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杜景的震驚
分成稀里糊塗的被程咬金定下,杜荷委屈的就像一個受了氣的小媳婦。看著緊閉著的大門,想了想程咬金三板斧的威力,杜荷只能放棄當街唾罵的打算,感嘆自己羊入虎口,交友不慎。
今天是難得的好天氣,陽光明媚,路邊殘留著還未融完的積雪。雖然新年還沒有結束,但是路上還是有些為生計奔波的人。畢竟對於本來就沒有什麼積蓄的百姓來說,過年花費的可不少,如果再不找些門路貼補家用,家裡的炊煙就要斷了。
杜荷剛回到家,就看到了在院子里曬太陽的杜如晦。自從辭了官,杜如晦的日子過的是越發的舒心。沒有了堆積如山的奏摺,沒有了繁瑣的公務,杜如晦每天或與老妻手談幾局,或在書房練字看書做學問,或教導兩個兒子的學業,氣色愈加的好,整個人都顯得年輕了。
「回來了?昨天你遲遲不回,要不是盧國公府上的管事傳話說你留宿程府了,你母親就要派人去找你了。」杜如晦坐了起來,叫住杜荷說。
「昨天本是打算去程府拜年順便和程伯伯談樁生意的,誰知,誰知程伯伯和處弼他們太過熱情,我多飲了幾杯。下次如若回來晚了,一定提前派人給母親說。」想起昨天程咬金的「熱情似火」,杜荷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這孩子心裡怕是留下陰影了。
「哦?你和盧國公能談什麼生意。」杜如晦很好奇。
「前幾天我偶然間發現了一種釀製烈酒的方法,所以打算與盧國公一起開一家釀酒作坊,專門產出這種烈酒。」杜荷解釋說。
前些日子自己重病在床,這荷兒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僅不再如以往那樣胡鬧,反而可以沉下心修習學業。勸自己辭官所說的那番話,更是有理有據,讓人信服。現在竟然會釀酒了。
從杜如晦的眼中,杜荷看到了驚詫與思索。想著釀個酒有什麼值得吃驚的?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的變化太大了,從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成為一個沉著穩重,勤奮好學的人,現在更是會釀酒了,早知道,從前的杜荷只會喝酒,哪裡懂得釀酒?
這個發現驚的杜荷一頭冷汗。自己可不是在宣揚無神論的二十一世紀,自己這與以往迥然不同的表現,如果讓人以為自己是中邪了,保不齊就給綁到火柱上燒了,說不定還是自家老爹點的火。哪怕不給燒了,讓自己喝亂七八糟的符水也不行啊。
「父親,我以前不懂事,。上次您重病在床,我是真的覺得您要與我們天人兩隔了。當時我突然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就明白了許多道理。往後不會胡鬧了。」杜荷說。
杜荷向來剛強,以前犯錯,無論責罰的多狠都未曾掉過一滴眼淚,在自己的病榻前卻哭的悲慘,還是杜構勸住了,大悲之下有所改變也是應有之義。想到此處,杜如晦接受了杜荷的說法。站起來摸了摸杜荷的頭:「佛家有宿慧之說,想來你就是因為這種緣故吧。且去看下你母親吧,念叨你半夜了。」
沒想到自家老爹對於佛法還有所了解,不過既然給他找了一個如此好的解釋,杜荷也樂於接受。想起母親,被人牽挂的溫情讓杜荷心中十分溫暖。匆匆施了一禮,杜荷前去後院見杜氏去了,留下杜如晦笑呵呵的看著杜荷的背影。
……
既然要與程家合作,總不能什麼都不管,坐著在家裡等收錢,自己又不能親自去管理,且不說父親會不會同意,看了看自己瘦弱白皙的小胳膊小腿,杜荷搖了搖頭,將這個離譜的想法甩出腦外。
俗話說,上位者勞心,下位者勞力。既然自己不能時時去照看酒坊,自然要找能看顧好酒坊的人。杜荷吩咐杜杭將管家喊來。
杜荷喝著茶水,看著管家杜景在發獃。其實這種狀態已經有些時候了,大概時間就是杜景看到了杜荷所寫的釀造蒸餾酒的秘方,以及得知自家二郎出去玩了一天就與盧國公府談了一筆大生意的時候。
杜景打理杜府上下也有數十年了,他很清楚這裡面的利益有多大。可是,越是知道,杜景越是感到悲憤。
邊關戰事不斷,國庫空虛,就連皇後娘娘的裙子都蓋不住腳面了。自家全靠著老爺的俸祿和城外莊子的租子過活。以前還好,自從老爺辭官在家,俸祿少了不少,幸好這次陛下大方,賞賜的財物足以杜府上下的開支以及給老爺抓藥。
賞賜再多,總有用完的時候。自己老爺的俸祿在昂貴的藥材補品面前就相形見絀了。又不能去莊子上收租,去年的租子已經交過了,今年地都沒種下哪來的租子啊。
身為管家,連少爺買酒的錢都拿不出來,杜景感到很慚愧。為了有錢給老爺買藥材補品,也為了給少爺買酒,杜景想盡了賺錢辦法。
本來打算去賭坊試試運氣的,可是十賭九詐,杜景自認為沒有那個本事,要是沒賺到錢反而把錢再搭進去那就活不成了。想做點生意,一沒有門路,二沒有本錢,老爺又不讓打著他的旗號去牟利,這條路讓堵上了。不知道誰聽說自己缺錢,竟然來找自己裡應外合做沒本錢的生意。連我老杜為什麼缺錢都不知道,和官府裡應外合的就把這伙賊人端了。
現在,自己還沒有找到賺錢的辦法,自家二郎出去串了個門就和盧國公府合作做生意了,這讓杜景在震驚的同時感到一陣的挫敗。
「雖然我和程府協商好了共同做這高度酒的生意,但是我不可能親自去管理,所以還要景伯你去找一個靠得住的人去負責。」看到杜景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杜荷說道:「與程府合作的細節方面還沒有商定,你去程府協商一下。等你回來后,來我這裡一趟,對於這酒如何售賣,我要和你說一說。」
杜景告退前往程府,只是對於二郎君準備教他賣酒不以為然。在他想來,賣酒只要把酒運到酒樓酒肆就好了,哪裡需要什麼方法。
杜荷也看到了杜景眼中的懷疑,淡然一笑,吩咐杜杭磨墨,寫下自己多年推銷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