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夢生

  第一卷


  第一章　夢生

  許多年前，我常常做同一個夢，夢裏的世界餛飩模糊，卻又是那般印象深刻，如今想來，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年紀大了，頭腦越是不清，我開始記不清哪些片段是現實，哪些是夢境了！


  這個連續加班五天了，每天都要三更半夜才能回家，一個人躺在黑漆漆的屋子裏，懶得梳洗，不願動彈，隻覺得腦袋昏昏，竟然就這般睡熟了。


  一道陽光照了進來，灑在我的臉上，有些熱，我極不情願的睜開了眼，努力掙紮了半天，才勉強撐著床坐了起來，抬頭一看，眼前的場景可把我嚇傻了，居然躺在室外的草地上，這可是平生頭一回啊，不對不對，一定是我起床的方式不對，我合上眼，立刻躺了回去。


  我正想再見入睡，不知從哪裏傳來一陣聲響，那是腳步聲，接著是一聲尖叫，打斷了我的重睡。


  “雅姑娘，您怎麽藏在這，大夥找您都要找瘋了，您不是讓奴才回去給您拿扇子，怎麽您不在亭子裏等著呢，怎麽躺在地上，這地上冰的很，我的姑娘，您倒是回答奴才啊！”一身古裝打扮的女子出現在我眼前，頭上的發簪一晃晃，烈日之下很是刺眼，我眯著眼睛，看她走近幾步，大聲驚呼著，手中的羽毛扇重重敵落在了地上，啪的一聲。


  我絕對錯誤估計這位同學了，她應該是戲劇係的，不然就是新聞係的，口條如此之溜，在下佩服。她是在排戲吧，這樣的台詞，宮廷戲？我起身，努力整理一下思緒，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位奴才的台詞。


  “呃，很好，我是說你的台詞講得很好，情緒也很到位，這身裝扮不錯，服裝夠精細，妝發夠講究，專業，很好，GoodShow！我看好你哦！”我躺在地上，尷尬地答道。


  說罷，我就親眼見證了這位姑娘的臉色，從膚色到白，從白到綠的全過程，她張了張嘴，好像想說什麽有說不出來，眉毛擰成一團，如果她是演戲的話，驚訝、詫異、不敢相信，這個表情詮釋的很好。


  我們兩個都不做聲，四眼相對，此刻氣氛尷尬到了極點，真想悄悄逃走，可惜不知怎麽才能逃出去。


  想到這，忽然想到，大概是附近劇組的演員吧，這姑娘長得到也標致，不似路人。


  她是在與我對戲嗎，環顧四周，並無攝影機在拍，想來她定是個刻苦的新人，一個人跑到這兒來練台詞。既然她這般投入，我也隻好奉陪一下。


  我起身站了起來，清了清嗓子，咳咳，拿出當年做客服的氣勢，麵帶笑容，柔聲細語，雙眼含春的望著她，輕聲說道。


  “是啊，我和你說笑呢，我躲在這乘涼而已，那邊日頭毒的狠，知了吵得有些生厭，不如這般清靜。”


  她似乎有點不敢相信，一時沒轉過神兒來。


  不管她信不信，戲已經開場，就由不得她說結束。


  宮鬥劇我看得多了，裝奴才太難了，裝主子倒是容易得很，見她不語，便收起了我那如同見到人民幣般的笑容，端起了主子的架子，冷聲說。


  “還在這愣著幹嘛，我乏了，扶我回去。”


  看來還是這招有用，她果然馬上清醒了，扶我離開了該死的妖怪洞。


  轉過那片假山，便是曲折的回廊，蜿蜒而上，不知道走了多久，遇到一片花林，在那林深處，一座宅院，院子和平日電視劇裏看到的差不多，石桌、石凳，水缸，和些許花草，兩間屋子相對而座，西邊的便是我住的地方。


  回到屋子，遣退了下人，我仔細打量著這個閨房，實木的桌椅，考究的茶具，幾卷書，未幹的墨水，仿舊的床榻，清透的簾子。


  古色古香，這是我唯一能夠想到的詞匯。


  這根本是片場嗎，是放飯了嗎，怎麽沒看到攝影機，剛才那個家夥是個臨演吧！


  也好，我還從沒進過劇組，看現場拍戲呢，就當片場一日遊了。


  不知何時，身後現了個人影，不是帶我來的那位臨演，看她的裝扮應該是女一號吧。


  玄色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青絲挽髻束起，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身材纖瘦，蠻腰贏弱,顯得楚楚動人，薄施粉黛，卻足以明豔照人，真是個美人兒。


  她一臉笑意，走過來拉著我，雖是同性，但是被這樣個大美人拉著，真是值得開心，多少人羨慕不來的呢。


  她的手有些冰冷，絲毫不介意我這一身髒兮兮的打扮，甚是親和，說道，“你看你，怎麽弄的跟個小花貓一樣，這一下午躲到哪裏逍遙去了，害我們苦找了半天，還不趕快梳洗換件衣裳，他們還在前廳等著呢！”


  等著我，聽得我一頭霧水，難道我是友情客串，哪個導演啊，太有眼光了，我隱藏了二十幾年的精湛演技，居然還是被他發現了。


  哈哈，友情客串也好，說不定此劇播出之後我就能變成X女郎呢，片場一天花的錢如流水，我可不能讓他們等我，說著便趕緊跟著女一去梳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