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 拜見楚長老
荒蕪的大漠之上，黑樹搖曳。
胖子瘦子兩人，盡皆目露驚駭，他們何曾見過一個人的幻術造詣到達如此之高的境界。
楚毅雖然修為還未恢復，但神念，卻要馬上突破，進入到種道之境。
幻術的施展，更關鍵的還在於神念。
所以這兩個殺手，在楚毅的眼中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威脅。
「我問你們，黑暗世界的規模有多大。你們在秦凌帝國的本部，又有何人坐鎮？」
這是一個龐然大物，原本只是位於秦凌帝國，但是從數百年前，卻開始兇猛擴展，到現在，已經成了四大帝國一個公認的勢力。
哪怕是幾位帝王，都忌憚三分，不到萬不得已，根本不會去動這個勢力。
沉默，不語。
「真是麻煩，怎麼這個時候，話就不多了。」
楚毅撓撓頭，卻是突然，神念一動，他悚然一驚，只見這個幻境被撕開了一道口子，學院門口那位掃地的小老頭兒，正慢悠悠的走來。
楚毅轉身，眼神凝重。卻依然笑道：「大爺，你掃地怎麼掃到這裡來了？」
「我看這裡臟，便來掃掃。」小老頭兒樂呵呵的笑道。
「你們這兩個小傢伙，平日里讓你們多訓練，就知道去煙花之地。現在好了，差一點就成了煙火，炸裂了。」
小老頭兒輕輕吹了一口氣，剎那間，一道巨大的火焰，沿著沙地，洶湧而去，將那些黑色的樹木毀盡。
張口，便是吞天大火，閉口，那火焰瞬間消失。
楚毅神色凝重：「能夠燃燒幻境的火焰，而且呈現液體狀態，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應該是天辰大陸極南之地，那一口火山裡的幻火吧。」
「楚老師真是好見識，難怪能夠成為老師啊。」
「見識談不上，倒是沒有想到，我們求仁學院掃地的，竟然是堂堂黑暗世界的王，真是委屈你了。」楚毅訝然道。
「秒贊了。老夫只是一個老人而已，再過數百年，也就是一抔黃土，不是黑暗世界的王，只是當年答應了一個朋友。暫時幫他料理一下黑暗世界這個勢力，為他尋一個合適的主人。」小老頭兒不緊不慢的說道。
「那大爺，你要殺我嗎？我可是好人啊。」楚毅厚著臉皮說道。
小老頭遙遙頭：「我已經提醒過楚老師了，如果你不走這條路，那麼一切就安然。可惜你偏偏走了這條路。」
「再說，這世界上，每天都有這麼多好人死去，多死一兩個，也是無妨。」
「都是命啊。」
「大人。麻煩你了。」胖子和瘦子小心翼翼的站在小老頭兒的身後，有些羞愧，這還是他們這麼多年，兩人第一次失手。
小老頭兒也不再說話，他手中的掃把輕輕一掃。剎那間，掃把層層解體，露出裡面的竹劍。
那柄竹劍，通體碧綠，渾然一體。看上去十分柔和，並沒有殺意。
「我敬你，所以用劍。」小老頭兒說道。
而此刻的楚毅，瞳孔卻是驟然一縮。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柄長劍，是他親手打造，送給了南陽離宗的一位掃地門童。
那門童和他有緣，所以他格外關照了幾分。
之前楚毅已經隱隱有猜測，到了現在，他已經完全可以肯定。眼前這老人，便是當年的掃地門童。
「千年過去，當年掃地的門童都老了啊。」
楚毅心中唏噓不已，不過臉色不變，他道心堅定。嘴角多了一分笑意。
「如此看來，你就是之前凶獸襲城時，出手的那位南陽離宗的弟子吧。」
「大爺，你的身份，還真是多重啊。」
「原來如此。」小老頭兒眼神微眯。身上一股殺氣，淡淡環繞，「楚老師，看來你也是皇城裡派過來的人，想要找我這老頭的麻煩。」
「原本我對殺你。還有幾分愧疚，可現在，卻沒太多的遺憾了。」
「你既然知道我是南陽離宗的弟子，那就斷然不能讓你活著離開。」
楚毅笑而不語。
他終於可以知道，當年發生的一些具體事情。
小老頭兒的氣勢沒有爆發。他的竹劍一點，明明還站在原地，可劍尖，就出現在了楚毅的前方。
「劍，出！」
楚毅引動天雷劍的母劍格擋，整個人順勢飄后。
在這個過程中，他的手臂鼓盪著，一波波劍氣，如同漣漪一般，順勢而出。
嗤嗤嗤！
漣漪所過之處，這裡的黑樹，一片片倒下，切口整整齊齊，沒有一絲粗糙。
「劍道？！你也懂劍道？」
「後生可畏！」
小老頭兒沒有動用修為，面對楚毅的攻擊。他的竹劍一撩，所有一切，都化作無形。
「劍道三千，你走哪一道？」楚毅橫立長空。
「老頭子只走無為一道。」小老頭兒笑眯眯的說道。
「楚老師，不知道你走的是哪一道。」世間萬道。劍道又有三千道。
每個人的性格，修鍊方法，生活環境不同，也就造就了不同的劍道風格。
「我走三千道。」楚毅笑道。
「狂妄！」小老頭兒笑罵道。
「那換個，我便是劍道。」
小老頭兒的眼神沉了沉，搖搖頭：「更狂妄，仙界何其之大，只有一人，敢讓三千劍道加諸己身，也只有一人，在最前方開闢劍道之路，他才是劍道！」
「那人肯定比不上我，一定是個傻瓜，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懂劍道。」楚毅恬不知恥的說道。
「胡鬧，劍道又不是你家的！」
「我就是劍道，劍道自然是我家的，未來有一天，這件事情將會被所有人承認。」楚毅仰頭道。
小老頭兒臉都氣紅了：「放屁，你算什麼。當年那位存在縱橫仙界的時候，你爺爺的爺爺都沒出生。」
「你既然說有人早就成就劍道，那人是誰，叫什麼名字，我去挑戰他！」楚毅挑釁道。
小老頭兒愣住了。
他僵硬好久。最終化作一抹苦笑。
「你是老師，我說不過你，但我的劍，能殺死你，讓你閉嘴！」
他再度出劍了。這一劍，便讓虛空生電，諸多雷霆纏繞，幾乎要將這幻境掀飛。
「你既然走的是劍道，那老頭子我就不動用修為，只用劍道殺你，也算是尊重你了。」
「天雷劍陣，第一式，雷來！」
白雷閃過，縱橫四野，輕飄飄的一擊，卻彷彿要將天地貫穿。
「哎……」只是突然，一道嘆息聲，從小老頭的身邊響起。
一柄長劍出現。
「當年我便和你說過，你童年腋下三分處受過傷，對此有陰影，每次在戰鬥的時候，你就刻意動用護體劍氣，加強那一處，但如此一來，反而成了弱點。」
「天雷劍陣的護體劍氣，要均衡，不然很容易被敵人找到弱點破除。」
楚毅屈指一彈，長劍輕輕敲打在對方的腋下三分處。
咔嚓一聲。
小老頭兒身上的護體劍氣寸寸斷裂。
他後退三步，並沒有任何受傷，一個先天的攻擊，是傷不到種道巔峰的。
只是，此時此刻，小老頭兒渾身顫抖，甚至那一直無比鎮定的模樣，都崩潰了。
楚毅收起天雷劍，略微感嘆道：「小門童，這千年過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