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黑市
進屋之後的氣氛顯得有點尷尬，萬常並不出言詢問唐軒的來意，而是定定地坐在椅子上，自顧著拿起一瓶酒來，小杯慢啄，似乎篤定唐軒必然會先開口說話。
黑市唐軒看著對方老神在在的樣子，不由有點氣結，這傢伙顯然是在給自己下馬威。
不過既然有求於人，就得低聲下氣，想到這裡，唐軒也只好換上一臉笑容，說道：「萬常前輩，晚輩此番深夜前來打擾，實在失禮，只是晚輩有事相求，所以……」
唐軒的話還沒講完，萬常已經粗魯地將他的話截斷：「我知道你來這裡的目的，是想要前往凌雲城的黑市！」
說完他放下杯子，不滿地撇了撇嘴，說道：「小小年紀，就這麼文縐縐的，堪比文魁那些無用書生……」
唐軒聞言臉色一僵，這傢伙真的是有倚老賣老的壞習慣！
可能是經常酒水相伴的緣故，萬常的思維顯得有點跳脫，他原本只是打算出個難題來為難一下唐軒。可是話到這裡，不知道怎麼的，他看著唐軒正青春年少的模樣，心裡卻不由地想道：「羽兒若是在，應該也有這麼大了……可惜我沒能保護好他！」
想到這裡，萬常的獨眼裡閃過一絲哀傷，語氣緩和下來，指著唐軒身上的衣服說道：「既然你是要前往黑市，就不該打扮成這副藏頭露尾的樣子，這樣在黑市裡太顯眼了！」
說著他從角落裡找出一身常見的武者的衣服，扔給唐軒，等到唐軒依著他的話迅速換掉外衣，萬常又從懷中掏出一塊寫著酒字的銅牌，遞給唐軒，同時說道：「換上衣服之後，你拿著這個信物，進去之前報我獨眼萬常的名號，就可以一路通行！」
「如果與人起了小衝突，大家都會給我幾分面子，至於與人結下生死大仇的話……只要你能夠活著來到我的店鋪面前，那我也能夠保住你！畢竟我這萬常酒鋪是黑市的中立區，在黑市犯事後，如果中立區的人肯接納你，你就能夠獲得庇護，乃至成功脫身！」
「好了！你可以滾了！臭小子！」
「……！」
唐軒表情有點愕然地接過這老獨眼給的信物，原本以為這傢伙語氣這麼惡劣，是不打算幫他了，只是沒想到突然之間就峰迴路轉了……
不過他倒是沒有再與對方客氣，謝過對方之後便收下了令牌，同時心裡卻是打定主意，下次碰上分館主倒是要摸一摸這個萬常的底細。
……
黑市其實與拍賣所差不多，只不過前者是走非法路線的，後者則相反。
凌雲城的黑市在距離萬常酒鋪不遠的地方，由一些不起眼的店鋪包裹著。因為賣的東西都是違禁品，所以想要進入黑市，沒有人引薦是很難的。至於如果想要強闖，門口那些泛著煞氣的守衛，就會好好教你做人的。
唐軒持著萬常給的令牌，倒是真的像萬常所說，一路暢通無阻。
黑市一共分為三個區域，分別是天地人三個區域，對應的物品也是主要供這三個階段的修鍊者使用。人階區域並不設置進入門檻，而地階和天階區域則對進入者包括金錢等各方面的實力有著硬性的要求，這是防止有人進去搗亂而設立的。
「玄火功！」
「三日突破丹！」
「皇陵寶劍！」
「……」
夜裡的黑市倒是反而格外的熱鬧，至少唐軒記憶里，白天的拍賣所也就只能達到這種程度。
唐軒徑直進入人階區域，老辣地避開開頭那些熱情的攤主，這些人賣的都是坑爹玩意，比如，玄火功，爛大街沒人要的功法；三日突破丹，從來沒有人能夠撐到三天後突破……
隨著唐軒的深入，一些正常些的攤鋪開始出現，大多數是都是賣丹藥以及兵器甲胄的，東西要麼是邪道手法煉製的，要麼是來路不正。
不過話雖如此，這黑市的生意還是相當好，無怪乎凌雲城的大小世家都要插手這塊蛋糕。
就在唐軒思索的時候，忽然一大群人叫嚷起來。
「快走，血練閣又放出一顆血練地龍丹了，快點去搶，晚了可沒機會了！」
「這血練閣也不知哪裡找來那麼多隕落的地階強者，不管了，我也要去湊湊熱鬧，據說上一次可是拍出上千普通生命結晶石！」
……
「血練地龍丹？」
唐軒聞言一怔，這種丹藥可是十分邪門的東西，乃是以隕落地階強者的地淵作為血煉的藥引，經過煉丹大師的精心煉製，一次成丹只有一顆。
因為其所用的煉製材料以及藥引都極為血腥，所以被聖龍官府明確為禁止煉製的丹藥。只是這種丹藥卻有個好處，就是可以增加衝擊地淵的成功率，而且無副作用！
它可以讓卡在人階巔峰，血氣敗壞，無力繼續衝擊地淵，從而與地階永隔的強者，再次獲得衝擊地淵的資格，並且有接近百分三十的概率，衝破地階，成為地階強者！如果是給剛剛達到人階巔峰的修鍊者使用，則有百分六十的概率直接進階地階！
這對於那些耗光生命精氣的人階巔峰強者來說，乃是完全不可抗拒的東西！因為如果能夠突破地階的話，那麼就算之後修為不再增長，也可以增加至少五十年的壽命。
這是什麼概念？在唐軒所在的前世，多少人為了多活幾年，傾家蕩產都願意，更何況是這裡地階強者的五十年壽命！
所以唐軒完全可以想象這種東西的價值！
如果是沒穿越之前，唐軒對於這種吸引大眾眼球的事件，一向是一馬當先。不過現在他卻是沒有當圍觀者的心思，並且他身上的普通生命結晶石也不足以去湊熱鬧。
所以唐軒看了看湧向血煉閣的人群，微微搖頭，然後趁著人群都向那個方向涌動的時候，快速瀏覽一下周圍的攤鋪。
「這時候沒人在旁邊競價，倒是買東西的好時機！」
很快唐軒便找到一家不起眼的的小攤，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在經營，賣的不多，能夠吸引眼球的也就一把古樸長劍和數十瓶丹藥。
唐軒是被那把長劍吸引過來的，他前世做狗仔的時候，喜好不多，除了爆料之外的事情，最熱衷的就是品劍，對於劍類武器有種獨特的敏銳感知。
普通劍自然沒有任何異象，但是唐軒看到這把劍很獨特！
你不去看他的時候，似乎完全無法察覺到有把劍在那裡；當你注意到這把劍的時候，它那缺掉一角的劍柄，會讓你以為它就是一把普通的古劍，很容易就將它忽略，移開目光；而當你目不轉睛地盯著它，將它從頭到尾打量上一遍的時候，你就會感受到一股龐大的殺氣破空襲來，似乎下一秒，它就會飛起，將你的脖子抹斷！
唐軒就是這樣被吸引來的，而且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它，一直走到那大漢的攤位！等到唐軒走到近處，眼睛被那長劍的劍身寒光照耀，頓時覺得隱隱有股龐大的壓力襲來。
猝不及防下，唐軒為了避免出醜，連忙調動自身的精神力，形成一股薄膜，擋在眼前，才將那股噬人的殺氣隔絕！
「好劍！這至少是把地階的神兵，已經有靈性誕生了，不同凡品！」
唐軒抹了一把被殺氣逼出的冷汗，深呼了一口氣，在心裡默默想到。
這時候唐軒才有閑暇看向攤主，這傢伙似乎是個人階的修鍊者，此刻正在努力修鍊著，唐軒可以看到周圍的生命之樹氣息在向他周邊匯聚。
能夠在這麼吵鬧的地方修鍊，這心性毅力可謂上佳，而且看他吸納生命之樹氣息的速度，唐軒可以斷定這傢伙資質不錯，可惜看他的裝束應該不是個有錢人！
彷彿聽到攤鋪前面有人駐留，這漢子緩緩地將生命之力收歸氣海，然後才睜開眼睛，望向唐軒，說道：「尊客想要點什麼？」
唐軒聞言，再次詳細打量了一下他所賣的東西，幾本老舊的功法秘籍，看看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麼稀有功法，剩下的是摻雜著那柄長劍的一堆兵器，還有整齊排列的數十瓶丹藥！
丹藥倒是具體看不出是什麼種類，倒是那一堆兵器裡邊，倒是有好幾把兵器在賣相上比唐軒看中的那把長劍好上許多！
那大漢看唐軒在他的攤鋪上掃視，卻沒有說話，於是試探性地問道：「尊客可是要兵器……還是要丹藥？」
「我這些兵器可是歐長治大師打造的，經過人血開封，與人對敵時削鐵如泥，乃是殺道利器！至於丹藥就不能告訴你出處了，這是規矩，不過名稱和用法倒是有詳細的說明！」
「還有事先聲明，我不需要金幣，最好以物換物，如果是有適合的人階修鍊功法最好，沒有的話，普通生命結晶石也可以！」
唐軒聞言倒是有點意外，不過他馬上反應過來，這大漢的想來是那種痴迷修鍊的寒門子弟，又沒有入得宗門大派，所以可以獲得功法的渠道太窄，所以才會在這裡用刀劍以及丹藥換取功法，用於修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