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苦逼的洗禮
能不憋嗎?
穿越過來一個月了,蘇佰樂幾乎就沒出過這院門半步。
且不說在這裡沒有任何娛樂設施的地方也就罷了,再個這裡本來就沒什麼事物能提起她的興緻,可偏偏還不讓她出門。
這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以她的性子,竟然在這個小院里宅了一個月,就連蘇佰樂自己都有些咋舌——她自己都不知道這一個月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這要讓她以前的那些死黨們聽到了,肯定會大跌眼鏡的。
好在這蘇家也就她一個女兒,平日里完全被蘇母……
——蘇母雖管得緊,但也不是那不知變通之人。
唯一一次出門,那是因為隔壁花家小囡出嫁,讓她們去幫著做了些針線活。
蘇佰樂對於針線活這事,根本就不會,可偏偏花家小囡據說還是自己素日里頗為要好的小姐妹。再加上他們蘇家,祖母,母親,女兒,可謂是三世同堂,人家圖的就是這個。
一想起她在花家幫忙的那一天,蘇佰樂自己都覺得臊得慌。
要她縫個衣袖,那針腳就像是螞蟻爬過似的,歪歪扭扭的不算,針距還大得能塞得進一個手指頭。
要她去綉個香囊,左右不過是百年好合,鴛鴦戲水罷了,可一經過她的手,百年好合直接成了白年女子人一口,鴛鴦戲水圖,就成了皺巴巴的一團。
鳥不鳥,水不水的,氣得蘇母直接拍掉了她手上拿的針。
而後,蘇母就勒令她哪裡也不許去,一天到晚的就坐在家裡和她學女紅。
蘇佰樂儘管是一千個不情願,但還是不敢忤逆蘇母。
蘇母發起脾氣來,不哭也不鬧,就靜靜地坐在那裡。單憑一雙肉眼就能將蘇佰樂所謂堅強不屈的心,揉成了一塊棉花糖。
從原主的記憶里,蘇佰樂知道,其實她以前女紅做得是相當不錯的,也深得蘇母的真傳。而且,原主不僅是女紅做得好,就連在做飯做家務上,都是一把好手。
只是可惜,自己不知道怎麼的就取代了原主,那女紅自然就落下了。
做飯自己也能湊合,做家務嘛……
原諒她以前從來沒剁過豬草,也更沒打過豬草。
於是,自打從花家秀了一把女紅回來,打豬草這事交給了她的兩個弟弟。
大弟弟蘇佰武不過十二歲,倒是個長身體練力氣的時候,可卻是個油滑的。那個小弟弟蘇佰文只有九歲,也不懂得反抗,只要蘇母交待了,他就肯定會盡心儘力去做好。
地里的活計交給了父親蘇大民。
而自己,就只能跟著蘇母在家裡學習女紅了。
好在蘇家沒有所謂的極品親戚,祖母和大伯父一起過,兩家就對門對戶的住著,隔三差五的,蘇母就會命蘇佰文送一碗肉或是煮幾個雞蛋過去。
就是這事,也絕對沒有蘇佰樂的份。
一晃三天過去了,這天,紀婆子又捏著她的招牌笑容,兜著她的洗得發白的帕子過來了。
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子,男子身後,則是四個挑夫。
挑夫的擔子上無一例外的都貼上了大紅的喜字。
一看這架式,蘇佰樂就知道,苗家來提親了。而後,不過才一盞茶的工夫,雙方就敲定結婚的日子,吃罷飯,紀婆子就帶著苗家哥兒歡天喜地的走了。
不消說,蘇父蘇母同意苗家這一門親事了。
雙方在一盞茶的工夫里就敲定了兩人結婚的日期。速度快到令蘇佰樂哪怕是見慣了現代的閃婚一族,臉上也流露出了些許微微的詫異。
從紀婆子進門向蘇母提起這苗家的哥兒起,再到苗家的哥兒上門提親,最後再告知自己結婚的好日子……
自己從被相親到結婚,竟然只有短短的三天。
三天的時間就決定了一個人的人生,這速度,真是快到可以了。
最令蘇佰樂無語的是,她竟然還沒有反對的權力。
結婚是喜事,可是也是最累人的。但在蘇家,她還不是最累的。
最累的是蘇父。
蘇父本就是木匠出身,是以,女兒出嫁這一套嫁妝,自然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大到柜子,床,小到馬桶洗腳盆,蘇父都是親力親為。
好在日期定在了七月份,左右還有三個月的時間。這三個月,蘇佰樂再一次接受了苦逼的女紅洗禮。
一想到這事,蘇佰樂的臉,再次拉成了苦瓜臉。
可還是沒辦法,在蘇母的靜視下,她只能認命的拿起針線開始幹活。至少經過這一個月來的修鍊,蘇佰樂的女紅也勉強算是及格了。
據說苗家有兄弟姊妹四人,今天提親的這個是苗家老大,叫苗志根,十八歲。蘇佰樂遠遠的瞅了一眼,長得還不錯,用現在話說,是她的男神。
苗家老二老三都是姑娘,一個十三,一個十二。最小的那個男孩和蘇佰文一般大小。
聽著蘇母的碎碎念,蘇佰樂頭也不抬在忙著手上的活計,一轉眼,就莫名其妙地到了她嫁人的好日子了。
這一天天還沒亮,蘇母就來到她的房間里,開始給她梳妝打扮了起來。
蘇佰樂底子好,模樣俊,是村裡公認的大美人,沒有之一。
「樂樂,今天你就要嫁到苗家了。苗家哥兒我看過,你爹也試探過,人挺老實本份,你過去了,可要收斂著性子,服侍好公婆,可不許給人臉色看。」
蘇佰樂聽得嘴角一抽。
收斂著性子……
她性子不如她的長相,她的長像看上去挺文靜,可是她的性子卻野的很。也虧得蘇家家教嚴,她倒也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蘇母用眉筆輕輕地在她眉毛上刷過,一道英氣逼人的秀眉就出現在了蘇佰樂晶瑩閃爍的眼睛上。
蘇母甚是滿意地說道:「也幸好你底子好,看看娘的手藝怎麼樣?」
蘇佰樂盯著銅鏡,銅鏡鏡面並不平整,裡面顯示出來的人影兒都有些扭曲,但她還是笑著點了點頭,由衷地讚歎道:「娘這麼一弄,我倒真想天天畫這眉形。」
這話倒是發自內腑的真心話,沒有一丁點兒的虛假成份。
蘇母笑了起來。
蘇母一笑起來,眼睛就彎成了一道縫。
她本身也是個大美人兒,今年也不過才三十三四歲,也正值大好的年華。
蘇佰樂也由著蘇母一下一下地替她梳頭,蘇母梳一下,嘴裡就念叨一句,最後,將她柔軟烏黑的長發熟練地在腦後挽了個髻,不著痕迹地抹去了眼底的那一抹水蘊。
髮髻挽好了,喜服也換好了,最後重重的鳳冠也落到了蘇佰樂的頭上,眼前一紅,一塊喜帕就蓋在了鳳冠上。
蘇佰樂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靜靜地等待著苗家哥兒的到來。
現代的西式婚禮她見多了,可是,這中式的古代婚禮她也沒見到幾次,更別提這一次是她自己的婚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