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為什麼？
望著吳烈兇殘浮躁，已經失去常性的目光，一應外國黑衣人紛紛哆嗦了一下，接著，本能地扔了槍支，呆立原地等待命運的到來。
吳烈卻只是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回頭重新站好，再次拿出了那藍色水晶球。
藍色水晶球如璀璨寶石，透著陰冷氣息，懸浮在他的面前，他抬起雙掌，打算繼續吸收其中靈力。
「吳哥，我爸真的會，死？」吳天賜回頭，緊張地望著吳憂道。
縱然這老爸很不同，縱然對他有著萬般怨念，可吳天賜終究無法眼睜睜看著他一錯再錯下去。
就比如現在，他都懷疑這滿身邪氣，滿心貪婪的人，真的是自己的老爸？
看著吳天賜的緊張，吳憂凝眉點頭，浩瀚精神力驟然凝聚，直接包裹了吳烈面前的水晶球。
畢竟是吳家後人，吳天賜又這般擔心，吳憂便打算強行讓吳烈懸崖勒馬。
於是，本來已經開始顫動的藍色水晶球忽然變得安靜，吳烈凝眉，明明這水晶球就在眼前，卻再也感覺不到其中澎湃的靈力波動。
而就在他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時，那水晶球已經飄然而起，朝著吳憂的方向飛了過來。
「吳憂！你休想！」看著被吳憂精神力控制的水晶球，吳烈咬牙怒喝，腳下踏地，爆沖而出。
「真是冥頑不靈！」吳憂翻了個白眼，心念催動，一道金光從體內飛了出去。
「呼啦！」
閃電般的金光在虛空閃現，忽地出現在那水晶球所在的位置，化作與吳憂一模一樣的人形，下一秒，他抬手奪過水晶球，再度化作金光在衝來的吳烈身周一繞，接著閃回，回到了吳憂的體內。
一切都在瞬間完成，吳烈愣在了原地。
他看著前方慢慢消散的一抹金光虛影，又看向遠處的吳憂，那兩顆水晶球，已經全部在吳憂的手中了。
「分身？」他瞪眼呢喃，心驚膽戰，「你到了出竅期？」
只有達到出竅期的修真者，才能有這分身的本領！
「呵。」吳憂輕笑，不置可否。
吳烈又嘴角顫抖，臉色陰沉一片，氣的青筋暴起。
他覺得這不公平！
對方的修鍊速度，怎能快到如此地步？正常人不是百年都難以達到出竅期嗎？為什麼他……
「把水晶球還給我！你憑什麼奪走？」兇狠凝視吳憂，吳烈咬牙沉喝，滿眼不平怨怒。
吳憂平靜望著吳烈，娓娓道來，「第一，這是我故人的東西，其中殘留他的命魂，我不允許任何人毀壞這僅剩的一縷命魂。第二，鑒於你是吳家後人，我也不想你被蠢死。」
「呵呵，」吳烈失笑，笑的依然瘋癲，「你是怕我得了這兩顆水晶球超越你吧？這就是你所謂的天才？靠打壓別人變成天才？」
「你瘋了。」吳憂說。
「我就是瘋了！」吳烈忽地怒吼，拔腿沖了過來。
「找死。」吳憂眼底泛起一抹寒意。
「哈哈哈哈……」吳烈笑聲中終於難以掩飾那發自心底的悲涼，「我就是找死……」
怒沖中，他泛紅眼底甚至有了淚水。
或許是水晶球原主人的一絲精神力，令的吳烈一向牢牢守護的心神動蕩，暗藏在心底的悲涼，便再難以壓制。
「吳哥，讓我來。」感受著吳憂身上開始爆發的強橫氣勢，吳天賜低聲道，旋即，他抬步朝著吳烈走了出去。
「爸……」
複雜到讓旁觀者都心中難受的嗓音。
「呼啦！」
暴沖而來的紅光忽然停住，現出吳烈的身形，就站在吳天賜對面兩米之外。
沒有任何修為的吳天賜，被這高速驟停形成的靈力餘波波及，身形踉蹌後退數步才停了下來。
不過，他只是微微凝眉，便再度起步，來到了吳烈面前。
父子二人對立在這星空之下，連風聲都變的複雜。
吳天賜卑微而無奈地仰視這位在他心中其實一直高高在上的父親。
而吳烈卻越過吳天賜，目光看著遠方，可縱然如此，他還是掩飾不住眼底深處那一絲動蕩不安，似不敢正視這兒子。
「爸，收手吧。你到底要幹什麼？」
「吳哥不會騙你，他也是為你好！只要你肯悔改，蘇州吳家家主依然是你！可你沒覺得你都快要走火入魔了嗎？人往高處走沒錯，可你卻在沉淪！」
「住口！」
吳天賜話未說完，吳烈忽地怒吼。
他泛紅的目光終於落在吳天賜臉上，「你個背叛家族的廢物，也有資格教訓老子？」
廢物……
他又說出了這字眼。
吳天賜不由得低頭，心中所有勇氣力量一下子煙消雲散，只剩難以承受的心痛，痛到無法呼吸，痛到渾身發軟。
而看著吳天賜的樣子，吳烈眼底那一抹不安更加濃重。
「滾開！」他無法再淡定，咬牙厲喝一句，抬手揮出。
黑夜裡，紅光閃過，吳天賜被自己親爹一巴掌轟飛，飛出十幾米后落地，嘴角溢出一口鮮血。
吳烈並未趁此機會沖向吳憂，他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倒地的吳天賜，確定對方沒有大礙時，那眼底的慌張才減輕了一些。
遠處，吳憂看著這一切，看著吳烈眼底那一直處於強行壓制的慌亂，心中隱隱感覺到了什麼。
「到底是什麼，讓你失去本心，只能用沉淪在這無盡慾望中來麻痹自己？」無偶凝眉呢喃。
吳天賜站了起來，風聲撩動他的長發，他蒼白的臉龐，在黑夜裡看著剛硬如鐵，再沒有之前的軟弱慌亂。
心已經冰冷，又在乎什麼？
他再次起步，一步一步走到吳烈面前，抬眼正視。
「爸，我知道，在你眼裡，我一直是廢物。呵呵，我也不奢求什麼，我只是覺得，你給我生命，即便是一條廢物的生命，我也該報答，所以，我不想看你這樣一直沉淪下去。」
四目相對，吳天賜連笑容都是冰冷的。
吳烈的心疼了一下，身上紅光開始躁動不安，目光開始劇烈顫抖，彷彿暗藏心底的悲涼與不安，徹底爆發。
他腦海里，曾被無數次刻意遺忘的一段記憶，終於湧現。
一段讓他憤怒、不甘，更讓他無法面對自己，只能用沉淪來麻痹的記憶。
「滾！我，我不是你爸，你給我滾！」他忽然更加慌張，彷彿眼前的親兒子是這一切不安的原因，旋即，他再度揮手。
吳天賜又一次被轟飛，然後他掙扎著起身，嘴角掛著鮮血，又一次走了過來。
「命是你給的，你隨時可以拿去。但我就是要阻止你作死下去。」吳天賜說。
「呵呵呵呵……」吳烈笑的宛如哭泣。
「啊……」他仰天怒吼，「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你告訴我？為什麼……」
他一遍遍怒問蒼天，怒問自己的命運。
腦海里，那一段葬送了他一切的記憶更加清晰。
而在這一遍一遍的怒吼中，他臉上又開始閃現水晶球原主人的影像，跟他的臉重疊在一起，閃閃爍爍，似有兩個靈魂正在他體內顫抖。
原主人殘留的精神力跟吳烈的命魂發生衝突，於是，他剛剛擁有的修為失去了穩定。
身上紅光躁動更加厲害，好不容易吸入體內的靈力開始瘋狂溢出體外，流散於虛空之中。
他的修為，正在飛速倒退。
可他已經不在乎，他泛紅的眼睛流著眼淚，只望著這星空，一遍遍怒吼。
吳天賜則平靜地看著，他能體會到老爸的茫然與心痛，正如以前的他一樣，只是此刻，他已不會再心動半點。
「咦？」
就在這時，遠處的吳憂忽然凝眉，轉身看向西邊的天空。
夜空晴朗，什麼都沒有，可吳憂心頭卻湧起一絲危險的感覺。
「天賜，小心！」吳憂沉喝，接著，身上金光爆亮。
如什麼東西爆炸了一樣，大片金光瞬間凝聚成一個巨大的光罩，將吳憂、洛洛、火雲大貓、謝漢龍等等全部籠罩在了其中。
同一時間，吳憂的體內再次閃出一道分身，瞬間到達吳天賜身邊，下一秒，分身的護體光罩也爆發，將吳天賜籠罩在了其中。
而就在兩個吳憂的護體光罩完成之時，天空傳來悚然悶響。
「砰砰砰砰……」
子彈撞擊地面的聲音。
顯然不是一般的子彈，每一顆子彈落地，都會炸出一個大坑，就彷彿是小型的炸彈一樣。
漆黑的夜色中，一連現出六道子彈形成的火舌，兩道一組，一字排開，朝著整個山谷地毯式掃射。
密集的子彈落地，眨眼間，山谷之中便騰起濃濃塵霧，只是這強橫子彈卻無法洞穿吳憂以及其分身的護體光罩。
突如其來的變故，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抬眼看向了西邊的天空。
眾人目光觸及之時，那六道火舌的源頭，也終於現出了真容。
是三架附著在一架堪稱天空母艦的龐大飛機上的戰鬥機！
擁有尖端技術的龐大戰機退出隱形狀態，機身上亮起大片燈光，夜如白晝！
銀灰色的戰機，翼展足有數百米寬闊，長也足有數百米，看上去，就好像一個金屬廣場在天空移動，而這巨大戰機的腹部，赫然有三架小型戰機附著，之前那密集的子彈攻擊，便是這三架小型戰機所為。
是米國神盾局的昆式戰鬥機，號稱全球最尖端的空中霸王！不光做到了躲避雷達的探測，而且靠一種特殊的分子材料，做到了真正的隱形！所以之前眾人沒有任何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