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大宴
我這才敢抬頭,偷偷去看橫眉道長的表情。他果然正瞪著我看,吹鬍子瞪眼的,臉上卻沒有太多怒氣,我心中一暖,再次叩拜道:「師父!」
「行了行了,起來吧!」橫眉道長說道。
「師父,你出來的正好,這有個妖怪!」寧波一指青青,此時她正趴在地上,氣力散去一半,正目光兇狠的看著我們。
「罷了!」橫眉道長只說了這兩個字,拂塵一掃,再次回到秘法之中。
寧波納悶了:「哎,老何,咱師父這是什麼意思啊?」
我搖了搖頭,就在這時候,忽然從外面走進來很多人,劉欣慈、小修、老妖婆、雲娘、小碗、小倩,還有很多南道村的女人,她們聽見了動靜,全都趕了過來。
劉欣慈走在第一個,看見眼前的情況她嚇了一跳,忙問:「這是怎麼回事?」
走在後面的老妖婆看此情景,早已瞭然於心,青青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老妖婆一眼就看出她偷偷修鍊了巫術,她轉身對劉欣慈說道:「族長,這丫頭居然違背族規,偷練巫術。」
「哼,你不是巫師家族的人,居然敢練習如此高深的巫術?」劉欣慈說道。
南道村的女人,多多少少都會一些簡單的巫術,但是要說到那些極高深的巫術、幻術,甚至是魂術,就只有巫師家族的人可以修鍊。
青青不過是村裡的普通女子,她哪裡來的勇氣學習巫術呢!
青青慘烈的笑道:「我哪裡錯了?我哪裡錯了?」
「違背族長的命令,就是錯!」老妖婆說道。
青青趴在地上,已經無力反抗,她的手上長出長長的指甲,人不人,鬼不鬼的,甚是可怕。而就在這時候,從人群里發出一道黑光,光霧繚繞間,籠罩了青青的身子,她漸漸恢復了人形。
我定睛一看,人群里小修正閉目念起咒語,她解掉了青青身上僅存的另一半巫術。
從妖怪變成虛弱的女人,只是一瞬間的事。劉欣慈吩咐村裡的女人將青青帶下去,她並沒有任何反抗,看著劉欣慈,看著老妖婆,她的嘴角一直掛著笑。
那是一種嘲諷的笑,在她眼裡,她看不起她們任何一個人。
「你準備怎麼處置她?」我走過去問劉欣慈。
她看了我一眼,說道:「違背族規的人,理應受到族規的處置。」
我皺了皺眉頭,劉欣慈卻反過來質問我:「身為族長的男人,你這些日子不回家,又跑到哪裡去了?」
「我,我自然有我的事做,你別管,再說了,我根本不想做你男人。」我說。
劉欣慈氣了氣,並沒有說什麼,轉身向外面走去,許多女人也跟著她離開了,最後,小修走到蠱蛇身邊,蹲下來將它抱在懷裡。
「它,它死了嗎?」寧波擔心的問。
小修搖了搖頭:「多謝你們救它。」
「我們……哎,不客氣,那啥,不客氣!」寧波嘿嘿一笑,連連擺手。
我打了寧波一下,對小修說道:「是它救了我們。」
小修沉默著,抱起蠱蛇也離開了院子,最後留下的老妖婆卻嘿嘿的,陰森的笑著看著我們。我被她看的全身發毛,寧波也覺得渾身不自在。
上次在祠堂,橫眉道長打傷老妖婆后,我們就一直沒見過她,不知道她是不是躲起來療傷了,這老婦人知道我們拜入橫眉道長門下,學習道術,本來就和我們勢不兩立,此時不但不趁機收拾我們,反而笑的如此古怪,著實讓人摸不清楚。
「嘿嘿嘿,你們兩個,這次算是立了大功,我們暫時和解,如何?」老妖婆居然說出了一句讓我意想不到的話。
我和寧波相互對視一眼,寧波將我往旁邊一拉:「她說啥?和解?這老太婆該不會是被師父打壞腦袋了吧?」
「有可能!」我說。
「那,怎麼辦?」
「她說和解就和解,咱們這兩下子,不和解能怎麼樣呢,她只要不找我們麻煩,咱們巴不得。」我說道。
寧波點頭:「有道理。」
我心裡分析著,南道村出了私學巫術這樣的大事,老妖婆應該沒功夫理會我們了,她雖然不喜歡我們修習道術,但是她也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我們不是橫眉道長,她十分堅信,就憑我們兩個也掀不起多大風浪來。
老妖婆最後看了我們一眼,轉身也走出了院落,此時,我才真正鬆了一口氣,寧波也嚇得冒出一身虛汗。
「我艹,老何,不帶這樣的啊,你說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我唏噓道:「誰知道呢,怎麼這些怪事就不停止呢?」
「咱們來南道村,只是為了來享齊人之福的,怎麼到頭來,弄得幾次險些丟命,老何,你說咱們是不是犯小人?」
「滾犢子,你別忘了,你是道士的門徒,還犯小人?」我懶得理會寧波,俯身收拾了東西,向夏彤家走去。
青青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吧,接下來,就要看南道村怎麼處置她了。
……
……
通過這次剷除南道村私學巫術事件,我和寧波的地位得到了空前提高,她們把我們當朋友,當恩人一樣款待起來,我們之間的矛盾,也暫時得到緩解。
劉欣慈親自設宴,在村子里最寬敞的寬敞里,宴請全村女人,當然,我和寧波也在邀請之列,我們被奉為貴賓,坐在了客人席位上。
南道村的女人從來都看不起男人,我們兩個能得到這樣的待遇,簡直太不容易了。也許在我們看來,青青私學巫術,只是一種違反族規的行為,充其量也就是不聽話,該打屁股。
但是在南道村,這就是觸犯權柄,十惡不赦的大罪。族長家族和巫師家族的權利至高無上,相當於古時候的皇權,試問哪個不怕死的敢去冒犯皇上?
再說,極高的巫術這種法術,一向都是概不外傳,只有本族人才可以學習,青青不知使用了什麼手段,偷學巫術,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如果巫術一旦被她練成,她很有可能就會凌駕於權利之上,到時候,劉欣慈的族長位置恐怕都保不住了。
從種種方面來看,我們的確阻止了南道村的悲劇發生,所以,就連老妖婆在內,對我們也有了幾分好臉色。
宴會上,大家盡情暢飲著,有穿著性感的女人跟著音樂跳舞,扭動腰肢,氣氛無比融洽。寧波大概是喝多了,居然起身走到一眾女人中間,也開始扭著屁股跳起來。
穿行在各個餐桌之間服務的,都是那些赤裸身體的男人——鬼挺屍。他們佝僂著身軀,為每個女人倒酒斟茶,服務得無比周到。
我看見鬼奴盧天寶就站在劉欣慈身邊,像個大太監伺候皇太后一般,低眉順眼的,他甚至不敢抬頭看一眼扭動的女人們。
鬼奴的身份低微,他是不被允許去看這些女人的,若是看一眼,就會受到極嚴厲的懲罰。盧天寶體內埋藏著蠱毒,他更是不敢違抗劉欣慈的命令。
我不由得嘆了口氣,想起了橫眉道長的話,盧天寶本不是道門中人,不過是在山中偶遇橫眉道長,學得了封鬼陣,至於他之後又遭遇了什麼,為何會落入南道村,成為鬼奴,就不得而知了。
我緩緩喝了口酒,心裡全是這些奇怪的念頭,我對眼前的盧天寶開始好奇起來。
「何沉,你今晚是不是該隨我回家去了?」燕舞之中,劉欣慈忽然問我。
我心裡一驚,擦,她是什麼意思?要向我求/歡嗎?自從知道劉欣慈的別有用心后,我是再也沒有碰過她,我絕對不能讓她生下我的孩子。
劉欣慈笑眯眯的看著我,等著我的回答,我緊張的一口酒差點灑在地上,支支吾吾的回道:「那個,今天為了抓住青青,我累壞了,有心無力啊!」
劉欣慈微怒道:「你什麼時候才能有心有力?」
你妹,跟你什麼時候都沒有!老子不是傻逼,會配合你去生孩子嗎?你的孩子出生后,老子就沒有利用價值了,等你弄死我?
劉欣慈並不迴避她將來對我的處置,大概在她看來,我是她的囊中之物,不管我知不知道,樂不樂意,我都跑不掉。我能做的就只有接受,服從。
很多人可能不理解,劉欣慈如此霸權,為什麼在這件事上卻如此開明的徵求我的意見呢?她完全可以自己做主啊。要知道,她是族長,是個女人,她有自己的尊嚴,有族長的威嚴,難道她要強迫一個男人跟她上/床不成嗎?
劉欣慈絕對不會這麼做,那樣的話,她會成為全村的笑柄。因為每個男人來到這裡,都是自願選擇去哪個姑娘家的,連普通的女子都可以讓男人主動上/床,她劉欣慈卻需要強權?她怎麼肯呢!
劉欣慈終於緩和了臉色,笑道:「那好吧,我等你恢復了體力再說,不過,我不會給你太多時間哦。」
劉欣慈對我媚眼一笑,整張臉如盛開的桃花般燦爛多彩,她真是一個漂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