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從戰區回國后,台里就給我放了一個小假,讓我休整一番,但在家的我也沒有閑著,時刻關注著國外的情況。
現在坐在家裡,在網上查看信息,「非北彼亞索」詞條下對這場戰爭的形容只是一句「2011年2月15日,首都朱巴爆發內戰,至今仍未完全和平。」可是作為一個戰地記者,多羅難民營項目的工作人員,戰爭爆發之後在彼亞索的那一個半月里,我的每一天都過得驚心動魄。
媽媽看我這般模樣,笑話我:暖暖去了一趟國外,還「染上」了職業病。
我笑著回了一句,半開玩笑的說:媽,你閨女可是很敬業的啊。
下午,和一個在台里玩的很好的同事,也是我的閨蜜,約著去咖啡館見面。
她叫凌菲,傳媒大學畢業的高材生,畢了業直接被分配到了電視台工作,她是一個體育記者,性格開朗活潑,長相出眾。
微風不燥,陽光普照,街上行人來來往往。
宋暖背著一個小挎包,柔順的齊耳短髮在陽光下泛出迷人的光澤,眉眼如月,白皙的臉頰透出淺粉,或許是太陽太大了罷。
她一路上都躲著太陽走,還好街上的梧桐樹枝葉茂盛,走在人行道上不算太曬。
宋暖走進了她之前經常和凌菲來的咖啡館,環顧四周,店裡還是老樣子,只是吧台的服務生換了。
她心裡感慨:物是人非,自己在彼亞索(非洲北部)的兩年,也變化不少。
宋暖看向了靠窗位置上,背對著自己的身影,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凌菲,她勾起唇角,按捺不住激動的心,快步向她走去。
「凌小菲!」宋暖站在她身前,她又激動又驚喜,臉上的笑意似乎在告訴凌菲,她見到她是有多麼高興欣喜。
「暖暖!」看到宋暖來了,凌菲激動的站了起來一把擁抱住了和她一樣激動的宋暖。
「你個臭暖暖,去了彼亞索那麼危險的地方都不提前告訴我這個閨蜜!」凌菲故意裝作生氣的樣子坐了下來。
宋暖坐在了她的對面,笑著說:「是我的不對啦,請凌大美女恕罪。」
「我哄不好了。」凌菲雙臂環胸,揚起頭,不依不饒地說,她的眼神還時不時瞟一眼宋暖,好像一隻「狡猾」的狐狸。
宋暖無奈一笑,招呼服務員,說:「來一杯拿鐵咖啡。」
「好。」服務員禮貌的回道。
凌菲噗嗤一笑,「還是暖暖最了解我啊。」
「對了,暖暖,你知道你成了咱們台里的人物了嗎?!」
「不至於吧……」
「怎麼不至於啊?你可是咱台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戰地記者了!」凌菲睜大眼睛。
【戰地記者是隨著近代報業與軍事的發展而出現的一種職業分工,最初指在戰爭中報道新聞的記者,根據親身經歷和見聞采寫現場新聞;廣義上,在衝突地區采寫的新聞都被稱作戰地報道。極具危險性與複雜性的戰地報道,被許多人士認為是記者這個職業的最高追求。】
「噢噢,其實我吧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我還要和前輩們學習呢。」
但凌菲卻雙手給她豎起了大拇指:「宋大記者的精神值得我們新聞人學習!」
宋暖被她逗笑了,先是一愣,然後捂嘴輕笑。
「我們暖暖就算是笑也這麼優雅啊。」凌菲調侃她。
「那可不。」
「某人呢表面看起來清冷不易接觸,但其實內心比誰都柔軟,也比誰都熱情。」
宋暖淡笑不語。
「初識你時,你總是孤身隻影,對誰都是微笑禮貌,沒人搭話時就面無表情,讓人有種距離感,但慢慢接觸你之後,就發現……」
「就發現什麼?」
「就發現你其實是一個憨憨。」
「凌小菲!」
「好好好,我錯了。」
宋暖朝她眨眨眼,語氣似調笑般說:「也不知道是誰那麼閑,在彼亞索平時恨不得一天給我打三個語音電話。」
她在說的過程中,還故意誇張的伸出三根手指頭,在凌菲面前搖晃。
凌菲邊喝邊說:「我那不是擔心你嘛,萬一你在那裡磕著碰著,沒人管怎麼辦?以後誰還給我買拿鐵啊?」
「磕著碰著倒是無所謂,真槍大炮才是讓人擔心的。」宋暖雙手支著臉頰。
「啊?以後不許去了。」凌菲手指點了她的額頭一下。
宋暖笑著搖了搖頭,說:「我打算過一陣子再回彼亞索。」
「我堅決不同意。」凌菲輕輕拍了一下桌子。
「我這不是沒事嘛,再說了,我是從醫科大學畢業的,說不定還能做一名無國界醫生呢。」
「……」
凌菲知道她的性子倔,也沒繼續勸她,猛吸一口拿鐵來表示自己的「不滿」。
「你最近的工作怎麼樣?還好嗎?」宋暖撇開了關於彼亞索的話題。
「還好啦。」凌菲撅了噘嘴。
宋暖歪著頭看著她:「看起來不太好哦。」
「就是……就是一直拿不到著名乒乓球運動員莫東的專訪,心裡倍兒煩。」凌菲苦悶著臉。
「莫東?就是那個長得好帥好帥的那個運動員,聽說他們一家長得都敲好看!」宋暖杏眸泛光,熱切的看著凌菲。
凌菲白了一眼宋暖:「表面清冷無雙的宋大記者,其實內心的少女心比誰都泛濫。」
「哎呀,是我媽她喜歡看打乒乓球,聽她之前說莫東那小伙打球倍兒精神,長得也很周正。」
「噢~要是我能拿到莫東的專訪話,說不定還能給阿姨要來一張簽名呢。」
宋暖笑著說:「我媽不追星。」
「好吧。」凌菲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