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記憶
「老爺,這東西是屬於軒兒的,你把他給宏兒……不妥吧?」
「有什麼不妥的?他若是像宏兒那般擁有天賦,也不要等到張家送來這東西,家裡早已經為他備好!是他自己不爭氣,弄得我堂堂唐家嫡系、凌雲城城主,竟然成了滿城笑話,你出去聽聽!外面都在盛傳,我唐天成有個十八歲還不能開啟天賦的傻兒子!!!」
嘭!
椅子在地面摔了個粉碎,木屑橫飛……
「啊!」
看著橫飛的木屑帶著藍色的光芒向他飛來,唐軒下意識地在心裡恐懼起來,想要躲閃,可是那藍色的光芒迅疾如電,僅僅只給了他思考的時間。
唐軒已經準備好撕心裂肺地喊疼聲,以博取行兇者的同情,就像他在跟蹤明星被打手圍住時做的那樣!
可是他完全沒法動彈,橫飛的木屑飛濺扎人他的手臂之中,鮮血溢出!
就算這樣,他還是不能動彈,只是跪在地上,低著頭,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手臂流出的獻血,眼神里充斥著無邊憤恨、陰鬱。
「我沒有感到疼痛啊!而且我不會這麼傻,看著自己流血,而不去救護自己!……所以……我是在做夢?」
「廢物!你這個廢物!給我滾!滾!滾!」
竭斯底里的吼叫聲……緊跟著進入唐軒停滯的思維里,然後唐軒發覺自己附身的這具身體不受控制地開始緩緩站立起來,直到身子立直的一刻,頭顱猛地抬起,眼神倔強地盯著那個聲音的主人,以及他旁邊的那個婦人!
這一刻,唐軒才看清楚了整個房間的樣子,似乎是古代的房子,桌椅、字畫擺設、房內裝飾,根本找不到任何現代的元素。
這似乎是一個大廳,大廳的中央正坐著一個身穿漢服,劍眉星目的中年人,此刻正跟自己附身的這具身體對視著,紅棗色的臉上因為生氣而煞氣橫生,看得唐軒都有點膽戰心驚。
在他的身後,是一個美艷的婦人,正小心翼翼地替他捶著背!
「是我最近跟拍的古裝劇明星太多?所以晚上做這種夢?」
「可是為什麼這流血的雙手,握緊拳頭的樣子,那麼的感同身受?……快別比劃了!趕緊衝上去打一拳啊!」唐軒在心裡吶喊著。
可是,預想的場景並沒有出現,而是身體再次不受控制地轉身,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逆子!氣死我了!」
「老爺,快別生氣了,無法開啟天賦又不是軒兒的錯……」遙遙地身後傳來一聲輕柔的勸解之聲,只是言語之中卻又帶著幾分撩撥的味道。
「開啟不了天賦,我不怪他!可是在凌雲城的生命之樹旁邊,眾目睽睽之下,他開啟不了天賦也就罷了,竟然失心瘋一般地傻笑!」
「這也就算了,可是這個逆子竟然趁著大家被他的笑容迷惑的時候,試圖奪取他面前生命之樹祭司手裡的另外一瓶天賦覺醒藥水!」
「如果是碰上旁人的話,沒準給他成功了!可是他面前的是誰!沈傾嫣!來自聖龍城沈氏的嫡女,十二歲覺醒讀心術天賦的天才!……他奪取不成,反而觸摸了對方的隱私之處,變成輕薄人家!害得我這堂堂的凌雲城城主、天階強者得去給一個小輩賠禮道歉!你說我能不生氣么!?」
「……」
因為漸行漸遠,交談的聲音漸漸地唐軒就無法聽清了,就在他好奇自己這個夢還要做多久的時候,猛地畫面又無縫變換。
唐軒又一次以第一視角的形式,出現在一個面容姣好、肌膚勝雪的大眼美女面前!
「這是傳說中的劈腿前兆么?只是貌似劇情已經開始了一段時間了?」
「……,我需要的是一個能夠登頂天階的強者,而不是一個既沒有天賦能力又修鍊緩慢的廢物!」
等到整個畫面徹底穩定下來,唐軒就聽到了這句話,然後看到被自己附著的這人,被激怒似的將帶著白色氣勁的拳頭砸向他面前的美女。
狂暴的氣勁將對方黑色的頭髮吹得四處亂舞,似乎在下一秒就該砸到了那人的臉龐,來一次辣手摧花的戲碼。
但是顫抖的手臂終究沒能夠打下去,唐軒感覺這個『自己』有點意興闌珊的收回力道!
拳頭只是將將到達對方的前額!
但是對方似乎沒有發現這點,而是伸出手,五指迅速地抓緊了他的拳頭,然後冷冷說道:「雖然我討厭男人打女人,但是更討厭的是打女人卻反被暴打的男人!而你現在就是這種人!」
說完她將手中握住的拳頭猛地一旋轉,擰成脫臼狀態,緊跟著長裙之下的美腿,猛的一抬,帶著金色的光芒,一個標準的側踢,狠狠地將這人踢飛出去!
「好可惜,如果有攝像機在,我又可以拍一張走光的照片了……」唐軒有點惋惜地想到,只是在被踢飛之後,他的視角隨著這具身體腦袋栽倒在地面,鮮血開始從鼻孔里溢出……根本無法看到任何「美景」!
當唐軒附身的這具身體從土地里艱難地抬起頭的時候,那個美女已經將大長腿放下,同時清脆的嗓子里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廢物!」
依著唐軒自己的視角,這具身體掙扎了幾次都沒能站起來,顯然這一下側踢給他的打擊不輕。
最終他也只能勉強地將自己那留著鮮血的面龐轉向對方,同時嘴裡失魂落魄地說道:「你!已經……凝練了兩個人輪了?咳咳!難怪你嫌棄我廢物……可是我好恨!好恨自己瞎了眼,把你當做唯一可以信任的親人……嘔……咳咳!如果有天……我……我有無上天賦,必覺……」
「必叫什麼,聲音都吐不清晰了,還想有天賦?……下輩子吧!唐軒!」
「不要怪我,我只是再也不想像只野雞一樣,待在淤泥里看著別人披金戴玉在天空里翱翔……也不想再因為某個強者不經意的舉動而瑟瑟發抖……!而這一切只有成為強者才可以實現!」
「我不像你們這種大家族出生,天生就含著金鑰匙的人,必須有人可以幫我!可是你現在這副樣子根本幫不了我……!所以別再來糾纏我了!」
略帶感傷地說完,這美女便轉身裙擺飄揚的離開了……
唐軒『看』完這一幕,下意識地一驚,這傢伙和我同名同姓?真是巧了!不過唐軒覺得這個和自己同名的傢伙真的是太傻了,人家都完全不在乎他,他出手之間還留有餘情……
就在唐軒在心裡默默吐槽的時候,這個躺在地上的『唐軒』痛苦地反問道:「所以沒有天賦的弱者……只能一腳被踢開……栽倒在泥土裡?」
看起來他似乎是在對自己自嘲!
接著又以微不可察的聲音說道:「……必叫你前途盡毀!」,
……
隨著美女的走開,畫面又開始迅速地轉換……
這一下是在一個園林里,周圍假山,池沼環繞。入口處是一條彎曲的小路,通向園林中央的一塊空地,空地的後面是一座不起眼的居所。
唐軒發現這這個和自己同名的傢伙,此刻正卧倒在空地上,手裡抓著一把折斷的木劍,折斷的劍身上,此刻有一隻腳正踩在上面。
他雙眼失神地望著斷掉的劍身,身上的氣勢緩緩地增強,頗有股哀兵必勝的樣子。
一個聲音自上方傳來,似乎就是那個腳踩木劍的人:「五弟,徐繁萱可是自己貼上我的,我可是沒有把刀架在她脖子上,要她寬衣解帶來服侍我……哎喲!五弟你生氣啦,流眼淚了……一個女人嘛!只要你打贏我,她就還是你的!哈哈哈!」
青筋慢慢的從握著劍柄的手上冒起,這位『唐軒』嘴裡一字一吐地說道:「之前是我顧及母親的教誨,不願出手傷人,但是現在的我不會那麼幼稚了!
彷彿力氣一下子大了很多,木劍被其一個猛勁拔出,接著身體站立起來。
「徐繁萱貼上你,有什麼好自豪的,一個為了成功不擇手段的女人而已!」
「至於張家送來的鐵拳天賦藥水,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在背後挑撥,所以父親才會將其轉而賜於你!」
「不過沒什麼!一瓶二級天賦藥水而已,而且還是那個一直對我不聞不問的張家送來的!我不稀罕!甚至你們圖謀將我趕出這棟舊宅的時候,我也沒有太過悲傷!因為我知道我不屬於這裡!」
「可是你這該死的雜種!竟然一腳踢斷了我娘留給我的木劍,這是我僅存可以睹物思人的東西!」
「是的,我沒有覺醒任何的天賦,但是我執著於這一劍,這被你一腳踢斷的木劍,它的斷刃終將插入你的喉嚨,帶走你那骯髒的靈魂!去死吧!」
瘦弱的身體猛地飛躍到空中,一絲血色自手中傳入折斷的木劍之中!
這時候唐軒才看清楚那隻腳的主人,一個富貴逼人的公子哥,長相頗有幾分男星的潛質,只是眉宇間的陰柔顯得不合時宜!
此刻看著勃然發怒的少年,他的眼神里非但沒有幾分懼色,反倒是嘴角帶著嘲弄的微笑。
同時他右手握拳,一個上提,金色的光輪在手臂上浮現,狠狠地砸向飛襲而來的木劍,嘴裡暴喝道:「憤怒的螞蟻……它也只是螞蟻!讓二哥教教你,怎麼學會尊重強者!」
而在他的後面,一個頭髮斑白的老者,正失聲喊道:「是葬魂劍!少爺,快閃開!」
金色的拳頭並沒有打在木劍上,而是打在『唐軒』握劍的那隻手上,劍在拳頭臨近的一刻落到『唐軒』另一隻手上,與之相對的是,血色開始瘋狂地湧入木劍之中!緊跟著一個加速,插入青年的喉嚨里!
「你!怎麼會?嘔!」
血液狂噴而出!公子哥捂住喉嚨,癱軟在地!
同時,他後面的老者一個箭步來到『唐軒』與公子哥之間,猛地一個肩撞,將他狠狠地擊飛!
……
唐軒感覺自己好像驟然間獲得了另一個人的記憶,而且這個人還與自己同名同姓。只是這記憶好像非常紊亂無序的樣子……所以一會兒蹦出一個畫面。
好在,這些畫面切換得越來越快,讓唐軒不至於擔心自己一直看著這個『唐軒』的記憶而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