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我不是來聽你哭喪的
蘇佰樂哦了一聲,手起刀落,一個清脆的巴掌響了起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出牆了?」
那小媳婦瞬間就紅了眼,她大叫道:「說你偷人的是你婆婆,坐實你偷人的也是你婆婆,怎麼,你有本事偷男人,沒本事守男人,還敢動手打人!」
一邊喊,一邊就朝蘇佰樂沖了過來。
蘇佰樂到這裡來本來就是想給人一個下馬威的,如果她不表現得強勢一些,她想要的東西她也有可能根本就拿不到。而眼前這個敢挑釁她的人,她人本就沒蘇佰樂高,身材又嬌小偏瘦,哪裡會是蘇佰樂的對手。
不多時,她就只有哭爹喊娘沒有還手的份了。
「我不管這姓苗的一家子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蘇佰樂行得端坐得正,敢往我身上潑髒水,我就撕爛她那張嘴!」
旁人一看那小媳婦受了委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兩人拉開,一拉開了,他們就一邊倒地開始指責蘇佰樂:「怎麼,你們家這齷齪事還不讓人說啊?」
「可以說,只要你們不扯到我身上來,你想怎麼說隨便。沒人管得住你那張嘴!」
一個糙臉漢子一邊護著那小媳婦,一邊怒懟蘇佰樂:「扯到你身上又怎麼了,你生是苗家的人,死是苗家的鬼,不是一家人能進一家門?」
「我今天敢放火燒了那間破屋子,就敢進這個院子里去寫休書,別以為只有你們男人敢休女人,今天我蘇佰樂就破一回例,休了這姓苗的!」
聽到這話,院門口的人突然就一片死寂。
門口一眾村民們面面相覷,根本就不敢相信他們聽到的話。
這個女人怕是失心瘋了吧,竟然敢休男人?
「你個賤蹄子,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好!好好好!」謝氏咬牙切齒地說道,「我今天要是不給你個下馬威,我就不姓謝。」
蘇佰樂輕飄飄地頂了回去:「拜託,你不姓謝你姓什麼,我們蘇家可沒有姓謝的女人。」
謝氏一聽就惱了,她也管不了那麼多,抄起身邊的一根木棍,照著蘇佰樂就劈了過去:「我打死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蘇佰樂一閃身,躲了過去,人還沒站穩,謝氏又舉起棍子朝她砍了過來。
蘇佰樂這會子倒不躲了,反而一伸手,死死地抓住了那根木棍:「我今天來是要休夫的,並不是來跟你打架的,要打架,等我辦完正事再說!」
說完,她猛地將木棍往前一推。
謝氏一個踉蹌就跌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
圍觀的村民們頓時爆發出了一陣大笑。
謝氏出了這麼大的一個丑,心裡又氣又急,最後乾脆扯起嗓子乾嚎了起來:「我不活了,我們老苗家竟然出了這麼個黑心腸的女人啊,她要打死我這個老婆子啊!」
她哭得極具水平,尤其是最後那一句,愣是被她抑揚頓挫的拖了好幾秒的音。
好像真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一般。
她哭得不累,可蘇佰樂聽著累。
「行了,收起你那套把戲,我不是來聽你哭喪的。把你兒子給我叫出來。」
自圍觀的人群走出來一個人,她拉住了蘇佰樂的手勸道:「閨女,你鬧鬧出口惡氣便算了吧,這事可開不得玩笑。你可是一個黃花大閨女正兒八經地被他們抬進了這門,往後你這殘花敗柳的身子若是想找個好婆家也不好找啊!」
蘇佰樂朝那人看了一眼。
這人看上去大約四十七八的年紀,但是蘇佰樂知道,這裡的人普遍比較黑,看上去的年齡其實是要比實際年齡要小得多的。
她感激地朝那人笑了笑:「嬸子,這苗家的人做了什麼缺德事相信不用我說,大家都會略有耳聞。今天這事我主意已定,就算將來我長伴青燈古佛,也比在這裡強。」
聽她這麼一說,原本周圍還抱著看笑話的人頓時就都不開口了。
這個丫頭也真是夠倒霉的,竟然會嫁了這樣一個男人。
「你要出家就出家!在我老苗家裝什麼聖人?呸!」謝氏扶著腰從地上爬了起來,對蘇佰樂吼道:「我警告你,我們老苗家沒有你這樣的媳婦!你給我滾!」
「你放心,我肯定會滾!」蘇佰樂也不甘示弱,也朝她吼了一嗓子,「把你兒子叫出來,進你那個院子我還嫌晦氣。」
謝氏陰陽怪氣地笑道:「你嫌晦氣,你是不敢吧?」
蘇佰樂冷冷地盯著她:「你看我敢不敢。」
激將法對她本來沒用,可自己在這裡鬧的動靜也不小了吧?
她算是看清了,不管她怎麼鬧,苗志根肯定是不會主動出來了,想找他,也只能是自己進去。
說完,蘇佰樂就邁進了院子。
進了院子,就看到院子里還有一院子的人。
「苗志根呢,讓他出來。」
人群中,苗志根怯怯地走了出來,一臉討好地看著她:「樂樂,你回來了?」
一看到苗志根這幅模樣,蘇佰樂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問你,外面流傳的那些話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假的,」謝氏本來是想把她攔下來,可是她卻沒那個膽了。
「你自己說。」蘇佰樂指著苗志根,語氣不溫不火。
苗志根這彷彿是蒼老了十幾歲一般。
原本朝氣蓬勃的少年郎,在流言緋語面前如此的不堪一擊。
「我說什麼你都會信嗎?」苗志根嘆了一口氣,問道:「我說了,你還要休夫嗎?」
蘇佰樂眉頭一挑:「原來你不聾啊!」
她在門外說的話,做的事原來都落進了他的耳朵,可是……
蘇佰樂眉頭一擰,可是,他卻不敢出來。
苗志根臉上閃過一抹無奈的表情:「對了,既然你來了,那我就把那個匣子還給你吧,你等等。」
不知為何,蘇佰樂看到此時的苗志根,心裡竟然有敢說不出來的蒼涼感。
院子里,白天的餘溫已然裉去,山裡的晚風吹過來打在身上涼嗖嗖的,蘇佰樂的心裡,也是一片冷冰冰的。
沒有一絲的溫度。
「這是你要的匣子。」不久,苗志根就捧了一個匣子出來。他將匣子遞到蘇佰樂的手裡,臉上滿滿的儘是不舍:「家裡出了這樣的事情,你不願意呆在這裡,我理解。但是有些話,我還是要說,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做過他們說的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