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你還有臉回來
李千總不動聲色地接過林福遞過來的銀子,眉開眼笑地沖他說道:「好說好說!」說完便又掃了蘇佰樂一眼,「你們兩個,別在那裡磨蹭,快跟上。」
語畢,便帶著人馬大步朝衙門走去。
蘇佰樂面如死灰,麻木地跟在他的身後。
怎麼辦,怎麼辦?
這果然是官商勾結,她這等無權無勢的平民百姓最遭殃啊!
林福的小動作自然也瞞不了畲沁的眼睛。哪怕是用一堵牆擋著,也阻止不了她的火眼金睛。何況,他們還只是用衣袖擋的?
「一錠銀子?」畲沁小聲地在蘇佰樂的身邊說道,「那老頭幹嘛要給這李千總一錠銀子?」
蘇佰樂此時倒有些後悔了起來。
要是一開始就答應畲沁的要求,她也不會跟著自己受這無妄之災了。
此時聽畲沁問起,她輕輕地沖她搖了搖頭:「畲姑娘,你要是還想我們兩個今天晚上能回大楊梅村的話,你就裝作什麼都沒看到。」
畲沁一臉疑惑地看著蘇佰樂。
蘇佰樂嘆了一口氣:「你記住我說的話就對了。」
兩人跟在李千總身後向衙門走去,一路上,普通百姓見了,紛紛避之不及,唯恐惹禍上身。而後,便在原地對著蘇佰樂和畲沁兩人指指點點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好在香河鎮不是很大,轉了幾個彎后,李千總便站住了。
他回頭,笑得一臉的燦爛:「兩位,請進吧。」
蘇佰樂和畲沁互看了一眼,這才拾階而上。
令蘇佰樂奇怪的是,這位李千總等到她們兩個都進了衙門以後,才讓他的手下在衙門前一字排開,大有將衙門包圍之勢。
蘇佰樂和畲沁一進到內堂了,只見內堂上空無一人,在納悶,就聽到身後大門處就響起了猛烈的擊鼓聲。
蘇佰樂一驚,猛地一回頭,就看到李千總正在費力的敲鼓。
十來個衙役這才慌慌張張地從後院提了齊眉的殺威棒跑出來了。他們迅速在堂上分兩邊站好,口裡整齊劃一地喊著『威武』兩個字。
一見這架式,蘇佰樂瞬間就不好了。
原來電視劇也好,網路上的小說也好,甚至是古代的一些資料也好,都沒有騙她。
這一幕,竟然都是真實存在的。
師爺也很快從後院上來了,口裡喊了一句『升堂』,那幾個衙役又是一陣整齊劃一的『威武』兩字。
等到縣令坐上堂的時候,這些衙役們這才止住了聲音。
縣令拿著案上的驚堂木往桌上一拍,喝道:「堂下何人,為何擊鼓鳴冤?」
蘇佰樂連連擺手:「大人息怒,並不是民婦擊的鼓。」
「嗯?」縣令有些不悅,他重重地拍了下驚堂木:「公堂之上,豈是爾等無知婦人玩笑之地,本縣令就治你個藐視朝廷命官之罪,來呀,給我押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蘇佰樂瞪眼:「……」
畲沁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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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太陽快下山的時候,蘇佰樂才和畲沁出現在大楊梅村。
此時的兩人已然是飢腸轆轆,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可是兩人沒有半點停頓的意思,反而是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好不容易才走到家門口時,才看到苗家的院子早就被人圍得是水泄不通了。
院子里,似乎有人在哭,有人在大聲嚷嚷著什麼,也有人在幸災樂禍地說著什麼,傳到耳朵里的,總感覺那些話語要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而且村民們關注的焦點還是苗家,隱隱地似乎聽到了什麼這樣的女人不守婦道,不能再留在苗家,一定要休了。
還有人說,能被鎮上的員外爺看上,那也算是給她們蘇家的門楣爭光了,如此云云。
蘇佰樂一看到這種情況,眉頭就皺了起來,忙問了一句:「出什麼事了?」
眾人聽到她的聲音紛紛給她讓了一條路出來。
蘇佰樂緩緩從人群中走了過去,她刻意留意了一下村民們的表情。
鄙視之的,有。
嘲諷之的,有。
同情之的,有。
看熱鬧的,有。
……
總之,門口站了多少人,就有多少種表情。
她疑惑地帶著畲沁向院子里走去。
今天這是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一下子幾乎就出動了全村的人?
而院內,有人一聽到是她的聲音,不等她進門,立馬就有人沖她奔了過來,二話不說,直接就朝她的臉上甩了兩上耳刮子。
而後才聽到那人罵道:「你個不守婦道的浪蹄子,你還有臉回我們大楊梅村?我們大楊梅村的臉面都讓你給丟盡了!」
蘇佰樂被這突如其來的耳刮打得完全找不著北了,而後又聽到那人咒罵的話語,心中怒火,蹭地就上來了。
她瞪著眼睛朝那人看了過去。
打她的卻是婆婆謝氏,謝氏甩了她兩個耳刮子,還在喋喋不休地罵道:「我們苗家怎麼就娶了你這麼個喪門星,你怎麼不一頭撞死在外面?我要是你,我早就一頭撞死在香河鎮了,說不定,還能給我們老苗家掙塊貞節牌坊回來!」
貞節牌坊?
貞節牌坊是什麼,蘇佰樂就算不知道,她也看過瓊瑤阿姨的言情小說。
說的好聽點是貞節,可那也是舊時候封建社會對婦女們的一種壓迫。
蘇佰樂氣得手腳直發抖,她啞著嗓子問她:「我怎麼就是喪門星了?」
「你怎麼就不是喪門星?好端端的,叫你別去惹事,你倒好,你反倒是和香河鎮的那個有名的員外爺勾搭上了,你本事啊!」
「那什麼情況你沒看到啊?」蘇佰樂瞪著眼睛吼了謝氏一嗓子。
「我就是看到了,我才會說你是喪門星!」謝氏朝她呸了一句,「我買我的布,你去挑什麼挑?你挑的布呢?啊?!」
「你個不要臉的浪蹄子,布沒挑到,反倒把姦夫給勾搭上了,你好本事啊!你不要臉,我在這大楊梅村裡還要臉!」
「才進門沒兩天,你就敢去偷,我看你是新嫁過來的,我這才沒發作,你能耐啊!你可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