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我成全你們了
仆人退下後沒多久,急匆匆跑進來,湊在顧裏雄耳邊低聲道:“露思小姐不見了,我們找遍了每個地方,都沒有找到。”
顧裏雄心裏開始犯疑,但沒有表現出來,揮手遣退仆人,笑道:“既然露思身體不舒服,那真是很抱歉,二位欣賞不到她曼妙的舞姿了。不過沒關係,現在把胡狸請上來。我想二位看到她定會很開心的。”
他話音剛落,給胡狸打扮的那兩名女人用槍指著胡狸的背推著她走進大廳。
胡狸穿著墜地長裙,血紅色的長紗鋪在身後的地毯上,隨著她的移動,而流淌著,在燈光的照射下,那樣的刺眼奪心;她齊腰的長發披散在肩上,因為走動而飄飛著,嫵媚風情;她耳垂上的流蘇耳環非常搶眼。
這樣妖豔的打扮,很適合她。
她就這麽盈盈走來,一出場,就把這三個血性男人吸引住,奪心攝魄,好久陶醉在她的美麗中,無法自拔。
身後被人用槍威逼著,心愛的男人落入了虎穴,胡狸心裏焦急不堪。
顧裏雄走下台階,伸手牽住胡狸的纖手,胡狸無法避開,隻好掙紮,顧裏雄曖昧地湊在她耳旁,小聲威脅她:“乖乖服從我,要不然我殺了他們!我想,你也不希望看到他們死在你的眼前吧?”
胡狸沒轍,隻好不情願地任他牽著。
顧裏雄把胡狸安置在他身旁的椅子上,站在她身後的兩名女人收好了槍,但卻死死盯著她,一旦她有所動靜,她們就第一時間把她製住。
呂天成和邢沅顥早已按捺不住,幾乎要拍案而起。
正當她們要這樣做的時候,木昀嫣用槍押著露思出現了,“你心愛的露思在我手裏,想要她活命的話,就快快放了他們三人,要不然我一槍打死她。”
露思嚇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地衝顧裏雄哀求:“雄,救我!救我!我不想死!”
顧裏雄起身看著木昀嫣,“這個女人,於我一文不值,你想要殺她,請便!”
這番話,讓露思絕望、傷心,心裏僅存的一點希望瞬間破滅了;讓木昀嫣發了慌,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這個女人是殺還是不殺?她慌亂地看向邢沅顥,邢沅顥微微對她點頭。
“既然你愛得死去活來的男人根本不在乎你,那麽你還不如死了算了。我來幫你解脫。”說完,一槍殺了露思。
露思絕望地大睜著雙眼盯著顧裏雄,連死都不肯合上眼睛。
這一槍,整個大廳都混亂起來。
顧裏雄雖然不在乎露思,但這個女人也跟了他這些年,為他付出很多,她死了,他心裏還是隱隱地難過著。
就在他分神時,呂天成和邢沅顥一起奔向胡狸,想要趁機解救她。
卻還是慢了一步,他們倆剛到台階處,就被顧裏雄用槍指著胸口,而胡狸也被身後的兩名女人用槍指著額頭。
“我想,把你們‘約到’這裏來的原因,應該不用我解釋了吧?像你們二位這麽厲害的人物,應該早就把我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了。你們清楚,再好不過,我也省得浪費功夫廢唇舌了。今日,你們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死!”
顧裏雄陰笑著道。
呂天成笑道:“如果再給我選擇一次,我還會選擇斷了你這條狗腿。這些年過去了,我從來沒有後悔過當初那樣對你。我隻後悔當初沒有殺了你,讓你為非作歹這麽多年。”
“我也一樣!我也不後悔殺了你哥哥。如果你是我,我想,你也會這麽做的。”邢沅顥也笑道。
顧裏雄搬動機關,“說得很好!說得棒極了!今日殺了你們兩個,我顧裏雄也不會後悔的!”
說完,他就要對他們開槍。
木昀嫣拿槍指著他,“放了邢少,要不然我開槍了!”
她的話剛說完,押著胡狸的其中一個女人直接朝木昀嫣開了一槍,打中她的肩膀,她手中的槍掉落在地,滾出去好遠,而她跌倒在地上,無力地倚靠著柱子殘喘,肩膀處鮮血汩汩往外流。
胡狸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麵,嚇壞了,隻感覺眼前的場景天旋地轉。
木昀嫣受了傷,邢沅顥不能再無動於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腳踢飛顧裏雄右手裏的槍,呂天成也不甘落後,踢掉顧裏雄左手裏的槍,兩人和顧裏雄廝打起來。
顧裏雄的屬下和呂天成、邢沅顥的屬下開打;宋少卿和沈昊偷偷摸進來,從後邊製服了那兩名押製著胡狸的女子,奪走了她們手裏的槍,然後紛紛扔給呂天成和邢沅顥,他們兩人則負責保護胡狸。
顧裏雄常年在邊境這樣惡劣的環境裏混,身手自然不凡,呂天成和邢沅顥兩人合夥方能跟他打過平手。
但這裏可是他的地盤,為了防範被謀殺,他在這裏安置了很多機關。他占據了地利,很快,在機關的輔助下,呂天成和邢沅顥敗下陣來。
兩人遍體鱗傷地倒在地上,連動一下都極其困難。
胡狸跑到呂天成身邊,扶他坐起來。此時此刻,她不是不管邢沅顥,而是她顧不過來,看到呂天成吐出那麽多血,她整個人害怕、慌亂到了極點,已經想不到其他人了。
“天成,你不要嚇我,你一定要沒事,答應我,你不能出事,你答應我啊……”胡狸抱著他,淚眼婆娑地哭道。
呂天成抹去嘴角的血,對她笑著,“傻丫頭,別擔心,別難過,我不會有事的。別哭了,沒事啊!”
胡狸這才露出笑容,緊緊抱著他,唯恐失去了他。
這一幕,邢沅顥和顧裏雄都看在眼裏,邢沅顥心裏滿滿的失落和難過;而顧裏雄心裏滿滿的都是憤怒。
“現在,他們倆都是我的手下敗將了,還有,其他人也被我的人製服了。想要救他們,我給你一個選擇。”顧裏雄對胡狸道。
胡狸抬頭掃視了大廳一眼,不知何時,宋少卿和沈昊也落入顧裏雄屬下的手裏,現在的情況,的確是他贏了,他們敗了。
“求你放了他們……”胡狸哀求他。
顧裏雄道:“隻要你做我的女人,我就放了他們……”
“不可能!我死也不做你的女人!”不等他說完,胡狸直接拒絕。
顧裏雄笑道:“你會為你拒絕我而付出慘重代價的!”
說著,抬起槍,先對準宋少卿和沈昊兩人,搬動機關。
胡狸嚇得妥協了,“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很好!”
顧裏雄得意的話剛落,呂天成、邢沅顥、宋少卿、沈昊 四人異口同聲地反對:“不能答應他。小狸,你不要答應他,我們寧願死,也不能讓你跟著這個混蛋。”
“我想保住你們,我不希望你們有事。”胡狸含淚笑著對他們說。
呂天成用傷痕累累的手捧住她的臉,“狸,我絕不允許你這樣做。你答應他,我就立刻死掉。你聽著,不要答應他,要死我們一起死!”
邢沅顥、宋少卿、沈昊都對她點頭,讚同呂天成的說法。
胡狸這才點了點頭,抱著呂天成,對顧裏雄道:“你這個混蛋,我死也不會做你的女人的。”
顧裏雄被她徹底惹怒了,他把槍對準她,“我得不到你,我就先毀了你。”
說完,就開槍。
槍一響,呂天成使出最後一絲力氣和胡狸調換了位置,他的背正好對著顧裏雄的槍,他要用生命保護她。
哪知,好一會兒後,他都沒有感覺到穿心的痛。
當聽到兩聲倒地聲,以及木昀嫣的哭喊聲“邢少!邢少!邢少……”時,呂天成和胡狸才睜開眼睛,朝身後看去。
邢沅顥擋在他們身後,他的心口處殷紅的血像水一樣流淌著,木昀嫣抱著他悲泣著。
顧裏雄的胸口插著一把匕首,是邢沅顥的,他當場斃命,連一個為他流淚的人都沒有。
他的屬下都被後敢來的警察逮捕了。
胡狸看著奄奄一息的邢沅顥,除了吧嗒吧嗒地掉眼淚,她已無法說出話來。
邢沅顥努力將沾滿血的手伸向她的臉龐,胡狸湊過去,讓他最後再撫摸撫摸,“小狸—我—我輸給他了—我終究—還是—得不到—你的心,不過—沒關係—隻要你快樂—就好。我—我再也—不能寵你了—再也不能守護你了,我—我成全你們了!你—你要永遠快樂下去—答應我—答應……”
他沒能說完,捧著她臉的手就這麽滑落下去。
他的嘴角噙著淡淡的微笑,他的眼角噙著淚花,對她有諸多的不舍和祝福,但他再也不能表達了。
胡狸頓時崩潰大哭,搖晃著他的胳膊,“沅顥,你還沒有輸,沒有人能贏得過你,你給我醒來,你給我睜開眼睛,你給我站起來呀。你醒醒,你不要就這樣離開我。你說過要寵我一輩子的,你說過要聽我的答複的,我都還沒說,你怎麽能就這麽走了呢……”
她哭得聲嘶力竭,但他永遠都看不到了。
呂天成、宋少卿、沈昊三人看著此場景,都紛紛紅了眼眶。
木昀嫣將胡狸推開,不讓她觸碰邢沅顥。
“邢少,昀嫣來陪你了。”她摟緊他,然後用槍自殺了,再也沒有人將他們倆分開了,他們之間也不會再有胡狸這個女人的存在。
“不要啊……”胡狸想要阻止木昀嫣,卻還是晚了一步。
這是她這一生最悲慘的事,傷心欲絕,最後暈倒不省人事。
她蘇醒,正好是邢沅顥和木昀嫣的葬禮。
送行的嘉賓都紛紛離開了,墓碑前隻有她、呂天成,還有邢沅顥的秘書。
秘書將手中的文件袋遞給她,“這是總裁給你的。”
胡狸接過來,打開文件袋,裏麵裝著遺囑,還有那條用鑽石打造的狐狸吊墜。
“總裁在去救你的前一晚,就預感到他不會活著回來了,所以就寫好了遺囑。他把他名下所有的財產都歸屬到你的名下,連他的所有屬下也都給了你。他說,他的財產可以保證你一生衣食無憂;而他那些忠心的屬下,可以替他保護你。”
秘書的話讓胡狸淚水四溢,她緊緊抓著文件袋,哭得泣不成聲,呂天成摟抱著她,給她依靠、溫暖。
秘書繼續道:“那個鑽石胡狸吊墜,是總裁答應給你的驚喜。還沒等到親自給你戴上,他就……”秘書也說不下去了,淚水如串珠滑落下來。
用了很長時間才平靜心裏的悲傷,止住淚水,秘書替邢沅顥把該說卻沒來得及說的話繼續說完:“小狸,總裁說,他愛你,很愛很愛,他願意用生命守護你的幸福。所以,他的死,你不必自責,也不必難過,他能為你去死,他是幸福的。他還說,他會在天生看著你,你一定要很幸福很幸福,隻有這樣,他才能放心。”
說完,秘書便離開了。
胡狸蹲下身,抱著冰冷的石碑,用臉磨蹭著石碑上的相片,“沅顥,謝謝你 如此愛我。你放心,我不會辜負你的,我一定會很幸福的。你安心地走吧!昀嫣是個癡情的姑娘,你不要再辜負她的愛了。有她在酒泉下照顧你,我也就放心了。”
用心跟黃泉下的邢沅顥交流完,胡狸站起來,對呂天成露出微笑,含情脈脈地看著他,“天成,我們一定會幸福的,對不對?”
看到明媚的笑容重回她的臉龐,呂天成懸著的心這才安放下來。他害怕她走不出悲傷,害怕她自責內疚一輩子,現在,他的這些害怕都不複存在了。
“恩,我們會幸福一輩子的!”呂天成擁抱住她,深情地回答她。
胡狸幸福地笑著道:“沅顥說,他成全我們了。有他的成全,我們不能辜負他的祝福。所以,你要一心一意地愛我,知道嗎?”
呂天成吻住她,用深情綿長的吻回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