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李善人
張落靈幾人想來也是頭一次聽說這種事情，一臉懵逼。「只聽說海毛蟲可以入藥用，這東西竟然有人吃的下去？」
馬全有挺了挺胸，自豪地說道：「我老馬走南闖北這麼些年，見的世面多了去了。你們別小看這蟲子，它可是不錯的保健品。你們瞧這海毛蟲，又粗又大，所謂吃啥補啥嘛……」
阿寧一聽這話，臉刷的一下就紅了，趕緊扭頭看風景，假裝沒聽到。
周正幾人告別了馬全有，繼續向前走去。沒多久，就尋到了那座李家深宅大院。
宅子門口有著兩隻石獅，煞是威武。只不過那兩扇大門上貼的密密麻麻的門神畫像，倒是讓周正等人十分無語。
「這門神都快讓他貼成一支軍隊了，他到底是撞見了多麼大的邪啊！」張落靈幾人看到這景象，卻也覺得十分有趣。
周正上前拍了拍大門，沒過多久，一位管家模樣的男人走了出來。
「勞煩通報一聲，我們幾位是曾經受過李善人資助的貧苦人家孩子，今天來是想拜見一下他老人家。」
周正扯著謊。
「對不起，老爺生病了，這幾天不方便見客。」
管家客氣地回絕道。
「其實我們也正是為此來的，聽聞李善人生病，我特地拉著這位小兄弟過來了，他可是學過醫術的。」
周正將吳小邪拉了出來，吳小邪只是乾笑著，無奈地點了點頭，幫周正把戲演了下去。
管家看到吳小邪這儒雅的氣質，倒也信了三分。
但隨後又說道，「藥店的老闆來過，說老爺這是受驚嚇太大，從而由心病引起的心臟亢奮，新陳代謝過於旺盛，需要去心火，除熱氣。這種病必須用一種藥材做引子，那種藥材只有在極度陰寒之處才會有的，叫做……」
話沒說完，他看到周正掏出來的東西，眼中也是有了光彩。
「幾位稍等，我這就稟報老爺！」
管家進了裡屋，周正等人則是靜靜等待著。
沒過多久，管家又出來了。
「幾位少俠請進吧！老爺在樓上等你們。」
周正將那靈芝交給管家，然後便領著身後四人上了二樓，在門上輕輕敲了幾下。
只聽裡頭傳來一道略顯虛弱的老者聲音，「請進。」
周正推門而入，看到了那從床上坐起來的老者。
老者穿著一身白色睡衣，滿臉通紅，確實是體內燥熱之象。看他這樣子，顯然是一直沒能下床。
「老夫身體不適，無法出門相迎，也不能下床招待，幾位小友自行坐下吧，咳咳……」
李善人簡單地寒暄幾句，然後又緩緩說道：「我李某雖然行過一些善事，卻未資助過什麼貧苦人家的孩子。你們的身份想來也不屬實吧！」
周正一聽，這他么就比較尷尬了。
還好李善人繼續說話了，「但不管怎樣，畢竟是你們尋來了靈藥，也是對我李某人有恩。你們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
周正也沒在這上邊多解釋，開門見山：「李善人，我想跟您打聽一下那東海灣附近海域，關於一艘沉船的消息。」
周正話音剛落，只見李善人本就發紅的臉上更是氣血上涌，紅得猶如要滴出血一般。
他劇烈地咳嗽著，甚至都咳出了血塊。
張落靈四人見狀，有些驚慌，就要喊那管家，被周正攔了下來。
周正靜靜地看著李善人的痛苦之狀，眉頭微皺，卻沒繼續開口，只是等著李善人自己來平復那翻騰的氣血。
心病雖說也需要藥劑調理，但病人的心魔卻不是任何葯能夠治得了的，只能依靠自己。
李善人咳嗽了一陣，然後逐漸地恢復了過來。
他抬起頭看著面前五人，那老眼中有著一股極其哀傷的神色。「唉！造孽啊！」
他說了這句話之後，便是又沉默了下來。
周正沒有打擾，他知道此時李善人的心裡正進行著劇烈的思想鬥爭。
果然，沒過多久，李善人又抬起頭來，深深地看了周正一眼。
「也罷，此事在我心中埋藏多年，以至於如今積成了嚴重的心病。小兄弟你雖然修為不高，但卻能讓老夫產生一種莫名的信賴之感，想來便是那有緣人吧！老夫今日就告訴你們我當年的一段經歷……」
「那一年，我與一位來自北俱蘆洲的商人朋友一起採購了些雜貨，因為我這邊比較近，所以商定先來建鄴卸貨。」
「但是船開到東海灣的時候碰到了颱風，觸了礁。當時整船的人都掉進了海里。我抱著個大木桶，風雨中看到那朋友就在我附近。」
「他當時一直叫我的名字，他不會游泳。我想我要是過去的話，木桶可能支撐不住兩個人的重量，於是我就裝做昏迷。直到他的聲音漸漸消失……」
「唉，現在想起來，真是罪過啊……」
說到此處，李善人的悲傷之意更濃重了。
但他咬了咬牙，還是用有些發顫的聲音繼續說了下去。
「後來我被海浪卷上沙灘，僥倖撿回了這條老命。但我一直很愧疚，所以每年都會託人帶些財物給他家人。還請人做了一場大法事，希望能超度他。」
「這些年來，我本以為他已經離開東海灣，去了地府投胎轉世，所以我也過得比較安穩。誰想到前些天東海灣出現了鬧鬼傳言，更有著許多漁民被殺死……」
「而我這些天也是每晚都會做惡夢，夢中那恐怖的惡鬼，竟然真的是他！他回來跟我索命了！」
「從那時候起，我便染上了心病。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做這些傷天害理之事，因為百姓是無辜的啊！」
李善人說著說著，忍不住老淚縱橫。
「所以，幾位少俠，希望你們能幫我解開這心中的結。只要能讓他不再傷害百姓，我李某人即便傾家蕩產，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李善人抬起頭來，滿臉懇求地看著五人。
周正聽明白了這件事，站起身來，「李善人，這事交給我們就行了。你需要做的很簡單，就是告訴我們那沉船的具體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