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言情女生>封魂針,媚色撩人> 23 流雲的婚事(一)

23 流雲的婚事(一)

  流雲借勢下台,輕輕攜了流羽的手,回座位坐下。


  廳堂上眾人見沒事了,重新歸座吃喝起來,甚至相互之間還有了一點新的談資,定洲蘇家的三個女兒。


  流雲坐在位上,低著頭隻顧自酌自飲,直至相國一家人告辭,他都沒有抬頭,但他卻清楚的感受到了上官小婉離去的腳步,雖是沉重,卻沒有一刻的停留。


  流羽看著他自酌自飲,有些擔心,卻也沒法。隻得一旁靜靜的守候著他。


  流雲喝得酩酊大醉,最後還是文鬆柏家人套了馬車送他回流國公府。


  楊媽見了流雲的狀態,極是擔心。


  她是流雲的奶娘,從小看著流雲長大,流雲雖是好酒,但從沒如此失態。


  流羽將文鬆柏壽誕上的一切講了個大概,特別是相國來了之後的事,因為她是從那時候開始發覺流雲不自在的。


  她雖是年齡不大,在文鬆柏府上的事卻是一一看在眼裏,流雲見了相國千金後的神情,她也了然於胸,不似平日那般淡定。


  楊媽聽了,一個勁的道冤孽。


  流雲昏睡這兩日,流羽也隱隱聽了府上這些人說流國公府和相國府的恩怨。流雲和相國千金上官小婉自小就有婚約的,隻是流雲不滿,才離家出走,流浪江湖。


  所以,流雲醒後,流羽劈頭蓋臉的問了一句:“你成親之後,還會要我嗎?”


  成親?流雲愣了一下,強撐著從床上坐起來。他睡了三天,府上什麽時候有了這個謠傳?

  “誰說我要成親了?”


  流羽搖了搖頭:“沒有,我猜的。”她想,既然流雲和相國千金有婚約,看在文鬆柏府上又有點冰釋前嫌的意味,結婚是早晚的事。


  流雲有一點蒙了,他在文鬆柏壽誕上的表現,流羽是看在眼裏的,她一個小女孩子,哪來這麽柔弱敏銳的心思。


  蘇婉兒是在自己家門前受傷,流雲有些耿耿於懷,若非蘇姑娘彈琴與他比試一番內力,蘇姑娘也不至於被人一擊即中,後來為了護他,又被人打了一掌,才傷得如此之深。


  對上官小婉,流雲更多的是歉意和愧疚。年少輕狂時,不滿父母雙親沒征求他的意見給他訂了門婚事,憤而離家出走,隻身在外飄零。流國公忙著四海尋子,流雲逃婚的事就鬧得街知巷聞,一時之間,上官小婉淪為京城的笑談。


  他一直以為她是恨他的,從她發了懸賞令,懸賞十萬追殺他起。這些年來,他在江湖中處處危機,有些就是跟這懸賞令有關。


  他雖然沒有直接傷她,但她的自尊、清白、驕傲全被他所毀。所以,相國府門前的懸賞令貼了這麽多年,他沒有去撕毀過,也沒去找過上官小婉的麻煩。


  很多次的追殺,令他九死一生,他獨自承受,沒去想過找這背後的罪魁禍首,畢竟他負她傷她在先。


  誰料,關鍵的時候,上官小婉站了出來,力挽狂瀾,將他和蘇婉兒從流言蜚語中脫離開來。


  楊媽走了過來:“公子爺,你的信,剛才門子傳進來的,說是相國千金派人送來的。”


  流雲苦笑著接過了那信,信箋上梅花小楷清清楚楚寫著:“初六、申時、南湖”雖是幾字,卻也看得出上官小婉寫得一手漂亮的書法,墨跡似未幹透,浸著淡淡的墨香。


  正是害怕什麽來什麽。


  流雲回書房磨墨修書,他要去晉洲一趟,沒空赴約。


  他在上官小婉的信箋上回複了四字“初四,晉洲。”他的字龍飛鳳舞,氣勢磅礴,越發襯得上官小婉的字雋秀清逸。


  他沒咬文嚼字去想著怎麽推辭那個約會,他隻告訴上官小婉自己的行蹤日程。


  如若上官小婉真是個冰雪聰明、蘭心慧質的女子,自會明白。


  流雲這去晉洲,沒有帶上流羽,流羽一人呆在流國公府,文鬆柏壽誕上的一切曆曆在目,心中一陣陣的自慚形穢。以往當叫花子,受盡白眼,她都不曾有這種感覺。


  若說以前她隻是不喜歡蘇婉兒,那麽現在,上官小婉卻是讓她紮紮實實有一種壓迫感。


  上官小婉出身名門,家學淵博,舉手投足間,儀態萬方,流羽想想,都感覺自慚形穢,不由暗暗捏著自己的拳頭,對自己道:“流羽,你得努力。你以後也得要有這麽強的氣場。”


  流羽讓楊媽幫她請了不少老師來教她,有習禮儀的,有學彈琴的,有學畫畫的,有學下棋的,甚至連學女紅的都有。流羽現在明白,作為大戶人家,這些是必須學的。她天質聰慧,現在後天又省悟要努力,學得極為認真。潛意識中,竟將上官小婉當作她要趕超的對手。


  相國府內,上官小婉呆在她的書房之中,低著頭隻是抄寫著經書。


  丫環瓶兒勸解道:“小姐,你歇歇,都寫了幾個時辰了。”


  上官小婉何嚐不知道自己抄了很久了,她手都有些酸痛了,不過她不想停下來,她怕停下來又會想起流雲。


  當初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派人傳了封信給他,可提起筆來,卻無從下筆,猶豫幾天的結果,落在信箋就是寥寥數字“初六、申時、南湖”。


  她不知道他看到這信會怎麽想,會認為堂堂相公千金,胸無點墨麽?

  可是,看結果流雲根本還是啥也沒想,居然也懶得回她多幾字,依樣畫葫蘆的回了四字“初四,晉洲。”


  多年前,他將她看得如此不堪,寧願四處浪蕩,也不願要這一門親事,多少年過去了,他還是將她看得如此不堪,甚至回絕她的邀請,也是如此的幹脆利落。


  正當她微顰著眉頭,一手持筆,一手擰著袖口,考慮要不要將這一章經書抄完,就有人過來傳信:流雲從晉洲回來了。


  她直起身子,有些失神,握筆的手沒有落下,從筆尖尖凝結出一滴濃墨,落在宣紙上,暈了開去。


  瓶兒神情錯愕的望向書寫工整的詩經,抄了幾個時辰的經書,就這樣浪費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