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情勢
這當中,還有著他們不知道的隱情。
許是思慮太過,謝遙渾然未覺二人之間的親密,她用拖著下巴,望著前方的路,遠遠的,已經看到了官道。
眼前一亮,道,「大人,到雁陽城門口了。」
他們騎了一個多時辰,終於是到了。
楚昭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果然雁陽城門就在遠處。
又走了一會,謝遙咦了一聲,道,「大人,有些不對勁。」
城門口守衛加強了許多,來往進出的百姓,無一都要經過搜查,待官兵確認之後,才能放行。
雁陽出事了!
待二人驅馬到跟前,已經有官兵認出楚昭來,匆忙上前道,「楚大人,您回來了。」
楚昭掃過門口長長的進出隊伍,問道,「出了何事?」
官兵答道,「大人,我們奉命去展府請展賀雲問話,可是行至鬧市,展賀雲突然動手,打傷了好幾個兄弟跑了,縣令有令,把住各個出口,防止他逃出城去。」
二人一聽,便知道展府一事,已經到了末,假展賀雲已知曉回天乏術,這才桃之夭夭,他又道,「看到展小姐了嗎?」
「昨夜三更到的縣衙,現在已經回展府去了,現在展府一片混亂,展小公子又受著傷,需要人主持局面。」
楚昭微點頭,帶著謝遙,直奔展府而去。
到了門口,他翻身下馬,將謝遙抱了下來,行至門口,有人攔住了去路。
兩個極為眼生的家丁,上下打量了他二人一下,冷著臉道,「你們是什麼人?展府不是你們隨意進的地方。」
我滴乖乖!感情這兩人不認識楚昭?
謝遙解釋道,「我們……」
「姐姐!」
庭院內疾步走來一人,一身粉色群衣的展清婉略帶驚喜,朝他二人走來,到了跟前,露出笑容,道,「姐姐,你平安歸來就好,我時時擔心著你,派了人去,皆回報說毫無你對的行蹤,可把我急壞了。」
謝遙忙笑著道,「無事無事。」心裡卻也明了,她與楚昭滾下山坡,落了水,遊了那麼長的水,早已經偏離的西郊,展清婉自然是尋不到她的蹤跡。
二人說了兩句話,展清婉這才注意到楚昭,道,「楚哥哥和姐姐在一起,怪不得我去縣衙,未尋到你。」
她見楚昭抱著謝遙,頓時驚訝道,「姐姐,是不是受傷了?」
「不小心扭到了腳。」
三人進了府,展清婉吩咐下人去尋大夫,楚昭抱著她到了後院謝遙歇息的房間,推門而入,將她放到床上。
剛一放下,展清婉便踏步而入,道,「姐姐,你稍微忍耐一會,大夫馬上就到。」
謝遙笑道,「多謝展小姐。」
展清婉聽到這個稱呼,張了張嘴,正想說什麼,瞥見楚昭正給她脫鞋襪,生生驚住了。
展清婉發誓,活了這十幾年,她從未聽過,也從未見過,楚昭對何人如此周到。
雖然她之前,胡攪蠻纏的纏著他,想要他娶自己,不過當時是無奈之舉,心底,只當他是個哥哥一般。
展清婉呆了好一會,還是停住了剛剛的話,靜靜的看著楚昭正脫去謝遙的襪子。
謝遙有些局促不安,不敢妄動。
楚昭看了一下傷勢,確定沒有加重,這才將其放下,抬頭囑咐道,「一會……」
目光所到之處,捕捉到謝遙慌亂的眼神。
楚昭有片刻沒有反應過來,而後低頭,看見那隻紅腫,而另一側卻白皙如玉的足……
他緩緩站起身,默了默,這才將話繼續下去,「一會大夫來了,要聽大夫的話,我先出去一趟。」
謝遙點頭道,「大人放心。」
他默默的看了她一眼,扭頭出了屋門,屋門便只剩下謝遙和展清婉二人。
很快,下人領著大夫前來為她診治,大夫觀察了一下,確定傷況,下筆開藥,又囑咐了些忌口的,謝遙聽得認真,她現在在懷疑,楚昭臨走時說的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那她必定要將大夫的話認真記著,以防他問起來時,自己說不上來。
展清婉拿著藥方,吩咐下人去抓藥煎藥,回到屋內,謝遙正半靠在窗旁,若有所思。
聽到她走近,謝遙抬起頭來,道,「有勞展小姐關心。」
展清婉一笑,坐了下來,「姐姐,我現在可不敢不上心,回頭楚哥哥若是問起來,我不好交待啊。」
好好的,提楚昭幹什麼?
好不容易人走了,自己剛喘口氣,一提他,自己就莫名的有些心慌。
展清婉見她沒有反應,心中有些疑惑,試探道,「姐姐,你覺得楚哥哥這個人怎麼樣?」
謝遙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答道,「大人甚好。」
「甚好,具體呢?」
具體?
謝遙道,「甚好,就是哪裡都好,家世樣貌能力,樣樣出眾。」
展清婉噗呲掩嘴一笑,道,「姐姐,那你說,他可有什麼不足?或者你對他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若是有,回頭她可以委婉的和楚哥哥說一下。
這個問題,問得著實怪異,謝遙心中警惕大起,暗暗想著,展清婉問這個,該不會是想給她穿小鞋吧?
不……可能吧,自己又沒得罪她,她為何要給自己小鞋穿?
可若不是,那她問這個做什麼?
謝遙就是想破了腦袋,也猜不透展清婉此刻的心思。
很多事情,旁觀者一目了然,可局中人卻渾然不覺。
展清婉可以肯定,楚昭,對謝遙存有好感,這種好感,已經超過了正常的朋友關係,上下級關係。
謝遙猶豫不決,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就在這時,屋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下人站在外門,道,「小姐,前廳來人了。」
展府如今正是多事之時,所有大小事情,皆由展清婉打理。
她聽到下人的話,站起身來,道,「姐姐,我先去一趟。」
謝遙道,「你忙。」
她出了屋門,跟隨下人去了前廳。
謝遙一個人倚在床旁,想著展清婉的話。
楚昭……可有什麼不足……
他要是別總是嚴肅著一張臉就好了,白瞎了那麼好的皮相,若是多笑笑,不知要迷倒多少姑娘家。
比如閻墨……
閻墨,是誰?
她躺在床上,腦子裡回憶著這一夜半天的事,眼皮漸漸沉重,困意襲來,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