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失去的記憶正漸漸複蘇
邢沅顥和古月狸離開後,呂天成一臉冷冽地朝大廳走去,他的衣服都濕了,在不斷地往下滴水;原本打扮得像個王子,而此刻變成了落難王子。在古月狸沒了呼吸那一刻,呂天成的心痛得如同刀割。那一刻,他就想,如果古月狸活不過來,那他就隨她而去,再也不和她分開。
謝天謝地,她還是活了過來,但他的心沒有減少一點痛,因為他居然連他最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三番兩次地眼睜睜看著她受傷害,他不是一個好男人。
在他自責的時候,胡狸追上來,拉著他的手,道:“天成,你還好吧?”
呂天成眸子冰冷地看著她,甩開她的手,“不好!一點都不好!弄成這樣,都是你的這個舞會的錯。早知道會傷害到她,我就不該同意……”話沒有說完,他留給她一個失望的眼神,然後繼續走。
胡狸追著想要向他解釋,呂天成頓了頓,回頭看著她,“不要跟著我,我煩透了,讓我靜一靜。”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胡狸心裏不爽急了,原本是喜事,結果卻弄成這樣。看他這副反應,雖然當著嘉賓的麵說了會和她複婚,但恐怕還是很難。要是沒有出這檔事,複婚還是有望的,現在好了,半天的努力都打水漂了。
她氣極反而笑了起來,王倩扶著她的胳膊,笑聲對她道:“此事,多半是曹真真做的。”
胡狸驚訝地看著她,愣了好一會兒,然後四下用目光尋找著曹真真的身影,卻早已不見蹤影,“曹真真呢?”
“想必肇事竄逃了。剛才在湖邊就沒看到她。”王倩說。
胡狸思考了一下,“她居然敢背叛我!她這麽著急除掉古月狸,她會一杆打翻我們一船人的。她怎麽可以這麽自私呢?”
王倩輕蔑地淡笑著:“她向來就很自私,從高中那會兒開始。放心吧,此事肯定和她脫不了幹係,到時候邢少問起,你就把所有事推到她身上就行。”
“我的主治醫生,還是你對我最好!”胡狸笑著拍了拍王倩的手背,王倩也回予她一抹笑容,倆人之間的笑意恐怕隻有她們才能懂。
第二日,各大媒體都在報道關於古月狸溺水的事,至於她是生是死,隻字未提。這一點,急煞了曹真真,她用錢請人暗中去查看,錢花了不少,卻半點消息都沒有查到,她焦急不安,很是惶恐。
雲園,已經過去三天了,古月狸還沒有醒來,一直都處於半昏半醒的狀態,她被噩夢纏著,一直醒不過來,醫生也束手無策,隻能靠她自己的毅誌了。
邢沅顥三夜未合眼地守在她的床邊,體貼入微地照顧著她,幾近水米未進。
木昀嫣和仆人們很是擔心他,但他隻擔心被噩夢糾纏著的古月狸。
夜空漆黑,海浪怒吼,在高高的燈塔上,她的心髒處插著閃著寒光的匕首,戴著鬼麵麵具的女人用力推了她一下,她的身子不受控製地從燈塔上跌入冰冷的海水中。在跌落過程中,她看到了呂天成,看到了邢沅顥,但她始終看不清楚摘下麵具的女人長什麽樣?
一個噩夢接一個噩夢。
青草悠悠的湖邊,她奔跑呼喚著,一轉身又看到戴鬼麵麵具的女人,女人猙獰狂笑,將她一把推倒在湖裏,還用力把她的頭按在湖水中,她拚命掙紮,無濟於事,隻感覺眼前漸漸黑下來,意識越來越模糊,呼吸越加窒息……
無止盡的噩夢向她襲來,她好累,好害怕,好無助,額頭上布滿冷汗,手腳下意識地揮舞、扭動著,她想要喊救命,卻怎麽也發不出聲來。
邢沅顥看著她如此痛苦,他心疼不已,希望她受的所有痛苦都由他來承受,他摟抱著她,“老天爺,求你不要這麽折磨她,你要懲罰,就懲罰我吧,我願意為她承受。”
“隻要月狸快些醒來,要我做什麽都可以。您想怎麽懲罰我都行,就算是讓我放棄一切,讓我去死,我都無怨言。求你不要折磨她了,她好痛苦,好難過……”
不管他怎麽祈求,老天爺都沒有幫他,古月狸依舊不見好轉,反而大有惡劣之勢。
這時,木昀嫣敲門進來,“邢少,呂天成來了,請他進來嗎?”
邢沅顥還沒回答,呂天成直接闖進來,衝到古月狸的床邊,握住她的手,喚她:“月狸,你醒醒,我是天成啊!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他這一係列舉動,毫無顧忌,就像這裏是他的紫園一般,完全將邢沅顥當成透明的。
被無視,邢沅顥很生氣,正要叫木昀嫣把他轟出去,古月狸在這時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著呂天成,虛弱地微笑起來,“天成,我不是在做夢吧?真的是你?”
呂天成坐在床沿扶起她,然後摟抱著她,“這不是夢,真的是我。月狸,你感覺好點了嗎?”
古月狸趴在他懷裏,點點頭,“我做了好多噩夢,好害怕,嚇死我了。我好累啊……”說著說著,她的眼睛不受控製地閉了下去,整個人虛弱得一點精神都沒有。
真是太奇怪了!邢沅顥守護了她這麽多天,她沒有清醒;呂天成一來,她就蘇醒了。邢沅顥心裏很受傷,但看到她醒來,他還是很開心。
“你已經看到月狸了,而且她也已醒來,現在你可以走了吧?”邢沅顥從他懷裏奪回古月狸,冷淡地對呂天成下逐客令。
呂天成起身看著虛弱的古月狸對他道:“她還很虛弱,經不起折騰,需要好好休養。煩請你好好照顧她。”
“她是我的女人,我自然會好好照顧她的,用不著你這個外人來提醒我。”冷漠地回了呂天成的話,然後看向木昀嫣,“雲嫣,送客!”
“不必麻煩。”呂天成看了木昀嫣一眼,對她道,然後不舍地看著古月狸,“月狸,你好好養身體,我會再來看你的。”
古月狸虛弱得連話都說不動,隻能以微笑回應他。
呂天成離開後,邢沅顥扶她躺下,給她蓋好被子,“好好休息,我就在這裏陪著你,什麽都不用害怕。”
“沅顥,我又做那個噩夢了。這個夢,越加逼真了,我都有些相信我曾遭遇過那樣的事。隻可惜,我還是不能看清楚那個戴著鬼麵麵具的女人的模樣。”古月狸聲音微弱地道,這點音量已經耗盡她全身的力氣。
邢沅顥不希望她時常提起那個噩夢,因為他不希望她記起她的過往記憶。
“月狸,告訴我,是誰把你推到湖裏去的?”邢沅顥轉移話題,問她。
古月狸回想起那夜在湖邊發生的事情,猶豫了會兒,才道:“是胡狸。”
“怎麽會是她?她不可能對你做出這樣的事的。她不敢傷害你的……”邢沅顥顯然不相信她說的。
古月狸打斷他的話,“我也不敢肯定。不過,那張鬼麵麵具是她的沒錯。”
“你是說她戴著鬼麵麵具把你推到湖裏的?”邢沅顥疑惑地問她。
古月狸對他點了點頭。
“好了,這件事我來處理,你就負責好好養身體。”邢沅顥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便攜著木昀嫣離開她的房間。
一出了她的房間,邢沅顥柔和的臉色大變,“叫胡狸來見我。”
木昀嫣恭敬地行了禮,便去執行他的命令。
半小時後,胡狸膽戰心驚地站在他麵前,“邢少……”
不等她說下去,邢沅顥幽冷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是你把月狸推進湖裏的?”
胡狸嚇得嘭咚一聲跪在他腳下,“邢少饒命,這事不是我做的。我哪有這個膽做出這等傷害月狸小姐的事。我是被冤枉的,我真的沒有做過傷害月狸小姐的事。”
“量你也沒有這個膽。既然不是你做的,那麽會是誰呢?”邢沅顥居高臨下地問她。
胡狸猶豫了一下,道:“我不知道。我一直忙著招呼嘉賓,我完全不知情啊!不過……不過……”
“不過什麽?”邢沅顥急聲問她。
胡狸道:“有一個人特別可疑。”
“快說,誰?”邢沅顥不耐煩地追問。
“曹真真!舞會中途的時候,她就不見蹤影了。她早已有要除掉月狸小姐的心,所以我想,這件事多半和她有關。”胡狸成功地把黑鍋轉移給曹真真。
邢沅顥沉思了一會兒,覺得很有可能,“可是,月狸說把她推進湖裏的人是一個戴著鬼麵麵具的女人。宴會當晚,我記得,那張鬼麵麵具好像是你的。”
曹真真還未來得及鬆口氣,邢沅顥的這番話把她嚇得臉色煞白,她居然被人嫁禍了,“邢少,不是這樣的。那張麵具的確是我的,可是,月狸小姐不喜歡,就被仆人拿走了,後來我一直沒有再戴過它,我怎麽可能會戴著那張麵具去傷害月狸小姐呢?”
邢沅顥負手看著她,一臉冷酷,“我知道這件事不是你所為, 因為你不會蠢到這個地步。這件事很明顯是有人要嫁禍給你。此人很是精明,想要來過一石二鳥之計,隻可惜呀,她沒有得逞。”
“多謝邢少相信我的清白。”胡狸這才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
邢沅顥道:“從這樣的作案手法來看,多半是曹真真,這風格很像她。想不到她如此惡毒。三年前,我已經放過她一次,她不但不知悔改,還變本加厲。好,這一次,我絕不會放過她。”
“邢少,我能為你做點什麽?”胡狸問。
邢沅顥沉默了會兒,然後目光冷炬地看著她道:“我想,她現在肯定很想知道月狸的情況。你去告訴她,就說月狸溺水身亡了。之後的事,我自有安排。你好好演,不要露出馬腳。”