。
「嗯，早，早點睡吧，晚安。」葉曉菡先回過神，胡亂擠出一句，退後了一步，低著頭沒去看陸北的表情。
陸北這才回神，趕緊接話：「好，好的，你早點休息。」
「嗯。」葉曉菡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自己房門前，拉開門，進門，關上門，一氣呵成。
陸北獃獃地看了一會葉曉菡的房間，才轉身回自己房間去。
兩個房間相繼亮起了油燈，又相繼熄滅。
夜色漸漸深了，宅子里安靜下來，只剩下微風輕輕拂過葉子，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就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後院草叢裡的一處無風自動，凌亂地動了幾下之後，一團黑影猛地從裡面冒了出來，迅速在宅子里四下竄動。
黑影亂竄了一會，像是確定了什麼，往那個方向快速地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