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原諒我對你的無情,隻有這樣,我才能把危險帶離你遠一點,雖然我心裏也會有不舍,也會有難過,可是你能平安化險為夷,對我來說,都值得。”她在心裏默默地說,腦海裏出現了司徒展睿的麵孔。
愛,不一定是擁有和霸占,也可以是付出和犧牲。
當你認為自己無法割舍一份濃濃的愛時,說明你愛的不夠真切和刻骨,隻有懂得從心裏放下,才知道是否是真愛。
第二天中午,司徒展睿來不及消化沈雅心的事情,許唯帶著他來到一個荒廢的地下停車場,裏麵黑漆漆的,隻有幾盞燈在若隱若現,寒風從各個通風口吹進來,來回盤旋,裏麵的人都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噠—噠—噠—”皮鞋的聲音充斥著整個停車場,讓裏麵的人神經繃緊,一同看向一個入口。
司徒展睿嘴裏叼著一根煙,神情非常冷酷,蹙著眉,雙手插在褲袋裏,許唯跟在他的身後,一手插袋,一手叼著煙,臉上是讓人猜不透的詭異的笑。
他們在一旁停下來,一個男人從黑暗中走過來,直到燈光打在他的臉上,才看清楚是姚子浩,姚子浩對他們點點頭,然後指著身後的一個大油桶說,“在那裏。”
“嗯。”司徒展睿回了聲,扔掉煙蒂,朝油桶走過去。
其中一個手下拿著大電筒,踩在幾塊磚頭上,把刺眼的燈光打在桶裏的人的臉上。
司徒展睿踏上幾塊擺好了的灰石磚上麵看著桶裏的人,他的心裏充滿了快感,恨不得現在就親手弄死他。
桶裏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司徒正揚,他的衣服被扒光了,雙手被綁住,懸吊在停車場上方的柱子上,脖子以下的身體則侵泡在水裏,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加一次冰塊,然後又加一次熱水,冷熱交替的折磨他。
他的眼睛用黑布蒙住,臉上是大大小小的淤青和紅腫,看的出被人狠狠修理了一頓,而現在他正暈死過去了。
司徒展睿上前扯住他的頭發,把他的頭按在水裏。
“嗯…嗯…”突然感到窒息的司徒正揚從恐懼中驚醒,他不停的扭動身子掙紮,他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過了好一會,司徒展睿才鬆開他,看著他吐掉口中的水,然後拚命的呼吸著新鮮空氣,他的嘴角勾起惡魔般的笑容,這個卑微的生命在自己麵前顯得是那麽不堪一擊。
“咳咳咳…你們是誰…快放了我…”
“我可以給你們錢。”
“放了我,我什麽都可以給你們。”
司徒正揚感到從所未有的驚恐,他似乎聞到了死亡的氣息,死神好像在跟自己招手。
“閉嘴!不然殺了你!”許唯走到油桶旁,用腳踢了油桶一下,如果不是為了大事,他早把他碎屍萬段了。
“別…別殺我…別殺我。”司徒正揚顫抖著生硬說完,即刻閉了嘴,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惹上了大麻煩,原本前段時間賭牌賭的挺順的,每場都贏不少錢。
可是一個星期前,他開始逢賭必輸,而且越輸越多,越輸越大,最後他不得已借了一百萬高利,想著可以翻本贏回來之前輸掉的,可一切就像別人設好的局,隻輸不贏。
利滾利,利搭利,他不堪忍受天天被追債,隻好偷偷把剛買不久的房子拿去做抵押,放高利的人才肯放過自己。
可是剛踏出賭場門口,自己就被抓了起來,先是一頓暴打,然後又是冷水又是熱水的折磨自己,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要一開口就會被打,更別說喊救命了。
“可以開始了。”許唯走到司徒展睿身邊低聲說。
司徒展睿走下灰石磚,手下已經準備好了一張椅子,他上前坐下,姚子浩把一部手提電腦打開,拿給他,這電腦連接著許唯手中的那部平板電腦,錄像視頻也打開了。
許唯用攝像孔對準司徒正揚。
“要我們放了你也行,不過你要老實回答我幾個問題。”
“你說,隻要我知道,都可以告訴你。”司徒正揚知道自己有機會離開,能過活下來,他難掩心裏的興奮,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你跟劉獻華什麽關係?”
“劉獻華?”司徒正揚一怔,這才明白對方的目的是什麽,他不敢隨便回答。
“不說?沒關係,我會用我的方式讓你開口。”許唯見他嘴硬不開口,示意手下在桶裏倒下一壺剛剛燒開的熱水。
開水快速融化了表麵的冰塊,直接湧到他的背部。
“啊——我說,我說。”嚐試到刺骨的疼痛,司徒正揚妥協了。
“賤骨頭,”許唯又讓手下倒了桶冰水,以緩解他背部剛剛燙傷的疼痛,“快說,大爺沒有耐心等了。”
“他是我的一個世叔,平時比較照顧我,所以我們走的比較近。”待背部不再火辣辣的疼痛後,司徒正揚才恢複之前的語氣。
“是這樣嗎?怎麽我看你們的DNA化驗結果有百分之九十九是吻合的呢?”許唯把平板電腦交給子浩,然後在腰間掏出一把匕首,放在他的脖子上,“我最後說一遍,我的忍耐是有限的,別逼我殺了你。”
突然感到脖子上有一把刀在駕著,司徒正揚咽了咽口水,既然對方都是有備而來,自己再怎麽推搪也無濟於事,幹脆說實話得了,在心裏打定主意,他緩緩開口,“我說,別殺我,他是我的親生父親。”
“老實點交代就不用受那麽多苦了,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許唯把玩著匕首,繼續問。
“幾年前吧,不記得了。”
“誰告訴你的,她為什麽要告訴你,跟著司徒奧強不好嗎?”
“我媽告訴我的,雖然一開始還不能接受,不過想到那個老家夥連行動都不是很方便,而且奧莀一直都是我爸在管理,公司上下都服從他,奧莀遲早都是我們的,我隻好接受這個遲來的事實。”
“所以你們聯手害司徒奧強,讓他昏迷不醒,就為了奪走奧莀,對吧!”
“既然你問的這麽直白,我也不妨告訴你,,奧莀我們是勢在必得,可是我們並沒有害他,他昏迷之前,我正跟他要錢去賭場,可是他死活不給,我隨口說了些氣話氣他,沒想到過後不久,他就暈倒了。哼,還說什麽我是他最疼愛的兒子,呸!還不是想把遺產都給那個司徒展睿。”
“哈哈哈,勢在必得?你們拿什麽爭奪奧莀?”
“我爸早就策劃好了,等老家夥醒過來,就逼他簽股份轉讓書,把他名下的所有財產都轉到我的名下,然後再把散落在外麵的股份收購回來,事成之後我們就一腳把他踢開。”
“是嗎?那你知道他在醫院失蹤了嗎?我猜你一定賭的七葷八素的,哪裏有閑情管這些呢,對吧!”
“失蹤了?怎麽可能,他什麽時候醒過來的?”司徒正揚的確不知道,因為他從來不過問老家夥的病情。
“這我就不能告訴你了,等你有機會見到他時再親自問他吧!”
“嗬,我怕自己沒有這個機會了,因為你不會把這個機會給我。”
“你很有自知之明,我想知道你不怕到時司徒展睿找你報仇嗎?”
“怕?我怕什麽,如果我能活著出去,到時候我是名正言順的進入奧莀,他司徒展睿在怎樣厲害,股份沒有我們多,也沒有權利讓我們離開。”
“你不怕現在司徒展睿就在你的身邊嗎?”說完,許唯得意的向黑著臉的司徒展睿拋了一個媚眼。
司徒展睿隻是回了他一個白眼,並用口吻說了句,“白癡。”
“什麽?你說司徒展睿在這裏?在哪裏,他在哪裏?”司徒正揚沒想到自己隨口一說,竟惹來對方這樣的回答,他害怕的扭動著身體,可是眼睛被蒙住,什麽也看不到,而且他至始至終都沒有聽到司徒展睿的聲音,疑惑的問,“你在騙我?你怎麽知道那麽多事情,你跟司徒展睿到底什麽關係,是不是他派你來抓我的?”
“看來你還不傻,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司徒展睿在我麵前就是個屁,他還沒有本事命令我做任何事,是你得罪了我,知道嗎?”
許唯說完,又是一臉得意的笑,看著司徒展睿。
姚子浩在一旁站著,臉上也是難掩的笑容,心想許唯這家夥又要遭殃了,看你現在說的那麽順口,等會兒回去就知道錯了!
司徒展睿這次是笑臉相迎,而眼裏則是滲人的恐怖。
許唯收住笑容,心裏大感不妙,剛剛就不應該趁口舌之快的,哎!
“我都說了,你可以放了我吧!”司徒正揚想要離開。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隻要你回答了,我立馬放你離開。”許唯不再嬉戲,一本正經起來。
“你問吧,問完就放我走。”
“華樂頤是不是被你強奸了?”許唯緊握匕首,隻想著等他回答了,就一刀隔斷他的喉嚨。
姚子浩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別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