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交易
付舉所在的城市是個小城市，叫做燕州，處在北方，隸屬於東方神國。
燕州分為三大區，其中西北方向最小的一塊，叫做燕郊區，裡頭的建築參差不齊，小巷小道繁多且雜亂無序，這裡面居住的大多是窮苦之人，其中包括許多如同阿忠阿福這樣無父無母的流浪兒。
這裡沒有法制，警局很少會來這兒執法，所以出了人命也稀鬆平常。
比燕郊區略小的一塊是南城區，地處燕州的南面。這兒與燕郊區最大的不同，乃是人民大部分都是工薪階層，至少不會餓死。當然了，富裕也跟他們沒有任何交集。
除去了燕郊區和南城區外，最大的一塊區域叫做星耀區，這裡只有燕州不到十分之一的人口，可佔地卻是燕州的三分之二以上。
這裡便是名副其實的富人區，水泥路大道寬敞，辦公區高樓大廈林立，住宅區一眼望不到頭的別墅，院子里滿是參天大樹，空氣清新，環境優美。
若是有人衣衫襤褸出現在富人區，最多十秒鐘便會被警務人員直接驅逐。
付舉從家中走出，前往南城區，緩步走著一路觀察，最後來到南城區與星耀區之間一條路邊。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邊上，付舉越是靠近，他越能感受到發動機的位置上有一股強烈的神能。
神能取代了能源，汽車也是由神能符文來驅動。
「以後我也要有一輛最拉風的車！」付舉默默自語，他前世來沒來得及擁有一輛車，這一世不會再錯過！
他沒有往星耀區走去，而是折了回來。先想辦法在南城區站穩腳跟，星耀區總會有進去的一天！
「老先生，您啊看起來真精神。」付舉笑嘻嘻的走進了一間雜貨鋪，沖著其中一個小老頭直笑。
可老頭只是瞥了一眼付舉，便搖著扇子趕人，「去去去，我這沒吃的！」
「大爺，我想跟您做一筆生意。」
「哼，你這樣的還做生意？哪涼快哪去！」
「大爺，你這是親手將財神爺趕走了！」付舉覥著臉。
「走走，你再不走我報警了！」
付舉無奈，雙手交叉搭在後腦，嘴裡咕噥著：「這群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不就是租借一支符文筆和幾枚破白珠么！」
這個世界以神能為尊，許多並不擁有神能之人也能做神能相關的事，便是製作神珠。
付舉是想製作神珠，如此不但能夠磨礪自己的繪製符文的技能，還能解決溫飽問題，一舉兩得。
可現實是殘酷的，要知道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他總得需要白珠以及符文筆才能製作神珠。這些東西雖然不貴，但也不是付舉能買得起，所以他才想著找人租借。
連續找了十三人，從商場到小賣部，沒有一人肯借給付舉這些東西，更多的是像這位老大爺一樣，壓根就不問理由直接趕人。
才十三次而已，怎麼可能讓我付舉屈服了？！
第十四次，付舉揉了揉臉蛋讓自身更自然，露出兩排大白牙，帶著笑容走入了一間小超市。
「這位大叔……」他想好的讚美說辭在看到店主時立刻咽回去了。
這位大叔店主的背影偉岸，可正面與「英俊」二字八竿子打不到一塊，他左眼帶上了一塊黑色眼罩，而右邊臉蛋有著一道長約十厘米的森然刀疤。
獨眼大叔笑了，「孩子，怎麼？被嚇到了？」
如此猙獰長相的一個人，他的聲音卻很柔和，與他的容貌壓根無法聯繫到一塊。
「沒有，沒有。」付舉搖著雙手，「大叔想必是真正戰鬥過的人！老遠都能從您身上感受到一股英武的氣勢！我這是被您的氣勢給一下唬住了！失敬失敬了。」
「少拍馬屁，有什麼事？」獨眼大叔語氣鄭重其事，但臉上露出的笑容出賣了自己。誰不喜歡聽順耳的話呢？
「是這樣的，我想跟您做一筆生意。」付舉鎮定道。
「哦？做生意，你是第一個跟我說做生意的流浪兒。就沖著這第一個，我給你一個說動我的機會，你倒是說說，要做什麼生意？我有什麼好處？」獨眼大叔摸了摸下巴上的一撮鬍鬚，饒有興趣道。
「我就想，從你這借支符文筆，還有二十……不，十枚白珠。三天後，我還你五個源珠。」
「五個源珠連一支符文筆都換不來，更別提搭上了十枚白珠的價值，再說了你是不是還得借一些源珠催合劑？」刀疤大叔搖了搖頭，這生意顯然很不划算。
源珠催合劑對於符文圖案和白珠合二為一有促進作用，對於一些新手很是必要，它大大提升了成功率。
「大叔您別急，我還有些額外的好處沒說呢，以後我製造的源珠只賣您這兒，而且價格比您以前批發的價格低三角。如何？」
「憑你的技術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
刀疤大叔不像之前的十三位店主直接趕人走，既然願意說這麼多，付舉反而覺得有希望，他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道：「大叔，這您到是不用擔心，製作源珠，現在我可是有六成以上的成功率。」
付舉說完，便拿手指在地面上快速畫出了夢裡出現的類五角星圖案。為了速度，他並沒有嚴格按照圖案形狀來畫，如此消耗也會小很多，速度上自然也能提上去。只不過最後泛起的亮光也就一剎，若是不仔細看甚至都發現不了。
獨眼大叔雖然只有一隻眼睛，可卻無比老辣，那一剎的亮光自然被捕捉到了。
「大叔，怎麼樣？您這是百賺不賠的生意，前提是只需要投資那麼一點點。」付舉用食指和拇指比出一絲的樣子，看著獨眼大叔，認真等待著回答。
「好，我願意跟你做這一筆生意。」獨眼大叔很爽快從屋裡取出了符文筆，以及十枚白珠，外加上一小瓶源珠催合劑。
如此爽快，讓沈沖大喜過望。
「大叔，按照我之前說的，咱們把合同也給簽了。」付舉生怕刀疤大叔反悔。
「不用了，大叔信你。三天後見。」
合約對於富豪間有約束力，但對於貧民窟的孩子，等同於廢紙，因為他們所在的區域連警察都不會進去。這一點獨眼大叔很清楚。
「謝謝大叔，三天後，我一定會來的！」付舉深深鞠了一躬。
「你等會。」獨眼大叔叫住付舉，從屋內取出一團油紙。
看得付舉直流口水，不過他掩飾的很好，緊緊閉上了嘴巴，神情平常，只是瞄向油紙的眼睛時不時冒出綠光來。
「餓壞了吧？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這一頓算大叔請你的。」
付舉也不客氣，一把拿過油紙包，再次鞠躬。
刀疤大叔看著付舉遠去的背影，摸著下巴沉凝了起來，「這孩子剛才快速繪圖確實有兩下子，那圖案莫非是最新出的符文圖案？我似乎也沒見過。他應該是神能學徒級別，沒準真有五成以上的概率做出源珠。可為什麼這樣一個孩子會如此落魄？」
這讓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他本是個神能學徒，但是因為父母雙亡，無法支付高昂的學習費用，失去了依靠的他不得不住進了貧民窟。
經過各種苦難之後，他才通過製作基礎神能符文為生，日積累月下積攢了足夠的金錢后，一股腦兒將所有的積蓄全用作學院的學費，在學院里成為尖子生，得到學院的舉薦最終成為神佣新手。出了學校后他毅然決然得加入了軍部。
「這孩子看起來跟我以前的情況很像……」
也正是因為這一句「很像」，刀疤大叔才願意給付舉這樣一次機會。看到了以前自己的影子，他更希望付舉能夠少走彎路。
要知道一支最便宜的符文筆價值也有一百元，而白珠更是十元一枚，更別提源珠催合劑的價值也要三十元。兩百三十元雖然不多，可誰會願意投資在一個不認識的流浪兒身上？要知道若是付舉把這些拿去賣了，至少能吃飽一個月。
可刀疤大叔依舊願意去賭一次，他從付舉的眼裡還看出了一股不屈的堅毅。
「這一定是一個有抱負的孩子，不應該會騙我，若我真看走眼了，就走眼了吧。這年頭，這樣的孩子不多了……」刀疤大叔自語著。
付舉不知道的是，自己這徒手畫符文的表現竟然是神能學徒的水準，阿忠的記憶里有關神能的東西並不多，只知道有神能學徒這類人，但卻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水平。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製作源珠，唯有成為神能學徒后才能掌握這能力。像這樣一群人，自然是流浪兒難以接觸的，以前阿忠不清楚也屬正常。
神能學徒自身並不擁有神能，而是依靠手法與技巧才能做到烙印神能符文，只有到了神佣新手級別以上，才能張手間可釋放出神能。
神能學徒相距神佣新手雖然僅僅一步之隔，可卻如同天塹一般，隔斷了無數人的夢想！可以說，只要有學習條件，但凡努力的人都可以成為神能學徒，而若要成為神佣新手卻無比艱難！
神能學徒與神佣新手，從字面上已經能體現出截然不同概念。
避免被人盯上，付舉用一個髒兮兮的黑色垃圾袋把符文筆、白珠以及源珠催合劑裝起來。這點東西若是被其他流浪兒看到了，肯定保不住。
至於油紙則被他第一時間打開了，裡面是壓縮的糕點，雖然量小，但是蘊含高能量，就這半個手掌大小的一塊能抵上大半天的食物。
付舉毫無猶豫，狼吞虎咽一口氣吃完。
順利回到家后，付舉關上了門，再將木箱擋在了門后，將東西取了出來，小心翼翼放在了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