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橫禍6
夜晚的雨下得很大，天空中驚現出一道驚雷，混合著雨一直不停的落下。
路常兮蹲在角落，一直都哭鬧不停，特別是聽到雷聲，心裏不安的感覺更加慎密，腦袋裏充斥著一些場景。
四周的血液蔓延，夾著男人的笑聲，眾多麵孔在她眼前晃過，魔鬼般猙獰的麵孔，手向她伸過來，就好像要她落入地獄的深淵。
她抱著頭，冷汗從額頭上留下來，整個人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裏無可自拔，撕裂般的叫聲從她口中溢出，像是在求救，更加是痛苦的嘶喊。
言慕容不顧風雨，從外麵趕回來，整個人被雨淋成了落湯雞。在辦公室看到如此惡劣的雷雨天，這樣的天氣對路常兮是非常不利。他知道她一直都不喜歡雷雨天，隻要是刮風打雷的天氣，她都會有些害怕，馬不停蹄趕回來，也是有原因的。
言慕容第一反應就是上二樓去看生病的路常兮。
可是還未到門口就聽到她痛苦的嘶喊，這一下讓他的心髒狠狠的觸動一下，更加加快自己的腳步，打開房門的那一瞬間，就看到路常兮跪在在床上，使勁的抱著頭，在床上翻滾，很痛苦的模樣。
“我殺人了，殺人了。”路常兮嘴裏不停的喚道。
眼裏含著眼淚，盯著一個地方呆滯，嘴裏不停的喊道她殺人了。
言慕容不明白是什麽記憶讓她如此痛苦不堪，三兩步跑到她麵前，摟住她柔弱的身子。可是路常兮處於癲狂狀態，見到人靠近她，就瘋狂的去咬，抓著他的肩膀狠狠的咬下去。
猩紅的眼睛在閃電的照耀下，特別的猙獰。蒼白的臉色和柔弱的身軀都是她脆弱的地方。現在她保護自己的欲望特別的強烈，誰也不認識。
言慕容不顧肩上的疼痛，抱住她的力量更加重了，手掌撫摸著她的頭發，眼裏含著淚光。
“沒事了，有我在你身邊，乖！”言慕容聲音很輕柔，就像哄小孩一樣。
醫生說過要順著她來，不要給她太大的刺激。她主要是因為刺激過大，而導致大腦的封閉，這樣一來，那些她以前想要忘記的記憶，會因為她內心的恐懼，刺激她的大腦。他該時時刻刻守在她身邊，不讓她受到威脅。
路常兮靠在他懷裏，身上的力氣基本上都使用完了，躺倒在他身上，虛弱的聲音說道，“我殺人了，我該去自首，我殺人了。”
電雷驚鳴，唰唰的聲音從窗外傳來，四處都籠罩著黑暗悲傷的氣息，略有閃電經過，可以清楚的看到言慕容白色的襯衫染上了一層紅色，妖冶的紅順著他的肩膀一直往下，彌漫著血液的味道。
言慕容摟著路常兮很用力，整個頭顱都埋在她的發間，閉著雙眼有些吃力，低啞的喉嚨滾動，很艱難。
“這裏沒有壞人，你的手還是幹淨的，還認識我嗎？”言慕容捧著她的小臉，一字一句的小聲說道，“我是慕容，是你的愛人。”
路常兮身體瑟瑟發抖，幹涸的唇瓣青紫，望著眼前這張陌生的麵孔，搖搖頭。拚命的往後麵躲。
“不認識，不認識，離我遠一點！”路常兮推開他，戒備性的看著他。
言慕容伸手去拉她，可是總會被她打掉。反反複複都無任何作用。就這樣，言慕容坐在床邊陪了她一整夜，還好她沒有想之前那樣哭鬧，反而是很安靜的坐一邊，知道深夜才沉沉的睡去。
隻有在睡著的時候，他才敢撫摸著她的小臉，醒著的時候，根本所有人都不認識，一個人坐著發呆，呆滯的目光一直望著窗外，吃飯睡覺都是機械的動作，並沒有任何的感覺。
“言總裁，聽說她生病了？”
知道情況的艾琳娜立馬趕到了他的辦公室，帶著探究的目光追尋著言慕容，今天她穿得倒很樸素，一條淡藍色的裙子，臉上畫著淡妝，顯得幹淨許多。
言慕容臉上露著倦意，聽到她說到路常兮，更加是頭疼得厲害。
“你的消息挺靈通的，這麽快就知道了。”言慕容深意的望著她，犀利的目光像是要穿透她的靈魂。
艾琳娜走到他邊上，伸出手指去撫摸他的太陽穴，“這幾天為了她的事，應該很疲憊吧。”
手指替他按壓太陽穴，言慕容的確感覺舒服許多，並沒有拒絕，而是放鬆心情，閉著眼睛任由她按壓。
“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她有精神病的病史，這讓我挺驚訝的。”艾琳娜繼續說道。
言慕容閉著眼睛，眉頭緊蹙，整個人的心思都放在了如何讓她恢複。找了許多的醫生都一無所獲，都是說這隻能夠靠她自己打開心結，照現在這個樣子，常兮的精神狀態如此不穩定，隻會病情越來越重。
“她一直沒有告訴我，是怕我知道她的過去，說到底還是我疏忽了她。”言慕容有些後悔，當初給她的戒指裏麵放著磁場幹擾，那段時間她的精神狀態不太好，也是有點影響，可是那個時候他竟然沒有察覺出來，到今天這一步的發生，都是他的疏忽。
“難道你不想知道她為何變成這個樣子？”艾琳娜再一次試探。
言慕容睜開眼睛，瞬間抓住她的手，讓原本帶著期待的艾琳娜心一驚。
過了良久，言慕容才開口說話，“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
艾琳娜鬆了一口氣，嘴角勾笑，“當年姐姐為了救你，犧牲了自己。那個時候路常兮也在場的，可是她偏偏忘記了這段記憶，我猜想是姐姐把她的記憶抹去了。”她停下了手，轉身又繼續說道，“姐姐是催眠師，讓路常兮失去關於你的記憶是非常有把握的，可是她為何隻記得你是淩曄，而不知道你的另一身份，肯定是有原因的。”
他的另一個身份就是當臥底時候的稱號，暗夜！
這些關於他過去的記憶真的都消失不見了，為什麽會這樣？
言慕容也疑惑不懂，總覺得這並不像是自己丟掉的記憶，而是有人故意為之。甚至連路常兮的一個影子都沒有留下，這也太湊巧了。愛麗絲，這個名字熟悉又陌生，真的是他的初戀嗎？
“知道這段過往的人並不多，母親也沒有多說什麽，還有誰會知道。”言慕容沉思了起來，嘴裏自言自語的說道。
空蕩蕩的走廊響起了腳步聲，滴答滴答的聲音很有節奏，一雙黑色的皮鞋步步緊逼緊閉的房門，修長的手指扭開房門之後看到的是還在熟睡的路常兮。
季夜麵無表情，可眼眸裏帶著一絲不忍，走到床邊看著她的容顏，一聲不吭。
該來的事情總是來了，避免不了 。
想起當年所看到的場景和現在幾乎相同，隻是時間的變遷，這個人兒長大了不少，病情也變得嚴重了許多。
“季夜？”言慕容脫口而出，望著艾琳娜的臉不敢相信。“他怎麽會知道？”
“你以為他隻是你的屬下這麽簡單嗎？”艾琳娜勾起得意的笑，“正因為他個性冷漠，你也不曾懷疑，可是當年的一切他親眼目睹。”
“你怎麽知道？”言慕容懷疑的問道，眼眸裏帶著探究。
艾琳娜知道的事情還真不少，這不得不讓他起了疑心，這種有意而為的事情，她做得還少，可是每件事情上都提點了一下，總覺得並不是想象中那麽簡單。
“我姐姐日記上寫的。”艾琳娜從包裏拿出一本破舊的日記本，上麵還泛著黃，看來年數已久。
言慕容拿過日記，破舊的本子上泛著黴味，打開第一頁，娟秀的文字記錄在上麵，就好像真實發生過。
在組織的生活已經不知道多少個歲月了，高傲自大的我並沒有什麽朋友，也沒有什麽欣賞的人，可是暗夜卻讓我刮目相看。和他接觸莫名的覺得心跳加速，他是唯一一個不把我放在眼裏的人，可能是他性子比較冷漠，所以對所有的事情都不關注，和我有點像，都是高傲的人。
今天意外收獲了一點，原來暗夜會笑。這是我看過溫柔的笑了，嘴角輕揚，冰冷的眼眸不再如往常一樣，猶如寒霜，反而多了一分陽光的味道。那種笑容不由的覺得心動，可能是看到他笑容的日子比較少。
今天是意外的一天，在這裏沒有朋友的我，竟然除了暗夜之外，還認識了一個好朋友，他是一位心理醫生，在學術上給了我很大的幫助，我也很感激他，可是他好像一直都不在意，也對名利沒有什麽追求。這使我對他的好奇心更加加重了幾分，接觸了大概有幾個禮拜了，發現他除了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心理醫生之外，愛好也和平常人不同，是個很有趣的男人。
暗夜今天出任務，這個任務對他來說又是一個新的挑戰。可是每一次他出去，我都會很擔心，擔心他會不會又受傷。最近他變了許多，變得沉默寡言，喜歡發呆，不過我很喜歡靜靜看著他發呆的側顏，至少這樣我才能夠好好的和他在一起。
我在組織並不是一個非常出色的催眠師，甚至還有比我更加出色的催眠師，可是他們都已經死了，意外死亡。我根本不知道為何如此湊巧，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們的死亡太奇怪，竟然死在一起，飛機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