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嘲笑
失去孩子的母親，要承認多大的痛苦，這些她們都不知道，即便是路常兮，失去一切的自己，看著文姨眼裏隱忍的淚花，也猜不透。
出了咖啡屋，路常兮站在人行道路上，不知不覺的心情好了很多，可能是因為有那麽一個人曾為她擦去眼淚，也可能是她心裏的傷口撫平了一些。
路常兮沒有坐公交車，緩慢的在路上行走，忘記了現在的時間，走回了學校。
學校現在已經沒有什麽人還在外麵，再看看手裏的時間，發現已經是十一點了，原來已經這麽晚了，路常兮還在夜間穿梭。
看著夜裏隻有一盞昏暗的路燈照射在牆上，上麵畫著油畫的宣傳欄。顏色分明的色調在夜的襯托下，猶如色彩斑斕的動畫片。不知道為何被這種平淡無奇的東西吸引。想起過去淩曄畫過的油畫，比這個更加的動人，路常兮隻是睹物思人，想念那個溫潤的少年。
“讓開。”冰冷的語調把路常兮從回憶裏拉了出來，嘴角的笑容凝在了臉上。這熟悉的聲線是她夢裏聽到過無數次的聲音。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盡管路常兮心裏在抵觸，但還是滿懷希冀把眼神投向了聲音的來源。
一定是幻覺吧？還是路常兮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跌到夢境裏了。路燈昏暗的燈光打在他的頭頂，照的他周身都在閃光，可惜溫暖的燈光沒有照到他的眼睛。
言慕容居高臨下的看著路常兮，眼底一片冰冷。但是下一刻他眼有一絲震驚。
這個女人他好像在哪裏見過！
言慕容眼神一怔，隨後了然的勾起邪笑，幽深的目光看向她。
路常兮眼神迷離的望著他，還是這麽高大，以前的齊耳短發換成了幹淨利落的短碎發，盡管樣子沒有發生變換，但早就不是當初那個稚嫩的俊秀少年了。
一定是在夢裏吧？路常兮眉角忍不住輕輕的顫抖，抿著嘴唇露出了一個微笑。眼睛貪婪的在言慕容的臉上流轉不去，如果是幻覺，就一直這樣下去不要再醒來吧。
抬起手伸向那張熟悉的、觸手可及的臉龐。
言慕容看著這支小手，剛才的震驚和疑惑全部被泯滅了。
“又是你！”言慕容的薄唇裏溢了出來這句話。對於她的出現非常額意外。他可不是第一次看見她了，還記得剛回國的時候，她追著他的汽車跑，那時候也是這樣的眼神。可是不管這個眼神是為了什麽，莫名其妙的就覺得心裏煩躁。
路常兮的手停在半空中，沒有再往前伸去。
“你這是想摸我？”言慕容不解的看著她，深邃的眼眸全是冷意，成熟男人的氣息撲麵而來。
剛剛還可以催眠自己這是幻覺，是夢境。但是這一刻路常兮再也不能騙自己了，眼前這個男人是實實在在存在的，他正站在路燈下嘲諷的看著路常兮。
見路常兮沒有說話，言慕容更加冷漠了。“沒想到國內的女人這麽開放，第一次見麵就想要肢體接觸？可惜我對你這樣的女人沒興趣。”
這句話讓路常兮的心跌入了穀底，看著他深邃的眼眸，再也感受不到曾經那股炙熱的視線，這是他嗎？那個對她很溫柔的男生，還是說隻是長得像而已！
“被我說了幾句就開始哭了？哼，還真是無趣，不過你這副想讓人憐惜的模樣，還真是讓人倒胃口！”言慕容眼睛直直的盯著她。
那雙水眸裏麵的深情他不是沒有見過，隻不過他不喜歡這樣的目光，這雙眼睛讓他心裏很不舒服。
路常兮停頓了一會兒，抬頭倔強的看著他。
“你……是誰？”她難以啟齒的開口。
她眼瞼垂下，長睫毛還在顫抖，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這這世界真的有如此長得像的兩個人嗎？，還是自己認錯了。那雙深邃的眸子就好像要把她吸進去一樣。讓她轉不過眼。
言慕容心想這是搭訕的方式。他把手插入褲袋裏，冷笑了兩下。“你問我，我該回答你嗎？這是你特有的搭訕方式，真是奇怪了，回國幾天你總是抓著我不放，是想爬上我的床。”
他湊到她耳旁，輕輕的吐氣。讓她敏感的耳朵都紅了。
“沒有……”路常兮緊張的抓住自己的衣服，被言慕容無形的壓迫感壓得闖不過氣來。
言慕容看著著楚楚可憐的模樣，小腦袋低著不敢看他，腦袋裏有一個前段路過，他這是怎麽了，言慕容蹙著眉頭，感覺她好熟悉。
“沒有？你這種青澀的丫頭還入不了我的眼。”言慕容又一次命令到，蹙眉看著她低著頭的小腦袋。
路常兮被他羞辱了，不知道為何事情變成了這樣，不過她真的隻是想問問他的身份罷了。
“我並不是你說的那種女人，請不要侮辱我！”
路常兮同樣冷靜的語氣，她雖然卑微，但是還不至於要被如此看待，特別是還有著相似的麵容的他。
言慕容深邃的眸子盯著她黑亮的大眼睛。這個模樣，不由的讓他的心微微蕩漾，這種感覺就好像似曾相識。
“不管你是什麽樣的女人我都沒興趣！”
言慕容很快就轉開了眼睛，這種感覺好危險。
言慕容皺著眉頭，冷硬的麵部線條緊繃了起來，沒有再回答她，快步的從她麵前走過去，沒有在停下來。
感覺到眼角有些濕潤，擦了擦眼睛，緩慢移動腳步，再次抬頭看去，他已經瀟灑的走遠，沒有在她麵前停留。那個熟悉的背影，那個曾經說一輩子愛她的人，從她眼前瀟灑的離去。
這句話讓路常兮心跌入了穀底，看著他深邃的眼眸，再也感受不到曾經那股炙熱的視線，此刻她心情低落，更多的是心如刀割般的疼痛。
夏天的夜晚並不寒冷，可是此刻的心卻如冰霜。
微風輕輕的吹過，拂過那堅韌的雜草，拂過那燦爛的嬌花，拂過那翠蔥的大樹，拂過她的心靈。可是她卻不同它們一樣感受到了滋潤，而是亂如麻。
坐在地上呆著很久，晚上的露水打落在路常兮身上，沒有任何想法離開的想法。感覺到了一個人影在她身邊停留，狹長的身影倒影在她的眼前，朦朧的眼睛看不清他的樣子。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所以才故意這樣說的，你是他對不對？”路常兮不知道自己再和誰說話，自言自語的說道。
言慕容走過，突然間聽到她的話，覺得莫名其妙了，回頭又走過來，冷漠的說道，“你是和我說話？”
路常兮這才抬頭看著他，發現他麵如冰霜，好像他除了譏諷之外就是冷漠了。“不是，你聽錯了！”
言慕容抬眼看著她嬌小的身影，“路常兮？”
路常兮抬頭，聽到他叫她，心裏麵燃起了希望，他是不是想起來了？
“我並不認識你！”言慕容冰冷的眸子盯著她胸前的一塊牌子，對了，這是上班還未來得急摘下的牌子，頓時心裏麵失落了。
言慕容轉身走向前方，不由得覺得疑惑了，他認識她嗎？還是他忘記了不該忘記的東西。言慕容冰冷的眸有一些觸動，再一次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她。
他好像發現了其中的秘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逃不掉的……
路常兮？！
路常兮感覺被遺棄了一樣，坐在那裏很久很久……
時光就像流水，一去不複返。
時間足矣改變很多事情，她不再是高傲的大小姐，自然也不需要別人的嗬護，她隻是脫去了華麗公主裝的路常兮，毫不起眼的一個人物。
這些過去已經沉寂腐朽。又何必放不下。時刻提醒自己，要忘記他，帶著濃濃的疲憊躺在床上，想起那個冷漠的眼神。
從來不曾見他的眼神如此淩厲，他應該是笑起來溫潤的臉龐格外的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