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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章邯盟約 韓信嶄露

  項羽殲滅王離軍,解除巨鹿之圍后,與章邯拉鋸作戰的時間長達八個月的時間,八個月楚軍前進不過二百里,項羽和章邯都各有心思。直到司馬卬和申陽突入河內,進入三川,完成了對章邯軍的包圍,項羽才徹底翻盤佔據優勢。

  章邯派人求見項羽,希望訂立合約。項羽認為時機已到,就召集部下商議。

  項羽把章邯的意圖,整個戰場的形勢告訴眾人,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這時,外面一聲突兀的聲音響起:「不能接受秦軍投降,我們應該一鼓作氣消滅秦軍!」

  眾人皆是一愣,項羽鐵青著臉看著走進來的韓信,大喝一聲:「放肆!這裡哪輪到你大放厥詞?」

  旁邊的護衛立刻架住韓信。

  韓信大聲的說:「將軍何不聽我將話說完?」

  項羽不耐,擺手示意拿下。子期看來人是韓信,急忙替他解圍:

  「大家還沒有商量出定論,等著將軍定奪?你且出去,等候命令!」

  韓信不理會子期繼續說道:「秦軍有二十萬之眾,若真心投降,我們哪裡來的糧草?若秦軍日後有二心,我們又怎樣鉗制?現在秦軍被四面合圍,我們不一舉殲滅,更待何時?」

  項羽大怒:「把他給我拉出去!」

  韓信大驚,他看著項羽:「將軍為何要懲罰我?」

  項羽說道:「首先你罔顧法令軍紀,擅自進言,如若人人都如你這般,我這裡豈不亂作一團?其次,我項羽對敵人絕不手軟,但從不辜負投靠而來手無寸鐵的兄弟。第三,我們要消滅的是秦國殘暴的當權者,與不能自控的兵士何干?既然他們願意和我們一同伐秦,我又何故讓楚國兵士再涉險境?如果懼怕無法掌控就連嘗試也不敢,那是懦夫行為!你休要胡言,亂我軍心,壞我軍紀,口出狂言,不知悔改!今天……」

  項羽話正說到一半,只見虞姬帶著一眾僕從走了進來。

  虞姬一向有分寸、知進退,項羽知道她是為了韓信而來,心中雖惱怒,但話語停了下來,給韓信留了餘地。

  他看了一眼子期,子期立刻將韓信拉了出來。

  走出議事廳,子期對韓信說道:「將軍為了促成章邯投降,已經籌謀了很久,你不了解整個形勢,再不要多說了!將軍已經看在虞姬的面子上,多次寬恕於你,你要知道收斂。」

  韓信面露不服之色:「如果將軍聽我之言,我們肯定會打敗章邯!」

  子期惱怒的說:「你怎麼冥頑不靈?若不是看在我們有負於你,我才懶得管你?打勝了又如何?等著懷王看我們兩敗俱傷,坐享其成?還是等著其他人來吞併我們?你不是將軍,你怎知他的處境?你心裡只有打贏,打贏又如何?」

  韓信怔愣。

  子期一跺腳,冷哼一聲走了。

  「有負於我?」韓信不解子期的話,想到第二次自己被項羽拒絕,韓信有些惱羞成怒。

  議事廳內,項羽不動聲色,他看了虞姬一眼。虞姬一直沒有抬頭看他,她很快就隨眾人出去了。

  項羽默默的嘆了一口氣,然後看著歸來的子期,對眾人說道:「我們的軍糧少,我打算接受章邯的合約。」

  軍吏們一致同意項羽的做法。

  於是項羽便著手安排和章邯的會晤。

  項羽晚上回房的時候,虞姬還在等他,他一回來,虞姬便迎上來幫他梳洗。

  項羽面色平淡,但語氣很清冷:「韓信雖對你有恩,可是當初我就回報他金錢,如今又對他百般提攜,他屢次三番的冒進狂妄,我不能理解你為何這麼維護他?」

  虞姬沉默,她解下項羽的外衣,柔聲說:「韓大哥心裡沒有其他,對兵法和作戰有些過分執著!他不懂人情事理,為人謹慎執拗,但他不是壞人,是個有情有義的人,我憐惜他愚鈍,並無他意!籍哥哥,我相信你能懂我的心意,韓大哥表面清高,實則自卑,極力想證明自己,我憐他無報效之門。今日如若懲治他,身體的疼痛是小,心裡的創傷會無法挽回,我實不忍心!」

  項羽猛地一拍桌子:「此人性格著實古怪!雖有些見識,可我這裡哪個比他遜色?數次衝撞主帥,即使有奇才,又有什麼稀奇?好像天下他是第一,著實可恨!今天即使我不罵他,那麼多軍吏,哪個會正眼看他?」

  虞姬不語。

  項羽接著說:「機會我給他了,如今也饒恕他了,他對你那點恩情就到此為止吧!你以後再不許為他多說一句話!」

  虞姬蹲下幫項羽脫掉鞋襪,一言不發。

  項羽看虞姬,有些不忍心,他放低了聲音說道:「以後,這些事你讓下人去做!不要勞累了!」

  虞姬說:「能陪伴夫君左右,親手照料夫君起居,虞姬不覺得勞累,反而覺得心安。」

  項羽聽她如此說,心裡瞬時不安,他拉起虞姬,柔聲說道:「娘子,不要怨我說話生硬,你知道我是在意你的,那個韓信有恩於你,我也是感激他的,但軍國政事,千頭萬緒,戰場博弈也不止行軍打仗那麼簡單,我都身不由己,更何況他人,韓信的性格,不加以磨練,是會吃大虧的!」

  虞姬溫柔一笑:「籍哥哥,我不怨你!我知道今日你饒恕他,已是給虞姬天大的顏面了。你每天殫精竭慮,還為我費心,我已經很慚愧了!虞姬並不想干擾你,這不是我本意!韓大哥的事,有機會我會勸他的,他太心急!」

  「不要再和他接觸了!」項羽脫口而出,眉毛緊皺。

  虞姬微笑,把擦腳布扔給項羽。嬌嗔道:「三句話又改不了你的本色!真是討厭!」

  項羽呵呵笑:「娘子,我一天都沒見你,我們不要再因為別人的事困擾了!」

  虞姬拿回布子,幫項羽把腳擦乾,項羽把她樓到懷裡,手向她前襟探去。

  虞姬拍掉他的手,說道:「這幾日,我看你燥的厲害,剛給你燉了梨水,我讓他們端來!」

  說完她整理衣衫,把脖子上掛的那塊玉佩放在衣服里。

  項羽看到了,把玉佩把玩在手裡:「糖水哪如娘子甜美,不喝也無妨!看你一直戴著這塊玉佩不離身,還不知它有什麼來歷?」

  「我祖父給我戴上的,本來我已經摘了的,因為爹娘去世,只剩它一個物件,我就把它當成慰籍,總算是親人給的!」

  項羽聽她說起爹娘,剎時心疼起虞姬。

  「娘子,都怪我沒有保護好你!害你至今不能釋懷!」

  虞姬捂住他的嘴:「籍哥哥,你又來了!」

  項羽微笑,虞姬笑著說:「你等我,我去給你端梨水!」

  虞姬疾步走出,項羽看著她的背影,笑容更深……

  二世三年七月,項羽引領各國將領與章邯盟誓。

  秦帝國大勢已去,滅亡已是不可避免。

  章邯放聲大哭,哀泣人生、哀泣國運、哀泣亡魂,他控訴趙高的種種惡行和對自己的迫害,項羽不語,默默的安慰他,並立章邯為雍王,將他暫時安置在楚軍之中。同時,項羽任命長史司馬欣為上將軍,率領秦軍擔當先頭部隊,秦軍保留原有編製。

  當晚,項羽召集大家歡慶結盟,兩邊兵士經過了長期的對峙,早已厭倦了戰爭,如今把酒言歡,都覺得輕鬆愉快。

  項羽尤其高興,他性格豪爽,尤其欣賞豪傑勇士,對秦將也是彬彬有禮,大家酒過三巡,開始較量切磋起來。

  韓信也在慶祝的人群中,他既不飲酒、也不與誰交談,一個人形單影隻,默默的坐於一旁。

  有一個半醉的軍吏看見了韓信,失了節制,對他大喊:「韓信!你在那裡板著個臉,是覺得我們這群人配不上與你同席嗎?」

  身旁有人拉他,大家知道項羽有意提拔他,大家平時都對他敬而遠之。

  項羽看見了,若有所思,他置若罔聞,和身邊的秦將繼續喝酒。

  韓信沒有搭理他,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面色依然平靜。

  那位軍吏覺得被他輕視了:「韓信!你一副誰都不放在眼裡的樣子是為何?你是覺得我們沒有鑽別人襠跨,不配和你為伍嗎?」

  眾人哈哈大笑,韓信額上青筋暴起,他怒瞪那軍吏。

  那人嗤笑,大聲的說:「你看我幹什麼?你不服氣?那我們較量一下怎麼樣?我要是輸了,我從你胯下鑽過去?我聽聞你一路飛升,破格被提拔,實在是想知道你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

  項羽看了一眼子期,示意他去阻止,項羽不想把事情鬧大,害虞姬煩心。

  子期看看韓信,心裡極度不耐煩,他很不喜歡韓信,對韓信當年的做法更是嗤之以鼻。

  他猶疑了一下,剛準備起身,卻見韓信站了起來,說著:「怎麼個較量法?」

  眾人皆驚奇,韓信一向獨來獨往,對他們都是避之唯恐不及,今天接受挑戰還是第一次。

  只聽鍾離昧大喊:「今日都吃了酒,就不要用兵器了,拳腳點到為止就好了!」

  那人同意,韓信放好了他的劍,轉身面對那軍吏。

  今日不同往日,他已不是在街上任人欺辱的落魄之人,今日是光明正大的挑戰,即使是殺了對方,也都心甘情願、不用承擔責任。韓信正需要一雪前恥、證明自己,他不需再忍耐了。

  那軍吏狂妄的笑著,沖韓信擺擺手,示意讓他先上。

  韓信冷笑,在地上吐了口口水。

  兵吏暴怒,呲牙咧嘴的奔過來,意欲去抓韓信的胳膊,韓信向左一閃,順勢抓住他一隻胳膊,同時快速的向他腿上掃去,一下子就把那人摔倒在地。

  眾人發出一聲噓聲,韓信此招用的很妙。

  那人爬起來,大聲嚷嚷道:「小看你了,看來不是孬種,也有兩下子!你不要躲躲閃閃的,和我正面來!」

  韓信伸開雙臂,雙方立刻撕打在一起,那人卯足了力氣想戰勝韓信,卻發現自己無論怎樣用力也無法制服他。

  韓信只是想耗著對方,發現他已接近力竭,一個用力將他抱起,重重的摔到地上。

  眾人發出喝彩聲,項羽也感興趣的關注起這邊來,韓信長的高大,確實孔武有力。

  那軍吏很是狼狽的爬起,借著酒力大喊道:「今日老子吃多了酒,有些腳軟,我們比試兵器!」

  說完他抽出旁邊人的長劍,子期臉色突變,大聲喝止:「今日宴飲,不要壞了興緻,休得胡來!」

  他剛說完,就見那人持劍向韓信殺來,韓信躲閃開來,也隨手抽出一把長劍。

  他不慌不忙,不到三個回合就將劍抵在那人的脖頸上。

  那兵吏大驚,面紅耳赤。

  韓信收回長劍,面有輕視之色。

  「你又是這副表情,比你厲害的人多了是了!也沒見如你這般狂妄?」

  那兵士氣急敗壞,將劍扔向韓信,那劍不偏不倚正好掃到了韓信的身側。

  「叮噹」一聲,韓信身上的玉佩應聲而落。

  鍾離昧示意身邊人架走那個兵士,走到韓信身邊,撿起了玉佩,為了緩和氣氛,他看著玉佩說道:

  「這是玉珏啊?韓信你這是定情信物吧?看上了哪家的小娘子啦?」

  韓信一驚,急忙去奪。

  「鍾將軍不要戲弄我,這是我祖上之物!」

  「是嗎?這是信物,跟我說說,是不是定情的?你這個悶葫蘆還是個多情的人?」

  鍾離昧大笑,他把玉佩高高舉起,不讓韓信奪了去。

  「要拿回也可以,你得陪我喝一杯,杵在那裡跟個門神一樣,太無趣!」

  子期看清了那玉佩,不知不覺的站起,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看,心裡惱怒:怎麼沒有賣掉?韓信留著它幹什麼?

  項羽本來沒太注意那玉佩,看到子期反應異常,順著他目光看去,頓時一驚。

  他幾步跨過去,一把搶過鍾離昧手裡的玉佩,心裡一沉。

  鍾離昧沒想到項羽過來,嘿嘿笑著:「我們在玩鬧!」

  項羽臉色鐵青,他細細的端詳了那玉佩,復又轉喜。

  他對韓信說:「這玉佩是你的?」

  韓信答:「是卑職的,這是我祖父留給我的。」

  項羽想起虞姬和他提過她祖父給她定親的事,心中有幾分明了,眼中殺氣頓現。

  「剛剛韓信的武功很精妙,當屬第一猛士!」項羽微笑的大聲說。

  兵吏們都騷動起來,大家議論紛紛:「他怎麼可能是猛士?」

  項羽端過酒杯,還敬了韓信一杯酒。

  項羽在喝完酒,順勢摔碎了酒杯,轉身和大家歡呼起來。

  韓信並不知項羽的心思,他心裡很歡喜,胯下之辱讓他受盡嘲諷,今天雖不能算是一雪前恥,但終於他可以舒展的喘一口氣了。

  此刻,項羽惱怒到了極點,如果不是為了虞姬和自己的顏面,他會馬上一劍殺死韓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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