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下水道
遠處的戈壁上颳起了沙塵暴,阻斷了安迪的視線,那些逃走的奧斯頓人究竟是何來路令他琢磨不透,但是他知道幽谷之火已經讓北方的奧斯頓國王將「風暴先知」列為不受歡迎的魔法師。看來泰倫和艾利克的陰謀已經奏效,那些騎馬的奧斯頓人很可能就是來取他人頭的賞金獵手。
安迪壓低身子,想在灰石堡被沙塵暴淹沒之前找到最近的路線,當他看到一處轉瞬即逝的亮光時,他立刻收起了攻擊灰石堡的念頭。與其跟撒克遜人針鋒相對,不如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夏佐救出來。
昏暗的灰石堡地牢里不斷傳出哀嚎聲,夏佐將自己的腦袋插進木桶里,然後大聲喊道:「你就算喊破喉嚨也沒用了,最有價值的線索都給那個傻大個了,我們就在這裡等死吧!」站在牢房木門前面的亞爾維斯聽到夏佐的話叫喚的更加起勁了,他不停用雙手搖晃著木樁,腦袋在木樁上反覆磕碰。「我是你們的朋友,請不要這樣對待我!」他繼續重複著毫無用處的理由,期盼那些撒克遜人可以給他一條活路。
突然,隔壁的牢房裡傳來了一陣柔美的歌聲。「快聽,豐收節歌謠,是奧斯頓語!」亞爾維斯停止了呼喊,然後低聲說道。夏佐側著耳朵仔細聽著,他雖然跟安迪在一起冒險,但是還沒有精通奧斯頓語,尤其是在這個特殊的地方。「命就要沒了,你還有心思聽歌?」夏佐抱怨道。亞爾維斯離開木樁走到木桶旁邊小聲問道:「你知道嗎?」夏佐瞪大雙眼回答道:「知道什麼?」亞爾維斯狡猾地說道:「你剛才用過的木桶是撒克遜人盛裝糞便用的。」
夏佐聽到「鬼手」的話轉過頭去仔細聞了一下旁邊的木桶,隨後彎下腰狂吐起來。亞爾維斯看到夏佐的囧態滿意的笑了,隨後閉上雙眼繼續聆聽著美妙的歌謠。片刻過後,夏佐抹掉嘴上的污漬埋怨道:「你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我本來可以找到黑弓魔箭回到營地,你卻用花言巧語騙我來到這裡。」
亞爾維斯一臉的無所謂,他乾脆坐到地上將自己的想法說給夏佐聽。原來這個布尼爾醫師並不是為了自己的貪慾才會出賣朋友,他說自己是一個落魄的皇室成員,復興布尼爾種族的大任已經落到他一個人的身上,至少他是這麼說的。夏佐對於布尼爾皇室本來就沒有什麼好感,如今兩個人赤身漏體呆在一個牢房裡,更扭曲了他對地位優越性的理念。亞爾維斯看著無動於衷的夏佐繼續說道:「我是為了布尼爾人的復興,咱們必須帶著時光鑰匙打開魔典神龕,而且你也知道時光之塔陷落的事情,沒有泰倫,我們布尼爾人永遠都是自由的,現在卻淪為了奴隸的角色。」
隔壁牢房裡的歌聲突然停止了,隨後傳來一句甜美的問候,「你們不是撒克遜人?那我們可以聊天嗎?」亞爾維斯聽到這句話露出了十分猥瑣的表情,他瞪著雙眼咧著嘴唇,那樣子似乎找到了日夜思念的夢中情人。他清理了一下嗓子,隨後站直身體將身上的雜草扔到地上。「我們是來自雲霧山迴音山谷的布尼爾人。」亞爾維斯用十分做作的強調回復了隔壁的問話。
「哦,原來你們真的不是撒克遜人,這下我就放心了。」說罷,甜美的歌聲再次傳來。夏佐走到牢房一角坐在那裡,然後將潮濕的雜草胡亂整理了一下。亞爾維斯吃驚的看著準備睡覺的夏佐,然後故作高貴的問道:「你準備在這種地方幹什麼?」夏佐將雙手放在腦後,閉上了雙眼,雖然亞爾維斯刺耳的腔調令他心煩,但是隔壁傳來的歌聲卻讓他萌生睡意。
亞爾維斯十分尷尬的站在那裡,隨後點著頭說道:「像你這樣即使找到浩瀚大陸的財寶也不可能成為真正的貴族。」說罷,這個號稱「鬼手」的布尼爾醫師繼續琢磨隔壁牢房裡面關的人是何身份。
藉助沙塵暴,安迪非常順利的來到了剛才閃爍亮光的地方,這是一條下水道,這種格局在泥水巷十分常見。臭烘烘的水溝一直延伸到灰石堡內部,如果估計的沒錯順著下水道一直走很快就能潛入灰石堡的內部,而不需要驚動守衛。周圍瀰漫的腥臭味令安迪噁心,不要說走進撒克遜老巢,即使在這裡多待片刻也會陣陣作嘔。安迪將手伸進行囊摸索著,一塊柔軟的皮子被拿了出來,周圍頓時被一陣馨香包圍。
安迪小聲嘀咕道:「沒想到翠絲特的遺物派上了用場。「雖然下水道的氣味令人作嘔,但是他拿著這塊皮子捂在鼻子上能夠好過一點。他用皮子掩住口鼻,果然抵消了周圍腥臭的味道。安迪在灰石堡的下水道里摸索著前進,按照布萊恩的說法,夏佐和那個該死的亞爾維斯被關進了地牢,灰石堡的建築群十分龐大,要想找到地牢的入口也絕非易事。
安迪順著下水道來到一個鐵柵欄前面,周圍的石頭上掛滿了污垢,但是卻沒有看到通往堡壘內部的入口。遲疑間,他突然聽到頭頂上有人說話。「我早晚要吃掉那兩個侏儒,現在給他們送一點狗糧,以免餓瘦了!快去!」一個尖利的聲音狂妄的喊道。
安迪仔細分辨著聲音的來源,那應該是頭頂的方向,按照對方所說的進行分析,夏佐和亞爾維斯應該離這裡不遠。看著厚重的鐵柵欄,安迪束手無策。雖然他背著閃擊,但是一旦砸壞鐵柵欄,那些撒克遜人一定會循聲而來。想到這裡安迪開始在附近找尋其他入口。
突然,腳下的淤泥滑動了一下,安迪立刻意識到鐵柵欄下面應該有縫隙,可以鑽過去。經過一番摸索,他終於在角落裡找到了一個凹陷。安迪將閃擊固定好,然後將翠絲特留個他的皮子罩在臉上。急速的喘息之後,安迪整個人沉入淤泥里,然後從鐵柵欄下面鑽了過去。鑽出淤泥的那一刻,他使勁抹了一把面部,隨後準備收起翠絲特留給他的皮子。
安迪感覺非常奇怪,這塊皮子上一點污水都沒有,味道還是特別馨香。他突然想起來,翠絲特可是布尼爾人最優秀的藥劑師,這塊皮子一定是經過她的特殊處理。想到以往的日子,一陣酸楚湧上心頭。安迪收起皮子,繼續向前,頭頂的亮光逐漸清晰,他已經能夠看到頭頂賞的建築物。突然,一支大手從上方伸下來緊緊抓住了安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