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服了
「我不是神，或者說，人人都是神。」掃視跪了滿地的人群，吳憂嗓音肅然，「但不管是什麼，忤逆天道自然，踐踏人之天性，這就是他的下場。」
說到最後，吳憂指了指躺在地上已經是一團爛肉的孫光耀。
話畢，吳憂轉頭，朝著一應警察微微一笑，又對著不知何時也過來看熱鬧的洛洛使了個眼色，起身走了。
一應警察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正試圖攔阻吳憂時，所長手機響起，傳來一個讓眾人不得不停下來的消息。
昨天晚上，洛洛就聯繫了洛紅曲，洛紅曲親自打電話給夏瑤證明吳憂的清白，可夏瑤依然不敢親易相信，派人前去驗證洛紅曲的真實身份，剛剛這通電話便是派出的人打來的，電話里說，洛紅曲和洛洛的身份都沒有任何問題。
也就是說，他們真的抓錯了人，吳憂真的是洛洛的師父，並不是什麼變態。
加上剛剛看到的一切，夏瑤一眾警察便再無任何懷疑，如此神異的人物，行事作風穿衣打扮奇怪點也屬正常，並不代表人家就是壞人。
至於孫光耀的死，活該！一眾警察並不打算為一個剛剛差點兒圍攻派出所的傢伙重新將算是解救了他們的吳憂抓回去。
「如今這樣的高人，真是鳳毛麟角了，有生之年能見一面，真是三生有幸。」望著遠去的吳憂，所長感嘆。
頓了一下，他又側臉對旁邊的夏瑤道：「小夏，你好像認識這個人，要多多交往，以後不論對你，還是對你天天關心的公平正義，都有幫助。」
夏瑤根本就沒有聽進去，望著吳憂的背影，她美眸晶亮閃爍，早已心生旖旎。
可不知道為什麼，心動之時，她同樣有些心慌，彷彿吳憂那充滿吸引力與神奇的背影，也給她一種不祥的預感。
跪了滿地的人也不再喧鬧，全都安靜地望著吳憂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后，又各自懵懂地思索了一番，散了。
……
吳憂和洛洛重新回到了那高爾夫莊園。
為了省去麻煩，這回二人沒有走正門，直接越過高牆掠了進去。
高爾夫莊園本就很大，加上連綿的果嶺以及林立的楓樹，凡人很難發現吳憂和洛洛這樣的蹤跡。
來到那山谷時，天邊只剩一線紅霞，光線昏暗紅黃。
凝眉感受著地下傳來的強硬凶戾的波動，吳憂抬腳，重重踏下。
腳掌爆出大團金綠光華，令的昏暗山谷頓時大亮，下一秒，雄厚靈力配合血肉之力，落在了地上。
「轟隆！」
大地塌陷，十幾米外的洛洛大眼睛湧起濃濃驚異，急忙超后飛掠。
就見還算平整的地面從吳憂腳下摧枯拉朽般奔潰，蛛網一般的裂縫朝著四面八方飛速蔓延，深不見底。
而隨著這些裂縫的蔓延，大地碎裂成一塊塊斑駁，跟著，每一塊都有兩米多厚的地皮又以吳憂為中心被掀飛了起來，宛如被大風扯起一樣。
轟隆聲不絕，飛沙走礫。
到的最後，以吳憂為中心，方圓十幾米範圍的地皮被規整地扯起，形成一個兩米多深的圓形坑洞。
坑洞之中，盈滿了金光，宛如一道十幾米直徑的光柱衝天而起，在洞口上方的虛空飄飄搖搖。
山谷更亮。
正是那封印發出的光芒。
吳憂就站在這封印中心。
看著線條縱橫交錯，符文遍布，直徑十幾米的龐大封印，吳憂咧了咧嘴，有點兒難辦啊。
這封印經過無數歲月的消耗，確實變弱了很多，但也不是吳憂如今的實力能夠打開的，剛剛自己那一腳已經用出了全力，可也只是扯起一層地皮，這封印卻巋然不動。
抬手摸著下巴，眨巴著眼睛思索了片刻，吳憂身形一動，跳到了深坑外面。
「忘川？若能聽到我的話，就自己出來吧。」彎腰盯著那封印，吳憂試探地叫了一聲。
雖說眼前這封印能夠隔絕所有天地靈氣，被封印之人便無法修鍊，而在這漫漫歲月里，沒有靈氣補充，本體修為一定會倒退，但吳憂想著當年燕忘川的實力還不錯，就算倒退也不應該倒退的太厲害，這封印已經淡薄了許多，或許能自己衝出來。
「師父……」
就在吳憂思索之時，一聲足以驚世駭俗的嗓音響起。
低沉緩慢的嗓音，充滿了滄桑，又有點兒機械，仿若不是人發出的，而是這感情木訥又浩瀚無邊的大地發出的。
遠處的洛洛本就很大的眼睛瞪的幾乎遮了半張臉，滿眼很少出現的濃濃驚駭，已經感覺到了什麼兇悍的龐然大物。
而吳憂則是退了一步，背手，笑了。
「嘩啦！」
一兩秒的安靜后，那金色封印忽然超頂端凸起，好像有什麼強大東西從下方頂起一般，當凸起到一個極限后，整個封印嘩然爆碎。
狂風怒號，夜如白晝！
飛濺的金光中，一道黑白兩色的身形衝天而起，又如黑白流光一般，從高空飛速落下，正好落在了吳憂面前。
一半白一半黑的古樸長袍，一半白一半黑的長發，一半正常，一半卻有著手掌大一塊青斑的臉龐。
整個人看著宛如陰陽兩極，正邪分明，又煞氣奔騰。
一時間，整個山谷的虛空都因為這怪人的氣勢而隱隱動蕩，透出生硬冷厲的氣勢。
若非臉上那烏青斑塊，和那黑白兩色的頭髮以及這奇異裝扮，這個人其實看著英武非凡。
他就是燕忘川，外號陰陽煞，吳憂當年的弟子。
「師父……我以為，您，您再也不想讓我出來了。」怔怔望著吳憂好久，燕忘川一雙鋒利眼眸忽地有了淚水，全身氣勢一下子變的溫和許多。
「哈哈，不好意思，我太忙，忙著忙著給忘了，怎麼能不讓你出來呢。」背著手，吳憂不好意思地笑道。
「呵呵。」燕忘川也訥訥傻笑，下一秒，他目光又忽地一驚。
「師父，你的修為？」感受著吳憂只剩金丹期的修為，燕忘川驚叫。
吳憂淡然揮手，「你不用管我，先說你自己，上千年了吧，想通了嗎？」
燕忘川忽地黯然低頭，有些木訥的星眸似想的很是費力，片刻才頭也不抬地道：「謝謝師父當年的苦心，這上千年歲月，忘川確實想了很多。」
吳憂鬆了口氣，這是終於要大徹大悟了嗎？
「忘川覺得，上天給我這凶魔頑石的宿命，讓所有人都當我是怪物，唯獨師父和小美對我極好，或許，上天就是要我這天生的頑石心學會怎麼樣去愛。」
吳憂剛激動起來的心頓時掉到了谷底。
還是不開竅啊，上千年歲月啊，這是什麼腦子啊？
「凶魔頑石……我服了。」抬頭望天，吳憂無奈感嘆。
燕忘川卻似沒有聽到，繼續低著頭，若有所思地道：「師父，您可知道這上千年忘川有多孤獨嗎？以前從未這麼覺得，也從不怕孤獨。可在封印里，忘川甚至有些恐懼……我要走了，要到九幽冥界查小美的去向去了，師父保重，我真的忘不了她。」
說著，燕忘川作勢就要離開，跟神經質似的。
「我說你除了愛啊愛的就沒別的正事要幹嘛？大男人，敢不敢有點兒大格局？」吳憂翻著白眼，憤憤道，「還有，我再說一遍，那個神馬小美，真的是利用你啊，你對她或許是愛，但她對你……」
「師父，」燕忘川回眸一笑，木訥笑容令的那陰陽臉少了一份凶煞，多了一份英武帥氣，「師父天賦通天徹地，可並不懂什麼是愛，或許是忘川心無大志，也不想有什麼大作為，只想永遠守著心中所愛，那樣我就不會孤獨。」
吳憂的心晃了一下，什麼是愛？到底什麼是愛？
他只知道順天應道，跟著感覺走！所以，他從不說愛。
猛地搖了搖頭，吳憂打消了這煩人的思緒，抬頭望著已經走出幾步的燕忘川不耐煩地喝道：「你以後愛去哪兒去哪兒，為師是管不了了！但走之前，先他媽的把銷魂尺交出來好不好？」
「哦，對不起師父，我差點兒忘了。」停住腳步，燕忘川先是獃滯的想了一下，然後就如遭雷擊一樣，急忙轉身驚叫，接著抬手一掃，虛空便閃過一道黑白交纏的流光，流光過處，一個巴掌大小的碧綠玉盒憑空出現。
看了看那玉盒，又獃獃看了吳憂幾秒，燕忘川再度揮手，虛空又現出一塊雕龍琢鳳的白色玉佩，就跟那玉盒一起懸浮在他的面前。
「師父，這是銷魂尺，徒弟一直小心保管，請師父再次原諒徒弟當年的魯莽。」將兩件東西握在手裡，燕忘川單膝跪地，雖嗓音木訥，卻說的情真意切，「師父如今修為變成這樣，難保會遇到什麼危險，這傳訊玉佩師父也拿著，有事叫徒兒就行。」
話畢，燕忘川抬眼看向吳憂，手中兩樣東西便自動飛刀了吳憂面前。
將兩件東西收好，吳憂揮了揮手，示意燕忘川可以離開了。
「那徒兒告退了，」燕忘川笑的像個孩子，又深吸一口氣道：「師父，我也愛你，只是您用不著也不喜歡我陪著。」
「我靠！」吳憂頓覺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瞪眼盯著燕忘川笑罵，「趕緊消失啦！」
「好的師父。」燕忘川毫不生氣，反而笑的更加溫和，點頭說了一聲，下一秒，便自動消失在了虛空里，跟走入了另一個空間一樣。
「哇……」燕忘川剛離開，洛洛便瞪著大眼睛，急急地跑了過來。
那烏黑沉澈的眼底宛如有群星閃爍，璀璨到目光似乎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