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共飲美酒
落日的餘暉灑滿神秘的原始森林,站在百米高的金屬圍牆上看去,森林如同一隻長滿紅色毛髮的遠古荒獸蟄伏眼前,散發著神秘、危險的氣息。
兩個身影肩並肩坐在圍牆頂端邊緣處,一如相識多年的知己,飲酒賞景。
陸離拿起酒罈喝了一大口,清冽的竹葉青不愧其酒中仙子的美譽,入口微涼微甘帶著一股股清香在嘴裡綻放,纏綿在舌尖。
隨即又十分柔順地一滑而下,哄地一下在體內化作一股股暖流四散開來。無數帶著酒香的精靈在體內四處穿梭,將歡愉傳播到各個角落,使人彷彿卸去了沉重的軀體,卸去了一切負擔,身體輕盈,心情舒暢。
最後萬千美酒精靈匯聚一起,再次化作一股清涼直衝冠頂,無數相思,無數美好一一浮現。
「林藥師,我的故事差不多就是這樣了,能說說你的故事嗎?」
林宛白接過酒罈,也是灌下一大口,哪裡還有小女子半點扭捏,只是看向森林深處的眼神飄忽遊離,似乎也是回憶起了以前。
「我自小就和爺爺住在一個風景秀麗的村落,爺爺說我們是中醫世家,因為招惹了一些勢力,所以在此處避世。」
「我沒有見過我父母,爺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去一趟,有時候回來會受傷,有時候回來會給我帶點禮物。」
「那時候的日子很田園,也很安寧,直到那一天,無數裝備精良的雇傭兵圍住了我們的村子,那時候我才知道我們這個村子里所有的人都是殺手,那一天大半村民都死於雙方交戰之中,鮮血染紅了整片村莊。」
說到這裡,林宛白嬌弱的身子微微顫抖,看向遠處的眼神中更是流露出絲絲哀悼,她又喝了一口酒,緩緩吐了口氣,才接著說:「後來,爺爺為了我沒有反抗,束手就擒,我們被關到了重犯監獄,本來以為我之後的人生會在那暗無天日的牢房內消磨殆盡,直到他的出現。」
陸離只感覺心中隱隱作痛,一個天真爛漫的女子突然有一天發覺她生活在一片謊言之中,更是早早遭受了死亡與牢獄,能挺過來真是不容易。
「他將我和爺爺帶了出來,給了我繼續活下去的勇氣和力量。後來找到了這座島嶼,建造了秩序,建造了這裡的一切。」林宛白說完,拿起酒罈再喝了一口,遞了過去,飄忽的眼神重新凝聚起來,轉而變為柔和,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嘴角更是露出了一絲笑意。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和我說說唄。」陸離聽完這段,只覺得那個被稱之為他的人無比神奇,難道第一天在廣場上看的視頻是真的,而這個被稱之為他的人拿到了傳承?
「好了,不要瞎猜了,有些事情以後你會知道,但是現在,你想不想看我跳舞?」林宛白瞧見眼前與自己共飲的男人眼中充滿了求知慾,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一臉柔情,哪裡還有半點最初時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淡然空靈。
「好啊,那我給你唱個歌伴奏。」陸離本就隨性,瞧見這位仙子不願意多說,只好作罷,抬頭瞧見一輪明月帶著璀璨的群星悄然浮現,一首《水調歌頭》浮上心頭,拍著酒罈唱起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略帶悲涼的歌聲訴說起心中的愁緒。
林宛白飄然起身,白衫白裙迎風漂浮,右手輕微一抖,一把纖細修長的銀色寶劍從羅袖中滑落出來。
她一手掐了劍指,寶劍緩緩刺出,一絲絲綠色透明的藤蔓蔓延到銀光閃閃的劍身之上,最後匯聚劍尖,凝結成了一滴晶瑩剔透的綠色光點。
曼妙的身姿隨歌起舞,步履輕盈如羽,身體柔若無骨,劍舞之處綠芒漣漪,層層疊疊。
陸離心中隱有悲戚,瞧著眼前的翩翩起舞的仙子,沒由來的想到哪位給了自己一切憧憬,又給了自己狠狠一刀的昊琦靈,嗓音略略嘶啞。
唱至:「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心中那個身影漸漸模糊,眼中只有這位看著仙靈卻是舞出了一絲孤單的仙子。
林宛白翩翩如仙,綠芒緩緩鋪散,果真如夢如幻,神奇絢麗,只是揮之不去的一絲落寞孤單,不知何人能解。
一聲「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兩行清淚順著陸離的面狹一流而下,綠芒漣漪中的仙子也應聲駐劍而立,不見寒光,不見劍影,唯有一股澎湃的生機擴散開來。
皓潔明月下,層疊古林前,巍峨圍牆上,佳人起舞,公子吟曲。
古樸的鐘聲輕緩響起,一陣陣白色靈霧緩緩縈繞,兩人對目而望,久久未曾言語。
……
當最後一聲鐘聲響起,靈霧褪去,林宛白拿起酒罈晃了晃,「喝完了,今天就這樣吧,聽說白隴那個小丫頭還在等你呢。」說完盈盈一笑,明亮的眸子少了幾分清冷,多了幾分少女般的愉悅。
陸離揉了揉鼻子,笑了笑,起身之後卻是一晃,只感覺頭重腳輕,原來是酒勁上來,醉了,只是不知道是美酒醉人,還是美人醉人。
「過來,我抱你下去。」林仙子招了招手,素凈白皙的臉上紅撲撲的,嘴角帶笑,梨窩輕現,彎彎的眉毛恰如入得情愫的小姐姐,溫柔迷人。
竹葉青,入口柔順甘冽,後勁大,多飲宜醉。
迷迷糊糊的陸離稀里糊塗地被林仙子抱下了圍牆,送到懸浮倉。坐定之後遲鈍的大腦才反應過來,剛才好像是抱過來的,是抱不是提,醉眼迷離的臉上笑意十足,只是想笑,心在笑,眼在笑,身體在笑,百穴通達,通體舒暢。
也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也許是一直緩緩運轉的內力的功效,來到地煞五號的時候,九分醉意已然變成了五分,推開紅漆大門的時候,一股濃郁的食物香味湧入鼻翼。
寬敞的院落內擺滿了桌椅,只是基本都只剩乾淨的好像從未用過的菜碟。唯有一桌菜肴依舊豐盛,散發著香味,一個高大的胖子和一個較小的小妹妹趴在桌上顯然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