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離開那個男人吧，我可以給你幸福，我比任何人都要愛你。”
司徒展睿首先打破沉默，低聲說著，因為他還想挽回什麽。
“他給我的都是幸福！”她徹底毀滅他的希望。
“如果你說這些話隻是想我不再與First黑幫作對，我可以答應你收手，不要離開我，好嗎？”他上前幾步想要靠近她，可是看見她在後退，他停止了腳下的動作，站在原地，原本觸手可及的人，現在卻變得遙不可及了。
“不是！即使你現在收手也無濟於事了，First黑幫已經正式下達命令要除掉你們，你們逃也逃不掉。”
“一個小小的黑幫就像鏟除我的勢力，太可笑了。”
“還是小心為妙。”
“你在擔心我嗎？”
“不是，作為你當年救了我的回報，我提醒你而已。”
“謝謝，不必了！”
“很好，那我們今天算是把話說清楚了，以後互不相欠，如果你對我個人有任何的意見，你可以衝著我來，但是如果涉及生意，請你把握好分寸，不要因為個人關係影響了雙方的合作。”
“你沒有資格管我！”
瞬間，司徒展睿收起受傷的麵孔，冷冷的回應她，“既然你無情，我又何必再自多多情！每一次我用真心對你，你卻把我的自尊踩在腳下，讓我自取其辱！哼！我何必呢？”
“隨便你怎麽想。”見他如此說，她的心也似刀割般疼痛。
“很好，那我今天就告訴你，從這一刻起，我司徒展睿不再愛高雅心！永遠都不會再愛你高雅心！聽清楚了嗎？”司徒展睿挺直身子，高傲的抬起頭看著她。
“很清楚，謝謝。”沈雅心強撐起一個笑容，可是卻比哭還難看。
“滾—！”司徒展睿指著門口大吼一聲。
“再見！”沈雅心不再逗留，轉身開門離開。
在她轉身的那一刻，眼淚再也抑製不住，緩緩落下。
看見沈雅心奪門而出，顏君大感不妙，不知他們接下來又談了什麽，他放下酒杯追了出去。
沈雅心沒有做電梯，她找到後樓梯，一路奔跑下樓。
“等一下，別跑那麽快。”差不多下了三四層樓，顏君才追上她的腳步，可是剛要拉住她時，她的腳底突然打滑，順勢就要滾下去。
顏君一把拉過她，把她護在懷裏，一個轉身，自己的身體先到地，然後兩人抱著滾了幾個七八格樓梯，最後停在了一個角落裏。
“啊。”顏君忽然喊了一聲，他的手肘剛好撞在消防櫃的鐵角上麵。
沈雅心從他的懷裏掙脫開來，見他托住了右手，表情有點痛苦，她顧不得自己滿臉的淚痕，上前扶起他。
“你沒事吧？”她關心的問。
“沒什麽大礙，脫臼了。”顏君並不關心自己的手，看她的樣子應該是大哭了一場吧！他們到底說了什麽，會讓如此堅強的女人傷心難過成這樣。
“忍住，我幫你接上。”沈雅心打開他手袖的扣子，輕輕扭動著他的手，“應該是手肘的位置脫臼了。”
“嗯，你接吧，我沒事。”顏君轉過頭，不看自己的手，放心的交給她。
“老鼠！”沈雅心大喊一聲。
“哪裏——啊—！”原來很好奇的顏君，緊接著又喊了一聲。
“好了，你動動看。”沈雅心在倒數第二格的樓梯上坐下，在以前她出動任務時也試過手脫臼，當時陳毅就是這樣轉移目標減輕自己的疼痛的。
“嗯？”顏君舉起右手擺動了一會兒，真的接上了，他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塵，然後蹲在她的麵前，“謝謝你。”
“不用，當做你救我的酬勞。”沈雅心麵無表情的說。
“為什麽你總要把對別人的付出當做是一種補償呢？你有沒有想過我會不會接受這樣的方式呢？”他感到稍稍的不滿，因為他為她做了那麽多，從來都不是乞求她的回報的。
“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我不想欠你什麽。”
“好吧，其實我早就應該猜到你的態度了，真是自討沒趣。”
“你覺得自己很了解我嗎？”
“不算了解，你隻是個口是心非的女人，明明很愛他，又要裝作一副鐵石心腸的樣子，你傷透了他的心，而你自己的心也破碎不堪，他不知道你會有多難過，正如他不知道你此刻已經淚流滿麵了，但是男人也很脆弱，心一旦被傷害了，就很難愈合。”
顏君把心裏隱藏在心裏的話通通說了出來。
“我不愛他！”
“在我眼前你的謊話一點效果也沒有，別忘了上次你是為了什麽才會受槍傷的。”
“你偷聽到了我們的對話？”沈雅心詫異的看著他。
“當然，如果不是看你對睿那麽有情有義，我還要考慮要不要救你呢！”
“不要告訴他！”她懇求道。
“可以，給我一個理由。”顏君雙手環胸，他真的猜不透這個女人的心。
“那算我欠你一個人情，至於理由，我無法給你。”從未有人敢跟自己討價還價，但是今天，她認栽了。
“那不行，我現在就上去告訴睿實情。”顏君不接受她的提議，起身就要往上走。
“不要！”沈雅心猛然起身阻止他，可是腳下一麻，又重重的做回地上，“啊。”
“怎麽了？是不是剛剛哪裏受傷了？”顏君緊張地蹲回她的麵前，細心地檢查她的身體。
看著他如此在乎自己的樣子，她的心被感動了，她曾經試圖想要取他的性命，而他三番兩次救了自己，且不計前嫌的關心自己，她真的被感動了。
“傻看著我幹嘛？”認真檢查了一遍，確定她的腳也沒事了，他才鬆了口氣，抬頭時卻發現她正在看著自己發呆。
“關你什麽事？”她無情的回了一句，心裏卻有快樂的元素在跳動。
“你看我，卻不關我的事？天哪！第一次聽這樣的冷笑話，算了，我一個大男人，不和你計較。”
“滾開，我要下樓。”她感覺腳下的酥麻消散了，再次起身，“再不讓開，我一覺踹死你。”
“噢，不！”他真的是猜不出這個女人什麽構造的，喜怒無常呀！
沈雅心從他的身邊走過，不想再跟他廢話。
“等等！”
顏君忽然叫住她，然後起身走到她的麵前。
他整整高了她一個頭，他伸手去擦掉她臉上已經幹涸的淚痕，溫柔地、輕輕地，像是對待自己愛惜的東西一樣，很認真。
沈雅心從未認真的觀察過他，總覺得這個男人大大咧咧的，沒點正經的樣子，可是現在才發現原來他的眼睛是碧藍色的，他的頭發是天然的金色，不是染的，他的皮膚一點也不粗糙油膩，看得出是個愛幹淨的男人。
她不知道自己的臉頰已經緋紅了，可是這是發自內心的感覺，她抑製不住。
“你可千萬不要感動的以身相許哦，我可不會要你這種脾氣暴躁的女人。”顏君瞥見她一直在看著自己，而且臉還紅了，他忍不住打趣的說，不過心裏還是蠻高興的。
聽見他這麽說，她覺得好氣又好笑，不過她還是不客氣的掄起拳頭，重重的打在他的肚子上。
“啊——痛死我了，你怎麽恩將仇報啊？”顏君來不及防備，實實在在的吃了一拳，按住肚子彎下腰，痛苦的呻吟著。
“活該！記住你答應我的，不準告訴他，不然我饒不了你。”
最後，沈雅心警告了他一句，又快速的跑下樓了。
她不知道為什麽每次跟他在一起都會發生這樣的小意外，可是明顯，她不抗拒！
等她的身影消失後，顏君才站直身子，隻不過是一個拳頭，他並沒有感覺到那麽痛，不過是故意耍她的，沒想到她居然不搭理自己就跑了。真是可惜，為什麽不能早點遇到她，再過幾天就要回歐洲了，以後或許真的就沒有機會見麵了。
想到這裏，他的神情暗淡下來，人也不免惆悵著，他推開後樓梯門，走到樓層裏麵，站在窗戶前看著陰沉的天空，真心不喜歡這樣的感覺，讓人的心情更加低落了。
“貝貝，你看見了嗎？這是除了你以外，我愛過的第一個女人，可是我不能跟她在一起，為了兄弟、為了家族榮譽，我隻能犧牲自己的幸福，就像犧牲你一樣，你過得還好嗎？是否已經原諒我了？嗬嗬…不過我寧可你永生永世都恨我，這樣我才能讓自己的內心更加強大。”
“因為你的離去，我以為再也找不到心動的感覺了，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這個女人闖進了我的心裏，我想過把對你愛轉移到她的身上，可是，很明顯，她不需要這份愛。”
“謝謝你的離去，造就了今天的我，原諒我不能像以往一樣每時每刻都想念你，因為現在我的心裏隻有沈雅心一個人，我確定自己是愛她的，我願意把這份愛藏在心裏，永遠。”
過了許久，顏君才轉身離去，雖然背影是寂寞的，可是卻很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