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守花廬不是壞事
如若能選擇,他寧願沒去“春風閣”,甚至寧願沒有遇見過蘇媚兒,沒有將她囚禁在寒潭過,那麽,她們就不會擄走流羽。
一切隻歎造化弄人。
花素教眾人正待追趕,盛捂著手臂站出來道:“大家不要追趕,以防他在外麵有埋伏。”
眾人見流雲強悍,早已心生怯意,聽得盛說不要追趕,自是正中下懷。
唐術全抱著陳本友的屍體,悲憤無比。
他跟陳本友相交多年,剛才縱是拚命護著陳本友,仍是被流雲所殺。
他跌跌撞撞上前,指著祭司大人道:“你為何此時才來,若你早來,陳長老不會死。”
盛隻捂住流血的手臂,環顧滿廳的屍體,詫然問道:“為何發生這種意外,那流雲不是來拜莊,怎麽突然動手殺人?”
他躲在布幔之後,清楚大廳上發生的一切,隻是此時裝著一幅全不知情的樣子,看唐術全如何說。
唐術全語塞,他總不能說陳本友越俎代庖激怒流雲。憤憤抱了陳本友的屍體出去。
海上前,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祭司大人道:“叫沒有受傷的弟兄,將這些死難的弟子好生安葬,後麵的事,等教主出關再說。”
海見祭司也受了傷,也不多作打擾,何況流雲是自己引上山的,自己多少有些責任,率了手下的人,收拾去了。
羽在花廬中,自是不知道這些事,過得十來日,羽去禮事堂領供果,卻見各堂來領東西的弟子麵有淒色,這是好久不曾見過的景象,羽不知發生了什麽事,轉身就去找盛。以往有任何事,她都是喜歡跟雙商量,現在突然覺得盛才是許多問題的關鍵,情不自禁的第一反應就是找盛。
誰知雙卻出現在麵前:“你上哪兒去?”
羽抬頭見是雙,淡淡道:“我去見祭司大人。”卻見雙的手包裹著,一副受傷的模樣,不由住了腳,關切道:“你怎麽受傷了?”
“你不知道麽?”雙見羽一臉迷惘的樣,猜她也不知情,不由好笑道:“看來守花廬也不見得是壞事,我們在前麵拚得你死我活,而你在後麵卻是逍遙似神仙。”
“發生了什麽事?”羽聽著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越發意外。
本來她就感覺不對勁,是打算去找盛問問情況的,既然碰上雙,從雙這兒了解情況也好。
雙解釋道:“前陣子教主不是收留了一個蘇媚兒麽,那蘇媚兒的仇家一路追殺過來,口口聲聲要我們交出蘇媚兒。”
她瞄了羽一眼,道:“你也知道,教主說的閉關期間不準人打擾,我們自是不敢做主,於是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那人果真厲害,傷了各堂的堂主不說,還打死陳長老,又將蘇媚兒宰於劍下,還好盛大人趕到,擊退那人,才保住了全教。”
羽聽了目瞪口呆,一個人就敢單槍匹馬的殺上門,這該多大的膽量。教中一向防範得緊,特別是前次出事之後,更是防範周密。結果不但被人隨便闖入,還損了一教護教長老,傷了無數堂主,連投靠之人也沒保住。
雙見她一臉驚愕,推了推她道:“當時你又不在場,要是在場時你也這副表情,那不死得硬翹翹。”
“你也是那時候受傷的?”羽有些反應不過來。
雙給了她一個你怎麽這麽白癡的表情:“那你以為我是自個兒碰傷的?”又笑了笑道:“還好他的目標隻是蘇媚兒,要不死傷更多。”
羽想起她前次說那蘇媚兒的神情,自是一臉鄙棄之色,看來此次蘇媚兒被殺,雙的心裏還是暗自高興的,於是悄悄道:“她死了,你也不用高興成這樣吧。”
雙四周掃了一眼,才轉臉啐道:“她死了,關我什麽事。”伸手推了雙一把:“你不是要去見祭司大人麽,還不快去。”
她極度討厭蘇媚兒,沒有別的原因,就是看不慣她的狐媚子勁,全教上下這麽多男子,要是都被她狐媚過去了,以後這教不得翻天?
羽借她這一推之力,竄了開去,道:“嗯,我這就去。”
盛正在自己的院子裏,任由侍兒給他換藥綁紮傷口。
羽進得盛的房間時,侍兒已將盛的傷口包紮好。
盛由得羽來,示意侍兒退下。
羽問道:“傷得重不?”既然聽雙說起打鬥如此驚險,肯定要過問一下祭司大人的傷情,否則不是顯得太沒良心了麽。
盛淡淡道:“這個不在你關心的範圍。”他最在意的,是要找的東西,如果要找的東西找到了,就算死,他也不足惜。
羽被噎得半死,好心問一聲,居然被這麽嗆一句,不過她來的目的,是想問問教中出了什麽大事,剛才雙已將事情大概講了一下,她也沒必要再在盛這兒受氣,何況盛雖然位高權重,但並不是她的直接頂頭上司,而且還有事求於她。自不會為難她,於是扭頭就走。
盛愕然了,第一次碰上敢在他麵前甩袖而去的人,想想自己也沒做什麽過份的事,不就提醒了一下她該注意事情的輕重緩急,教主閉關正是大好時期,哪能出來浪費時間。
他輕輕一拍桌子,桌子茶杯裏的茶水已應聲而起,隨手一揮,茶水已如一股水箭,在他指風的指引下,向羽的委中穴射去。
羽聽得聲響,不急回看,騰空而起,輕盈的跳上旁邊的花牆,低頭看去,卻見水箭射落在地,走道上濕了一片。
盛冷聲命令道:“下來。”
羽兀自站在花牆上,頭一扭:“不下來。”
盛加重了聲音:“給我下來?”
羽賭氣道:“就不下來。”
盛無奈了,他總不能叫人將羽拿下,心念一動,正待竄上花牆,花牆上人影閃動,羽已如蝴蝶般輕盈飄走。
盛看著空空的茶杯,又看看花牆,難不成以往蔡訓練她時,還得好言好語拿糖兒哄著她?
羽回到禮事堂,將供果領了,回花廬去上供。還好花廬平時無人進來,否則見著供桌前那焉焉的供果,早就要將羽拉出去責罰了。她十多天沒出花廬,也沒人過問,看來一切都是盛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